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子立笑著點頭，玉生回樓。在樓口，未蒙在等他，說：“邱和董在小會議室呢，他們讓荀建通知北企全體黨員一小時後在大禮堂集中，我擔心是外派書記的事兒，咱事先沒和黨員透底，怕黨員不知情同意了，我想去安排一下。”
玉生想想說：“不必，等會兒不有咱幾個嗎？走，上樓。”
三樓小會議室，程誌民正向市領導彙報北企的生產情況。玉生和未蒙進來，董市長示意二位坐。繼續聽程彙報。
大約半小時後，程誌民彙報完。邱書記說：“挺好嗎，北企生產情況不錯！”說著麵向一邊的玉生，“‘大發’呀，今天是星期日，小董我倆休息，來北企了解情況解決問題。之前是市裏各級部門對你們不夠重視，關心甚少。從今後就得改正！歡迎不歡迎呢？”
“歡迎，歡迎！太歡迎了！”玉生連忙說。“謝謝市領導放棄休息來幫助我們！半年來我們自顧掃門前雪，存在許多不足，希望市領導批評指正。”
“好！態度積極明朗。”邱說。又對未蒙，“小未，去把你們的法律顧問請來。”
未蒙答應去了。玉生心一驚，知道邱要重提企業後備金的事兒。不過，此時提這個問題他已不怎麼緊張了，因為就北企現在的經濟狀況全麵清貸已沒有問題。盡管之前因購買七家‘光溜廠’存款一時有所下降，可這陣兒房地產開發公司又收了大量定樓預付款，北企總存款數又有大幅上升。
未蒙和田鬆到會，邱說：“第一個問題是舊事重提。就是給你們賬外飛著的兩千五百萬元企業後備金問題做個了結，——歸賬！你們別讓市委、市政府老看著了。”
果然是這樣！玉生笑笑說：“行！就結吧。秦總監，你馬上著手北企的全麵清還貸款工作！連那五千萬元陳貸也還。”
“等等。”邱一擺手，“這樣不行！因為那兩千五百萬元國有貸款，是‘大發’同誌弄到自己手中存放的，現在必須由他從個人手中拿出來歸賬！這個扣兒他自己繞的，現在他必須自己給拆解開！”
玉生冷笑著問：“為什麼要這樣？你們非要整我？”
邱板臉說：“你有問題必須整！即使承認你是出色的青年企業家，我們也要把你規範得規規距距的！如果你不能拆扣子從自己手裏交出錢來，而用企業賺的錢充數，那就等於你們的賬外賬還在！這對下麵影響極壞，我們將無法治理各企業和單位的私設小金庫的違紀行為，全市的金融管理豈不亂了？”
他們安心整人！玉生想到鄒燕燕手裏有一筆錢可以借用，就說：“那好，我自己手裏交錢。不過，那是企業後備金，交也要按我們生產的需要，現在我們正在籌建搶險設備廠，這筆錢我要投在該廠，前後需要十天時間。到時您可以檢查我的投資手續。”
“不行！這太含糊，容易做鬼！你今天必須現場交出來！”邱示意董，董清清嗓子說：“‘大發’，是這樣，為了保證國有款不流失，自那次讓你反省之後，市檢察院立了案，對那筆巨款去向進行了偵察，調取了我市和全省十幾個城市相關銀行的監控錄像，得知這筆巨款是你轉出去了，而收款人也是你！我們這次來先是在你們企業正常經營範圍內解決問題。如果你不能現場交出錢來，那我們就轉為辦案了！”
玉生又一驚，心說這可怎麼好？他們有意擺個局，目的是抓人！冷靜地想想說：“你們作局抓我？那麼多錢我怎能帶在身上？”
邱說：“你沒帶在身上必有手續，你交出來，我們派人去取。”
玉生說：“那錢我委托家人管理，錢在淩川。”
“你委托了誰？手續拿來，我們派人去提錢？”董相逼。
玉生無奈，隻好要動用鄒燕燕：“管錢的人在我辦公室呢，我去叫來，她跟你們說。”
玉生起身出屋，打開門，門外竟有兩個檢察官堵著。玉生大怒，回頭衝邱和董說：“卑鄙！”又轉頭對兩個檢察官：“滾開！”
這時，邱也怒，下令：“擒住他！”
兩位檢察官下手，玉生往後一跳又回到屋裏，擺個防守架勢等著。一個檢察官撥出手槍來指著他。氣氛緊張極了。
田鬆急了，大聲喊：“住手！邱書記你在犯法！”
邱板臉麵問田鬆：“我怎麼犯法？”
田鬆說：“北企現有總存款加起來有六億多，我們老板有權清還貸款！他去辦公室找委托管後備金的人，你也不該設阻！再說，你不是檢察長，沒權下令抓人！”
邱愣了下說：“我辦急了，放開小廖！”
玉生“哼”一聲，兩個檢察官閃開，他出門去總經理室。
此時，鄒燕燕剛參觀完北企各廠回來，正跟於慶春嘮嗑兒呢，玉生灰著臉進屋，她感覺意外，問：“老公怎麼了？”
玉生沒功夫講，說：“燕燕，跟我來。”
鄒燕燕跟玉生出屋，看他臉很嚴肅，問：“玉生，發生了什麼事兒？”
玉生簡單講了下情況，之後說：“現在要你充當一下那筆企業後備金的管理人，他們要你交錢你就帶他們去取。你的錢就算從北企入股。”
“啊，這回事兒呀？那不用回淩川，錢我帶著呢！兩千九百萬元我存了十五個折兒，是全國通取的！你給我擋著點兒，我往外掏……”說著，她解連衣裙上邊扣子。
“哎呀！這多危險！你咋不放家裏？”
“我哪還有真正的家！我就是拿來還你的。昨晚兒你我都睏，就沒拿出來。”
玉生樂了：“真他媽的巧！看我羞一羞兩個‘虛’頭兒！”
鄒燕燕從前胸抓出一把存折，露著乳房數。玉生說：“快把襯衣扣係上！春光外泄了。”
鄒燕燕一笑，把存折塞給玉生，邊係扣子邊說：“在老公麵前不算。”
兩人臨進會議室，玉生又把存折交給鄒燕燕：“還是你交給我長臉。”
這會兒會議室裏也有戲。事情嚴重了，程誌民幾個和田鬆心裏都火上房！他們不知老板去辦公室什麼意思，但他們都認為他無法將巨款歸賬。所以，這會兒他們隻有力勸邱、董。
秦立娟先開口：“市領導，我就是之前反映‘廖總’問題的北企會計，你們相信我嗎？”
邱說：“當然相信！你是個有正義感的同誌。”
秦立娟說：“那好！我告訴你們，這事兒搞錯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我們老板是個正派人，跟這筆巨款沒一點兒關係！”
程、未和田鬆也給證明。邱說：“‘廖大發’好厲害！看來他把你們都收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