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貨物琳琅滿目,購物者是多之又多,一些女士們正在商店選購“新年禮服”呢,周圍圍著一群可愛的“小天使”,笑嘻嘻地吵著鬧著要買新衣服、新玩具,這些媽媽被吵得沒辦法,隻好放下手中已看好的衣物,先帶“寶貝們”一陣狂購後,再來為自己添置。
“對不起,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弄髒了。”這時突然傳來一句道歉。原來一位大伯剛買完魚出來,不小心將正在購買年畫的幾位小姑娘的衣服弄髒了。
“沒關係!”小姑娘笑嘻嘻地拿著剛選好的年畫又走進了另一家商店。
這位大伯也笑哈哈地走了,“哈哈哈……”那邊又傳來了一陣陣笑聲……。
蕭博翰的心情也好了起來,他帶著大家,從大街轉到小巷,又從小巷轉到商場,蕭博翰特意帶上了很多錢,隻要是她們看上的東西,不管貴賤,也不去還價,都幫大家買上,讓蒙鈴和幾個保鏢都樂滋滋的,手裏提滿了禮物。
不過至始至終,蕭語凝都沒有怎麼情緒好轉的跡象,她很不情願的走在蕭博翰的旁邊,心裏一直在嘀咕著,為什麼耿容從昨晚到現在一直都沒有給自己來過電話或者短消息呢?難道他真的遵守了哥哥提出的那個條件,要等到半年之後才和自己聯係嗎?
想到這,蕭語凝又煩躁起來,在她們走到一個街道中心花壇旁邊的時候,她說:“我們回去吧,沒什麼意思。”
蕭博翰就停住了腳步,本來想勸妹妹兩句,但看看她的表情,就把要說的話咽了下去,遷就的笑笑說:“行,那今天我們就先轉到這裏吧,改天誰想出來,我陪她。”
幾個人都笑笑,準備轉生離開,但這個時候,蕭博翰眼睛就眯了起來,他的神情也很快嚴峻了,他看到了耿容,看到他陰冷的走向了自己,而那揣在衣服下麵的手上,分明是拿著東西,應該是槍。
蕭博翰這一愣神的功夫,蒙鈴和秦寒水也發現了危機,她們兩人不約而同的踏上一步,站在了蕭博翰的麵前,擋住了耿容,耿容也站住了,他們相隔有3到4米的樣子,耿容眼睛卻眨都不眨的看著蕭博翰,對擋在麵前的蒙鈴和秦寒水他望都不望一眼,從兜裏從容的掏出了手槍。
蕭博翰的瞳孔收縮了一下,他用力的撥開了擋在自己麵前的蒙鈴和秦寒水,說:“耿容,你不想活了,這是大街,快把槍收起來。”
耿容滿麵倦容的冷笑一聲說:“我是不想活了,我也活不起了。”
蕭博翰不無擔心的說:“為什麼這樣說,我們昨晚已經定好了條件,你應該遵守那個承諾才對。”
耿容就哈哈的大笑起來,有點瘋狂的喊:“我們還有條件嗎,還有承諾嗎。”
蕭博翰眉頭就皺了起來,他想不通耿容為什麼會這樣,他淡淡的說:“當然,難道連半年你都堅持不下來,那還妄談什麼給語凝快樂,幸福呢?”
耿容慘然一笑,說:“你裝吧,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我過去一直把你看著一個像樣的大哥,原來你也不過如此,不過還好,昨晚上你們還給我留了一條命,雖然是廢了我,但今天用你的命來償還,應該還是合算的。”
這個時候,蕭博翰才注意到,在耿容每次說話的時候,他都要吸口涼氣,而他的臉色也很白,一點血色都沒有,瘦削的臉頰上,兩個顴骨像兩座小山似的突出在那裏,一雙悲涼的眼睛無神地望著自己,那一雙蠟球似的眼睛充滿了絕望。
蕭博翰就想到了剛才出來的時候自己問過鬼手,秦寒水說睡覺了,看來著確實有點問題。
蕭博翰就說了聲:“秦寒水,到底怎麼回事?”
秦寒水沒有回頭看蕭博翰,隻是平靜的說:“昨晚我和鬼手帶人找過他,我們勸他離開,他口氣很硬,所以我們就對他做了一點手術,以便他永遠斷絕那個妄想。”
蕭博翰倒吸一口涼氣,原來昨晚上還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自己竟然一點都不知道,他愣了下,秦寒水口中的“對他做了一點手術,以便他永遠斷絕那個妄想還沒開口,”這是什麼意思?
耿容臉色枯萎如同一張幹癟的黃菜葉,他費力的把自己靠在花壇的水泥柱上,搖著頭說:“蕭博翰,你不要裝了,難道他們不是受你指使?”
說完就瞄準了蕭博翰,他臉上也開始了無須的抽搐,眼中也閃出死亡的氣息了,空氣一下就凝固起來了,所有人都是一驚。
“耿容!你瘋了。”蕭語凝大喊一聲。
耿容手一抖,他看到蕭語凝一步就跨在了蕭博翰的麵前,看著他說:“收起槍吧,他是我哥哥,就算真是他指使的,你也不能這樣對他。”
耿容看著蕭語凝,眼中很快就充滿了戚喪,他明白,蕭語凝並不理解昨天鬼手等人對自己做過了什麼,她肯定無法理解,也聽不懂,昨晚上鬼手帶著人強行的摁住了自己,他們割掉了自己作為男人的憑證,自己永遠都是一個廢人了,一個太監了,永遠都不可能在和蕭語凝雙宿雙飛,就算蕭語凝可以不計較自己的缺陷,自己也不會在和她呆在一起了,那樣自己會很自鄙,自己的心會流血。
耿容看著蕭語凝,嗓音沙啞的說:“你讓開吧,我和他的帳我們來算,我們是男人。”
他第一次對男人這個詞有了一種別樣的體會。
蕭語凝也確實沒有聽出秦寒水對蕭博翰說的話,因為她還是個小姑娘,她也一直在震驚中沒有緩過神來,所以她不知道耿容為什麼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怕暴露,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一定要來找哥哥報仇,就算是讓鬼手他們打一頓,那又如何呢,難道為此就要把哥哥殺掉嗎?
蕭語凝說:“你趕快走吧,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去找你的,你等著我,現在趕快跑吧,很多人都已經看到你的槍了。”
耿容真正的傷心,此刻他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的,他壓抑到想死,想解脫,就像一塊大石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但他始終掉不出一滴眼淚,他心中就想著走,離開這個世界,走到哪裏都一樣,哪怕是去月球,那裏空氣稀薄,自己的淚滴不濕枕頭,藏在棉花裏,左眼微笑,右眼流淚。
他開始請求蕭語凝了:“語凝,你讓開啊,我手在顫抖,我怕傷到你,求你了,你走吧。”
他真的手已經發抖了,但他扣住扳機的那根手指頭,卻開始漸漸的用上了力氣,扳機在一點點向後移動。
“舉起手來,耿容,你跑不掉了,放下槍。”
“放下槍。”
“放下槍。”
這時候四周就響起了很多聲音,很多支槍對準了耿容,今天因為過年,街上巡查的警察很多,當耿容那會剛把槍露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人看到,並報警了,但這似乎都是在耿容預料之中的,他本來也沒有打算在活著離開這裏了。
所以他沒有在乎遠處四周的警察,他隻是看著蕭博翰,他移動著槍,到現在為止,他還是不想傷害到蕭語凝,但他有那麼一點點的猶豫,因為他傷痛很疼,他的手有點抖,他怕自己無法像平常那樣準確的瞄準,並讓子彈越過蕭語凝的肩頭,擊中蕭博翰的腦袋。
但他還是開槍了,子彈呼嘯著飛出了槍膛........。
————對於很多高手來說,耿容這一點點的猶豫就夠了,蒙鈴無聲無息的飛出了手心一直藏著的飛刀,這一刀像一道閃電,沒有絲毫的猶豫和偏差,就貫進了耿容的手腕,在槍響的那一刹那,耿容的槍也偏離了目標,子彈擊中了遠處的一個路燈。
耿容拿不住槍了,這把刀雖然很小,但卻貫穿了他整個手腕,槍往地上掉了下去,不過一隻手卻接住了槍,並且用一個很幹淨利落的掃蕩腿把他掀翻在地,蒙鈴用膝蓋壓住了他,用槍頂在了他的頭上。
蕭博翰也在槍響的那一瞬間一把摟住了妹妹,一個轉身,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蕭語凝,在槍響的那一刻,蕭博翰就感覺自己的頭在嗡嗡著想,他沒有看到身後發生的那快如閃電的一幕,他在等著自己身上中彈後的疼痛,但沒有感受到,那槍響的回音沒有消失之前,四周也沒有了其他的什麼聲音,蕭博翰費力的轉過了頭,他看到了蒙鈴和耿容。
蕭博翰有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他發現就在剛才,他的整個後背汗水都湧了出來,現在突然感覺到了有點冷,他打了個寒顫。
蕭語凝也把頭從蕭博翰的懷裏探了出來,她也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她悲哀的叫了一聲:“耿容....。”
她知道,他已經不會僥幸了,警察從遠處開始小心的靠近了,連警察也為剛才的險情在後怕,可是街上人太多,她們一直也不敢輕易的向耿容開火,怕誤傷到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