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書記拍了茶幾：“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
董市長說：“他把市委、市政府都裝了進去！”
彭副書記問玉生：“還有其它證據嗎？”
玉生說：“有，電業發來了違章發電罰款通知和催債通知，他們因此不給北企供電，我們有證據證明這全是顛倒黑白！”
這時秦立娟早端著相關證據等在一邊。玉生說完，她馬上把證據材料放在彭麵前。彭等人立刻閱看。
屋裏靜了，邱和董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怎的好？二胡把婁子捅得這麼大，胡天成直接參與破壞，弄得很難有回旋餘地了！
邱、董嘀咕一下，邱就站起來捅了下身邊的玉生出去了。玉生隻好跟出去。秦立娟見此情景，也出了屋，邱和玉生在門邊不遠處說話，她也過去聽。玉生不攆，邱也不好逐客。
邱說：“二胡把事弄大了，他們對不起你們，你真想讓他們老少都進監獄？北企的損失市裏考慮補，你們就抬抬手吧！”
玉生問：“怎麼抬？”
邱說：“你給郭副省長打電話，說省電管中心和市委正在處理此事，讓他們別來了。”
“這……”玉生遲疑中，秦立娟氣憤地說話了：“總經理，電話不能打！二胡是狼，這回搬不倒他，他還會對咱下手……”
這時程誌民開門叫幾位進來。邱的私下談話隻好終止。幾個人進屋，彭對邱說，“案子再清楚不過了！你看這樣好不好？你的人你處理，電業人我處理。麻煩你和市公安局通氣，馬上去逮捕電業參與破壞北企配電設施的人員。”
彭又對玉生：“‘廖總’，對不起！這是我們電業的錯，我們馬上去電業核查。該抓的抓，該撤的撤，該賠的賠！配電設備電業負責給北企恢複。為了盡快恢複生產，電業借你們幾台大型發電車，你召回旅遊的工人，最遲明天就讓你們開工！‘廖總’，怎麼樣？”
玉生說：“好！謝謝彭副書記。”
彭一揮手說：“走了，我們去電業！。”
這時正好未蒙和娥子進屋，娥子說：“彭叔別忙走，食堂給你們準備了午餐。”
彭笑著說：“這麼大事兒多虧了娥子一行人及時通報，謝謝你，飯就不吃了。”
玉生和程誌民隨邱、董送彭一行，秦立娟捅捅未蒙也跟著去送。他倆是怕玉生被父母官逼迫，從而倒二胡行動半途而廢！看來這兩位是堅定的“務實派”！
送走省電管一行，邱和董拉玉生在樓前說話。未蒙和秦立娟又守在一旁。邱說：“‘小廖’，電話你打吧，平陽不能再折騰了，弄得上下不安穩，不利於經濟建設！”
一邊的未蒙問：“你們抓不抓胡天成？”
董說：“處理他是一定的。抓他挺麻煩，他是省人大委員，得和省人大通氣。”
未蒙不依不饒：“那現在就通氣，抓胡天成！”
董瞪未蒙一眼：“你這同誌指揮市政府？”
“總經理，前車之鑒，處理水災責任，你放過胡天成。這回他向北企開刀。這次你再手軟，今後北企和全市百姓還要遭殃！你反而是罪人！”秦立娟又一遍尖言厲語拉牢玉生。
“希望你站在市委一邊！”邱見玉生身邊兩位副手眼睛都瞪圓了，知道再談非要爭吵了，就隻好說：“小董咱走吧。”
父母官上車走了，玉生和程等人回樓。玉生早知未、秦站在‘務實’一邊，此時又判定：這兩位是領了派中任務的，就是督促、監視和預防自己改弦易轍或心慈手軟。唉，“務實派”可憐，平陽更可憐！
四位回到三樓小會議室，見屋裏的人沒見少，反而多了，下屬各單位的領導都在，大家正議論得歡，話題就一個：這回平陽二胡肯定完蛋！大家的熱情讓玉生有幾分憂，因他覺察出這熱情裏有“務實派”的氣氛。派係的觸角伸到北企基層了！
大家坐，玉生和三位副總攏攏情況，看有無疏漏。也沒好意思讓基層領導回去。熱熱鬧鬧，象開著討論會。
到了中午，未蒙提議：“食堂準備了三桌菜，彭副書記一行人沒吃，兩位父母官咱也沒留，咱大家吃了吧！就算提前慶祝了。”
玉生也覺不錯，眾人皆去食堂就餐。玉生落到後麵，這時他接郭副省長的電話，得知張省長下午途徑平陽，順便給解決北企停電事件。
下午上班，孟凡傑來提醒玉生說：“下午省裏來人，說不定是省級領導，也許沒通知市政府，屬於私訪。那省領導安全怎麼辦？平陽派別相互積怨甚深，別弄出什麼事來。那我們北企集團臉就丟大了！我建議：路上咱管不著，起碼在咱北企廠區保證省裏領導安安全全的！派武警複員戰士各位置規矩地站崗，閑雜人等不許進廠院兒，咱自己人也要規範一下……”
玉生聽罷大驚，這是個大疏漏！呼的站起，和孟凡傑擁抱拍肩：“兄弟！你可救了我，一語點醒夢中人！”他不由心跳，放開孟，給未蒙打電話，叫他跑步過來。
片刻，未蒙氣喘籲籲地進屋，不知出了什麼事情。玉生說：“你任保衛大隊長，小孟任副大隊長，你倆趕緊去職校，把武警複員戰士全叫出來，包括參加短訓的司機。簡單動員一下，說為了保證省領導的安全，廠區要站崗，包括北企院兒外工廠和沿路。人員不夠再從工人中挑。武器談不上，服裝盡量整齊，最好是沒領章的軍裝。你倆馬上去辦，從現在起，北企院兒內就不該有雜人了。省裏領導下午肯定來……”
二人去安排，玉生懸著的心放下了，出了一身冷汗。又讓總公司辦公室通知各單位人員，如無特殊事項不許在院兒內亂走。那些基層廠長、經理們要求在院兒內迎接省裏來人，玉生怕場麵太冷落，同意了。
大約半小時後，保安大隊站崗了。廠門口，廠路，廠辦公樓前及院兒外廠都布置了。二十幾米站一人，皆穿綠軍裝，腰間武裝帶，手上白手套，肅穆站立，十分威嚴。
下午兩點，有三輛黑色轎車駛向北企門前。在門口瞭望的未蒙，看見車牌是省裏的02號，馬上打立正敬禮。門前後站崗的幾位武警複員兵馬上反應過來，立正，敬標準軍禮。三台車緩緩駛入廠院兒，未蒙電話過去，玉生趕緊帶人出樓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