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副局長看了他一眼,說:“兄弟,用不著這種方式吧,怎麼說咱們也是一個係統的。”
那人沒有答腔,對這中落水狗他們從來都不憐惜,冷笑一聲說道:“現在你知道了我們是一個係統的,那就應該知道我們的規矩,檢察院和你們公安局一直並不和諧,是不是?所以不要讓我們動粗,說吧,是不是你幹的?”
江副局長恨恨地盯著他,一句話也不說,心想,你等我出去那天,看我怎麼收拾你。
那人把臉湊到江副局長的眼前,譏諷地說:“是不是想著出去怎麼報複我呀?哼,小樣!我實話告訴你,不老實交待清楚你幹的事情,你就別想從這兒出去了!上麵已經傳話過來了,你肯定是完蛋了。”
江副局長也是有點絕望的,但他還是報了一線的希望,希望葛副市長和許秋祥能夠想起過去自己的好處來,所以江副局長就咬著牙堅持著,經過辦案人一夜的反複折磨,雖然他是身心極度疲憊,驚恐不已,但他也橫下一條心,產生了豁出去的抗衡心理,不管他們再問什麼,就是咬緊牙關,一個字也不說。
這樣的情況並不是單單葛副市長急,在外圍還有更多的人在對這件事情關注,蕭博翰,馬小燕,還有薛萍,還有蘇老大和史正傑都一樣的在焦慮的等待著最後的結果。
馬小燕是第一個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慮的,她最先給蕭博翰打來了電話:“蕭總,謝謝你啊,你讓這個禽獸受到了懲罰。”
蕭博翰坐在辦公室的靠椅上,他卻沒有馬小燕這樣的樂觀,事情才剛剛又了變化,後麵怎麼變,還有工作要做,蕭博翰說:“馬警官,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啊。”
馬小燕笑了起來,這個蕭博翰海真的挺有意思的,一點都沒有生意人你這種勢利,庸俗的毛病,很多時侯,感覺蕭博翰挺可愛的,她就說:“蕭總,以後你不要叫我馬警官好嗎,聽著太生硬了,就叫我小燕。”
“嗯,嗬嗬,好好,小燕同誌。”
馬小燕很高心蕭博翰能夠這樣和自己說話,她又說:“蕭總,現在據我了解的情況,江卓在檢察院還是什麼都不招,我們要想想其他的辦法。”
蕭博翰很認同的說:“是啊,江卓多年的警察生涯了,對反審問,反偵查肯定是有很多經驗的,我們必須要給他加把火。”
“蕭總準備怎麼辦?要不這樣吧,我直接出來指正他對我的強暴。”馬小燕也是豁出來了,不讓江卓徹底的下去,她也是絕不心甘。
蕭博翰就沉默了一會,她對馬小燕這種大義凜然感到很佩服,但想了想說:“小燕,我不讚成你這樣做。”
馬小燕很奇怪的問:“為什麼啊?這樣不是就可以讓他伏法了嗎?”
蕭博翰斟酌字句的說:“你還是個姑娘,你未來的路還很長,把你的未來幸福用在了和江卓的拚鬥上,很不合算。”
馬小燕的心裏就升起了一種溫暖,這是一個黑道大哥在說話嗎?他的細心,他的關懷,他的對自己體貼,根本就不像一個聲名顯赫的黑道大佬,倒像是一個寬厚善良的哥哥。
她壓抑住自己的感激心情:“但是蕭總啊,要是這老拖下去,會不會情況出現變化?”
“肯定會變化的,一旦葛副市長氣消了下去,一旦江卓想到了應對的方法,就會出現一些變數。”
“那我們到底該怎麼辦?”
“我當然不會讓事情走到那一步的,放心好了,你不記得你上次那個小本本嗎,我這幾天仔細的看了看,那裏麵的內容就足以幫檢察院打開一個缺口了,我想,現在檢察院已經收到那些東西了。”蕭博翰好整以暇的說出了自己的措施。
蕭博翰也相信,隻要在江卓身上打開一個缺口,其他的事情都會暴露出來,至於發短信的事情,在最後就不會成為一個主要問題了,對這點,其實也是葛副市長他們想要走的路徑。
檢察院在收到了一個很及時,也很需要的揭發材料之後,他們就精神煥發起來,從那一晚開始,連續四天四夜的刑訊逼供,不準睡覺,隻要江副局長稍一閉眼,輕則一掌,重則一拳,或是一紙杯涼水倒進他的衣領裏。
有一次,江副局長困的實在不行了,連打罵都睜不開眼睛。這幫人分工合作,一人用胳膊鎖住他的脖子,另一人拽住他腦後頭發使其仰麵朝天,還有一個則坐在他的雙腿上,一手用毛巾捂住嘴,一手端水杯往鼻孔灌熱水,嗆得江副局長張不開嘴,喘不上氣,兩眼火星直冒,手拽腳蹬拚命掙紮,扭動身體使勁擴張著肺部,希望能進去哪怕是一絲半縷的空氣,一直到昏死過去。
等他被一盆冷水澆醒過來時,全身上下已濕透,嘴張的大大的,喘著粗氣,肺部疼的象是被硬生生撕裂開來。過了十來分鍾,看他緩的差不多了,這些人又重新開始施刑。
這一晚上,江卓昏厥過去三次,從第五天開始,江卓眼前出現幻覺,說話含混不清,想睡覺的欲望變得極其強烈且無法抗拒。
在有罪推定前提下,江卓在那個地獄般的審訊室裏,隻有兩種選擇:要麼堅持不承認所以的問題,死在裏麵;要麼老老實實的交代,全盤承認。
而前一種情況是完全有可能的,他記起自己在警院培訓,學習的時侯,老師曾經講過的一個例子,睡眠剝奪最終會導致死亡。迫使老鼠兩周不睡覺,它們就會死亡,這比餓死它們所需要的時間還要短。最後,在頭腦短暫清醒時他選擇了後者。
什麼叫人心似鐵非是鐵,官法如爐真如爐,他如今是徹底領教了。
第六天淩晨三點鍾,江副局長終於低頭認罪,開口說話。
除了自己很多的貪贓枉法之事都交代了之後,還在檢察院的同誌誘導,拚湊下,承認了是自己發的短消息,給出了一份大家都早就認定,也都能接受的口供,作出了有罪供述,辦案人員立即讓他在寫好的筆錄上簽字畫押,之後,他被扔在暫押室裏連續睡了一天一夜。
三天後,他以貪汙受賄,誣陷誹謗等好幾項罪被檢察院批捕,隨即被送到柳林市第一看守所關押,在看守所裏,每天在板鋪上打坐的江副局長,腦袋裏苦苦思索的隻有一個問題,誰在害我?到底是誰!
這個答案他是永遠都想不出來的,沒有人會來告訴他,也沒有人再去關注他,一個廢掉的官員,就像是一棵墜落的流星,最後隻能永遠的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
蕭博翰的所有娛樂場子都在江副局長批捕的那天晚上一起開張了,恒道集團的護衛隊也再一次恢複成往日的狀態,他們仔細的看護著自己的每一塊地盤,對於還莫名其妙的繼續停留在自己地盤上的史正傑的手下們,他們也給與了毫不留情的迎頭痛擊。
被打蒙了的那些史正傑的弟兄們倉惶而逃,回到了史正傑的地盤,史正傑眉頭皺了起來,他沒有想到蕭博翰的反擊這樣及時,現在江卓已經靠不住了,自己單打獨鬥肯定不是恒道集團的對手,他不得不拿起了電話,向蘇老大求援:“蘇總,我史正傑啊。”
蘇老大也一直都在密切的關注著柳林市的變化,特別是江卓的情況他幾乎是時刻都在留意,後來他不得不放棄了一點點幻想,看來江卓是徹底玩完了。
更讓讓驚詫的是,在江卓批捕的當天,蕭博翰就恢複了所有的生意,並強硬的出手,驅趕和擊潰了史正傑的人馬,這個消息讓蘇老大有了更多的擔憂,他不能不聯想到過去治安大隊張隊長的事情,那麼舉一反三,這次江卓的倒台是不是也和蕭博翰有關呢?
如果不是,蕭博翰怎麼可能這樣及時,放肆的展開反擊?
這樣一想,蘇老大就感到一陣的背心發涼,好懸,多虧自己沒有參與進去,否則自己又要在柳林市出一次洋相,掉一次價了。
他接到了史正傑的電話,不用多說,他也能估算到史正傑想對自己說什麼,他就說:“史總,你好啊,是不是蕭博翰開始反擊了?”
史正傑忙說:“是啊,是啊,他已經清理了我留在他地盤上的所有弟兄,看樣子下一步還會對我地盤展開攻擊,你看這事怎麼辦啊?”
蘇老大說真的,他也沒有多好的辦法來應對蕭博翰的反擊,從實力上講,他不遜於蕭博翰,但要放手喝蕭博翰一搏,他又真的並無太大的把握,這個蕭博翰不僅手下人彪悍善戰,而且他本人也是足智多謀,都起來絕對是個兩敗俱傷的局麵。
蘇老大手中的牌還有很多,他絕不會就這樣來單獨的和蕭博翰鬥勇鬥狠,他沉吟了一下說:“這樣吧,我一會給蕭博翰去個電話,幫你說說,要是他條件不過份,你就適當的做出一點讓步,大家都好過,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