300章 秀麗表現,玉生酒桌罵人捐款

星期日一早,玉生、廖母和秀麗準備去城西廖家屯。

轎車停在家樓前,玉生把一把小鍬和兩嘟嚕鐵鏈裝進後備箱。秀麗穿的漂漂亮亮從旁看著笑:“老公,你可怪了,也不是長征去,你帶鐵鏈子幹嘛?”

“你懂什麼,這叫有備無患!”。

廖母拎著禮品出樓,秀麗左右看看問:“媽,你的車呢?”

廖母過來把禮品也放進車後備箱,說:“這不是車嗎?一家三口兒正好。”

“媽,你還是把職校你的專車調來……”秀麗打著小九九。

“調它幹嘛?又占人又費油。”廖母說。

“這,這多不方便……”秀麗的心思是講個排場,她也可享受和玉生的二人世界。

玉生看明白了,說:“小姐,你啥時能隨和一點兒?你該學著和大家一樣。”

秀麗瞅瞅玉生,沒敢發怨,卻說:“那車我開吧。”

“那倒行,走,上車。媽你坐前邊兒。”

“還是你坐前邊兒,和秀麗說說話。”說著,廖母上了後座。

廖家屯在平陽西四十公裏,百十戶人家掩映在一片群山中。廖姓是屯裏第一大姓,占十之七八。廖母的公公,也就是玉生要認的爺爺叫廖祖德,八十歲年紀,是屯中廖姓最長的一輩。

壽典就在廖祖德自家院子裏進行。廖老爺子體格硬朗,性情倔強喜孤獨。老伴兒去世多年,他就自己守著院子過。他在本屯還有一子,叫廖成文,就是廖母的大伯哥。他多次要接父親過去,可廖老爺子嫌他家子女多太亂,就一直不肯答應。

一早,廖老爺子家就熱鬧起來,院兒裏擺上幾十張桌子,院兒西邊靠牆搭棚造廚,準備招待來祝壽的眾鄉親。

秀麗開車慢,一路又觀山景,開開停停,傍九點才到。這時廖老爺子家已聚有百十號人,多為廖姓親戚。轎車在院兒門口停下,門口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子馬上衝院兒裏喊:“老太爺,城裏的大老板來了!”

頓時,院兒裏人呼啦啦地奔向門口。玉生、廖母和秀麗下車就被圍住。廖母認識的多,逐個寒暄。又挑輩高的給玉生和秀麗介紹。“哎,這不就是大發嗎?”“大發越來越精神了。”見他的人有人這麼說。

玉生並不在意,隻管按廖母的介紹,叫著大伯、大叔、嬸、姑和哥、嫂等等。這時人群閃開,走過一位白發白胡子的挺精神的老頭兒,盯著玉生問:“成武媳婦,這個不就是大發嗎?他出來了?”

廖母扶著老人說:“爸,他不是大發,他才是我的親兒子!他叫陸玉生,是大發的孿生哥哥。”說著她對玉生:“兒子,他是你爺爺,快叫!”

玉生聽了馬上給老頭兒鞠一躬,隨之說:“爺爺好!”

“哈哈,如今我孫子是平陽大英雄!”廖老爺子臉都樂開了花。又揮手向眾人:“閃開,閃開,讓我們祖孫倆進院兒。”他拉著玉生剛要轉身走,又注意到一旁的漂亮女人,說:“大發媳婦也來了?走,一塊進屋。”

秀麗心情不咋得勁兒,這場麵裏顯不著她。這時她挎住玉生一隻胳膊大聲說:“爺爺,我不是大發媳婦,現在我是玉生媳婦。”

眾人轟笑。“呀!是嗎?”廖老爺子似有些不信。

“爸,是這樣,秀麗現在是玉生的未婚妻。”廖母說,算是介紹。

“般配,好好!”廖老爺子說:“走,咱進屋吧。”

眾人簇擁著玉生三位進院兒,就聽人群裏在嘁嘁喳喳的:“這大個兒就是北企老總,救了平陽的……”“大發老婆又跟大發哥哥了?”“家裏的沒糟踐……”

上房是標準的三間北京平房,門窗白漆耀眼,玻璃鋥明瓦亮,牆麵是鮮豔的豆綠色水刷石的。看得出來,這房子是剛翻蓋完不久的。到房前,廖老爺子對玉生和秀麗說:“你倆知道不?這房子可是你媽出錢給翻蓋的!”

玉生和秀麗都很驚訝,廖母幫老人蓋房子他倆壓根兒不知道。這讓玉生對廖媽又多了幾分敬重。

進到屋裏,玉生見這房子格局是農村常見的筒子屋。進門一間壘大鍋台灶,是外間兼廚房。裏麵兩間通著,南邊大通炕,北邊靠牆是一溜老式大櫃。屋裏家俱物品不多,但挺規整潔淨。

廖母被讓到炕頭兒坐,玉生和秀麗則坐炕沿兒。還是被眾人圍著說話。這時外邊兒又有汽車響,一些人又迎出去。原來是平紡總經理廖華到。

一小時後,廖老爺子的祝壽宴開始。先有個短暫的儀式,主持人是該屯村長廖曉光,一個二十七八歲長相文弱的小夥子。那陣兒廖母給玉生介紹,論輩分玉生該管他叫叔。儀式之後,祝壽宴開席。那席麵菜已失去農家菜的風采,一律向城市婚宴菜肴看齊了,盡是雞鴨魚肉及煎炒烹炸之類。

玉生、廖母和秀麗坐了貴賓桌。桌上還有廖曉光、廖華和三位鄉裏幹部。席間,開頭兒是相互客氣地讓酒,接下來第一個話題竟是有關派係的!引起這話題的是鄉幹部中的一位姓劉的副鄉長。他也三十左右歲,白臉梳背頭,一副風華正茂的樣子。他一陣漂亮的祝酒詞,帶了口酒,之後就麵向玉生說:“陸總,而今平陽大勢,非派性勿說,非派性勿動,請問陸兄站在哪方?”

“沒長那腳後跟!”玉生說。

“派係不明,受氣無窮!不是明智之舉。”劉副鄉長說。

“請問劉鄉是哪派的?”廖華問了一句。

“單說我一個太輕,我們全鄉皆為‘務虛派’!”劉副鄉長實言。

“什麼理由呢?”廖華又問。

“平紡咱是一個壕兒的,你還問我?還不是‘務虛’勢大,你不加入無法工作以至升遷。”劉副鄉長說。

“你們可聽從駱市長的工作布置?”玉生也問。

“那得看‘務虛’上頭的態度,這是一般規律。”劉副鄉長說。

“雞子兒甩三天!”玉生來了句。

“陸總你說啥?”劉副鄉長沒聽明白。

秀麗捂嘴笑,廖曉光和廖華也笑。劉副鄉長問:“你們笑什麼?有那麼可笑嗎?”

“你知道混蛋為何物?”廖華笑著揭穿。

“啊,陸總詼諧罵人……”

至此,第一個話題結束,眾人喝了幾口酒後,廖曉光問:“陸總,你開車走這一公裏多村路感覺如何?”

“糟,屁股駕雲!”玉生說。

“形象!”廖曉光說:“這段路村裏沒少修,可由於地勢低,春季地一翻漿就完。非抬高修油路不可!”

“看來我該往老家捐點兒錢了!”玉生明白村長之意。

“不敢明要,捐否全憑自願。”廖曉光說。

“這段路按油路標準修需多少錢?”玉生問。

“得一百五十萬元吧!”廖曉光說:“村裏自籌僅五十萬多一點兒。”

“行!那一百萬我包了,飯後就拿給你。”玉生爽快答複。

“我代表全村老少謝謝陸總!”廖曉光端起酒杯。

大家喝了口酒,廖母問:“曉光,村小學還是土房子嗎?”

“是,這幾年該翻蓋,錢不湊手,還是老樣子。”廖曉光說話挺不好意思。“這又象要錢似的。”

“要又咋的?房子該翻了。”廖母說著從衣兜兒裏掏出一張銀行卡,遞向廖曉光,“這卡上有一百萬元,我捐了。”

“媽,你這是幹啥?”玉生連忙把廖媽手裏的卡搶下,又給塞回她衣兜兒。“有兒子在,哪用您掏錢?”

言畢,玉生從自己衣兜兒掏出一張銀行卡,看了看遞給廖曉光說:“上邊有二百萬元,一百萬我捐修路,一百萬我媽捐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