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大發在食堂雅間招待汪行長。坐陪的除了幾位總公司領導，還有廖母。媽是大發費了半天口舌才請上桌的。他拉著媽正要給汪介紹，隻見汪麵露驚喜，站起來說：“呀！鮑老師，是您呐？”
“啊！汪全，這麼巧！”廖母也認出了他。馬上給大發幾個介紹：“汪全是我教畢業班中的好學生！還是高考狀元呢。”
汪行長馬上把廖母請到身邊坐。師生倆親熱地說話，大發幾個也不好插嘴。這時雅間門簾被挑起，崔秀麗往裏邊看。今天她想好和大發一起吃飯，可飯廳裏沒找著他，就到雅間瞧瞧。見有客人撂下簾就要走。可偏偏未蒙多事，說：“嫂子你進來呀？”
秀麗滿心眼兒都想著讓大發重視自己，擠進總公司上層圈子裏去。未蒙這一請她不由又挑起簾子。大發剜了未蒙一眼，正想逐走她，可正和廖母嘮磕兒的汪行長一轉臉看到了這情景，說：“哎？這不是弟妹嗎？快進來！”大發攆人的話說不出口了。秀麗借機進來，得體地說：“汪行長您好，我上桌不影響你們談事吧？”
“影響個啥！大發，給弟妹讓個座。”汪行長發話。
程誌民往邊上挪下椅子：“弟妹，坐大發旁邊。”
這正合秀麗心意。她不客氣地來大發跟前坐。大發也不好攔。心想，既然汪行長對自己和自己的家庭如此熟悉，那說明之前自己和他是有交情的。那貸款的事就容易辦了。“特味菜”一端上來汪就吸鼻子，驚訝地說：“哎？抵陽‘特味香’！大發你咋有這絕玩意兒？”
“哈，你還見多識廣！來，吃，絕玩意兒不許刨根兒！”大發笑著說。
汪行長動筷子嚐菜直吧嗒嘴：“好，好啊！不虛此行！”
酒宴開始，秀麗充分地展現了自己，擔起了全桌倒酒勸酒的任務。熱情殷勤，說話得體。把桌上的氣氛搞得很熱烈。還不時地往客人、廖母和大發碗裏夾菜。這讓大發心裏對她有了些好印象。
飯畢，大發陪汪行長去自己辦公室。秀麗也跟去了，給客人倒水沏茶。又出去一會兒，買了幾樣高檔水果回來，讓客人和大發解酒。之後就適時撤出。
這時大發和汪行長談貸款的事兒。大發說：“我想貸筆款子買地，怕遭拒絕，所以就讓你看了後才敢說。”
汪行長問：“你賬戶款有一億多了，咋還貸款？”
“你不知道，總公司戶頭款是生產總後備金，不能動。建行賬戶上的錢蓋樓正要用也動不得。各廠賬戶剛建不久，存的頭個月利潤是生產周轉錢，更不能動！所以買地就隻好貸款了。”大發細致地解釋。
汪行長想了想說：“北企步子挺大，形勢好了該穩一穩，沒必要買那麼多地產。”
“用途大了！北企房地產開發公司建商業樓盤要用，北企工廠增多擴大也要用，這是內賣。如果土地漲價不還可以外賣嗎？”
“那你想貸多少？”
“四千萬元！期限不長，就到年底吧。”
汪行長想想說：“不行！數額太大。”
大發笑了：“你先別封門，我話還沒說完。是這樣，這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貸款。我說的是北企在你們掌握經濟權力下做生意……”
大發的設想是：北企先在工商行建個戶頭，戶頭的所有手續和存取權力七個月內都歸工商銀行。貸款存入後，北企在工商銀行的監督下與市畜牧局辦理買地手續。之後銀行監督人員用北企戶頭款代為付購地款。最後買地協議文本交由工商行抵押封存。這期間北企按時付貸款利息。期內土地內賣或外賣時，辦理手續同樣在工商銀行監督和參與下完成。賣地款仍由工商行存入本行北企戶頭。扣除貸款後北企戶頭開禁。戶頭手續最後交給北企。
汪行長聽得直撓腦袋：“你再說說，我聽糊塗了。”
大發又細致說了一遍。汪行長說：“我明白了，你們從貸款到買地和賣地都不經手錢，這個財經權歸我們銀行。你是想貸款買地，怕我們款不貸給你，你就變著法兒讓我們放心。”
大發說：“是這樣。你也看到了，北企已經迅速發展，實力強大，所以，我求老兄就成全我們一回。”
汪行長沉思不語。大發又加言：“如果工行這回能幫助北企，我會考慮提前清還陳貸。”
“真的？提前到什麼時候？”汪行長就是顧慮北企老賬沒還又添新貸。
大發馬上表態：“你要幫我這把，陳貸我年底還！”
“軍中無戲言，你敢立法律文書？”汪行長逼上了。
“敢！到時我們寫一紙約定，你去公證。”
“好，我們研究一下給你答複。”
“哪天？我可答應了市畜牧局，後天給他們準信兒。”
“這麼急呀？那就明天通知你。”汪行長說著起身告辭。
送走汪行長，大發回屋又靜想一下，看那裏還有疏漏。這時小裝載機廠廠長範文剛找上來。進屋就問：“總經理你上午去哪了？讓我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