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總幾個和鄧長城都笑,王說:“‘廖大發’,你真是平陽的寶貝蛋!你真的有點兒傻,災後誰不去我哪兒哭災討賠?就你們北企沒人照麵!就好象沒被水淹似的。”
玉生說:“其實我們有準備,損失不大,所以就沒找你。”
“看看,這就是‘廖大發現象’!我們全公司的人都服氣!盡管北企損失不大,可全公司上下一致同意賠給北企二百萬元!賠償也好,獎勵也罷,這錢你必須收下。你們北企提前給市區發通知,又推廠牆泄流,還催市裏炸掉護田壩,讓我們少賠了幾個億!光是幾所倒塌的學校沒死人,就讓我們省了上千萬!聽說省物資儲備公司一千多立木材也是你們截撈的?這小小的一筆就讓我們少賠了五百多萬!我們公司大災之後能挻住,皆出於北企之獻!就北企的損失,要認真和我們理論,賠五百萬也不多!”
“王總做事公平仗義,我代表北企謝謝了!今後,北企繼續做你們的大客戶。”說著,玉生對秦立娟說:“秦姐,你馬上給王總辦財務手續。”
秦立娟和企險劉科長去辦手續。王總說:“老劉、老鄧,會議室裏幾位都等急了,吃飯還早,咱參觀一下北企各廠。”
“好,外麵都把北企傳神了,走,去看看。”鄧長城起身說。
“謝謝幾位給我騰空。”玉生向王總投去感謝的目光,覺得這個人挺有眼色。又對程誌民說:“老程,你陪這幾位轉轉吧,回來帶到你屋裏休息。”
接著請進來的客人是市救災辦的邢主任。玉生起身迎接,逗他:“邢主任,來北企救災啦?”
邢主任說:“你別燒我了!誰還沒有考慮不周的地方?”
玉生不解,問:“我咋燒你?你指的什麼?”
“你裝!因救濟款沒有北企,群眾撕表你不知道?”邢主任提示說。
玉生領悟:“啊這個呀!開始我真不知道,昨天市委胡天成來找事兒我才聽說。可那是他把北企名勾了,責任不在你呀?”
“明白人!明白人!這回我也不瞞了,那就是胡天成搞鬼!邢主任如釋重負,掏出一張支票遞給玉生,這是救濟款一百七十萬元,邱書記下令給你們的。按人頭分配,北企十六家單位,共三千三百六十名工人,不含季節工。應得救濟款三百七十萬元。可邱書記讓我轉告你,那二百萬你就別想了,他撥給市教委重建教學樓了。”
“哎?沒道理!這是受災職工應得的,是人身權益問題!他怎麼隨意給扣?”玉生說著問:“邱書記不正審查反省嗎?他怎麼還發號施令?”
“完事兒了!省裏有人說話,他過關了!今天他恢複工作。”邢主任不能不把情況說清楚。
玉生、未蒙和秦立娟都愣了。未蒙說:“他是這場水災的禍首,就這樣過關了?省裏替他說話的是誰?”
“誰知道呢?反正他沒事了。”邢主任不想多透露什麼。
“這些咱管不了,你得賓服他上頭根子硬。”玉生又想想問:“平拖回小明那兒救濟款給了多少?”
“她那兒可給的多!省裏對口給的不算,救濟款市裏給了一千萬元!他們執行的是國營標準,你們是私營。”
未蒙和秦立娟氣炸了,都大聲指責政策不公平!玉生臉板起來,把支票遞回邢主任說:“我們先不和國營比,私營標準的救濟必須給全!這是北企工人的切身利益問題,扣一分也不行!你回去跟邱老心兒說。”
“對,差一分也不行!否則我們沒臉麵對工人。”未蒙說。
“教委缺錢,要捐也要我們自己來。他從中攔一杠子太損了!”秦立娟又對玉生說:“邱老心兒是向咱下戰書呢!明天在省調查組麵前咱就別替他遮掩了……”
“未蒙,你馬上去找邱夫人,言明北企工人權益不可侵犯!再問問邱書記的事是不是不圓場了。聽說邱夫人在市稅局任副局長,你再說說市委不能公平對待私企納稅人,北企從本月起拒絕交稅!”玉生素來膽大,又犯了牛脾氣,就更不計後果了。對邢主任說:“您也請回,從官方渠道反映我們的態度。記住,一定給回話!”
邢主任感覺事態嚴重,忙勸:“‘大發’,別這樣,你要三思……”
“我不是廖大發!我叫陸玉生!”玉生生氣時連身份也不瞞了,“你空活五十多歲!沒囊沒氣!救災辦撤了算了!你走吧。”
邢主任豎在哪兒,這位北企頭兒又叫陸玉生刑知道,那回同他去市電視台發防災通知時他曾講過,這不奇怪。問題是他後麵的話太令人難堪了,簡直是無地自容!。
邢主任和未蒙一起出屋,默默的,自知理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