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博翰沉吟著沒有說話,他看看成雁柏說:“成叔你感覺應該怎麼辦為好。”
成雁柏皺著眉頭,想了一會說:“我覺得還是不要輕啟戰端,我們現在禁不起這折騰啊,還有好多家都在虎視眈眈的看著我們,一旦我們受點挫折,局麵會更難收拾。”
蕭博翰也下意思的點點頭說:“這問題確實不能大意。”
成雁柏又帶點抱怨的語氣說:“當初我就建議把這兩家滅了,那現在也不會有這樣的局麵,可是蕭.......。”
說到這裏,成雁柏感覺自己有點說多了,他抬眼看了看蕭博翰,就見蕭博翰臉色冷凝的看著他,他全身就突碌碌打了個寒顫,他沒有想到一個20多歲的年輕人,可以射出如此威儀的目光來。
大家就都沉默了一會,蕭博翰才緩和了一下神色說:“這個問題我在想想,我們談談其他的問題來。”
成雁柏不敢大意了,蕭博翰的沉穩內斂和洞沏心腑的深邃,如同掌握權柄,縱橫捭闔,滿堂華彩的領袖一樣,讓他不能等閑視之。
成雁柏就小心翼翼的又說:“對了,天地集團的史正傑還是想和我們談談收購計劃,當初他和蕭總本來說好的,就等著簽約了,這一出事,就耽誤了,最近他來過幾次電話,不過聽口氣,好像要在價格上做些調整。”
蕭博翰冷然的說:“調整是客氣話,一定是狠壓我們吧。”
成雁柏咳嗽兩聲說:“是啊,是啊,是壓的厲害,所以我也一直沒敢回話,就等你回來做出決斷呢,你看現在該怎麼說?。”
蕭博翰就搖下頭說:“成叔你感覺呢?難道現在還有讓他收購的可能性嗎?”同時,蕭博翰就從成雁柏的這話中聽出了一種試探的味道,看來成雁柏並沒有完全的接受自己掌管恒道集團的準備,他還在有意無意的抱住一種讓別人收購的心態,這是不是也說明了成雁柏並不看好自己。
成雁柏一聽蕭博翰如此回答,心就涼了半截,看來一樁上好的生意是做不成了,這蕭博翰鐵心的要把恒道集團搞下去。
他也不敢表露出心中的不快,把公司的情況詳詳細細的做了一個介紹,蕭博翰就很少說話,一直在認真的傾聽,在個別不是很熟悉的地方,偶爾的提問一下。
隨著蕭博翰對公司的了解更加深刻,蕭博翰心中也是越來越驚懼,他真沒想到,短短的一兩個月時間,恒道集團已經衰敗的如此嚴重,這江湖事啊,真如實海市蜃樓,虛幻的厲害,說變就變,他明白了現在的恒道集團已經到了風雨飄搖之中。
這個夜晚對蕭博翰來說是不平靜的,他長久的孤枕難眠,細細的思量著恒道集團的未來和出路,整個晚上都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同樣的,對成雁柏來說,今天也是他一個苦難的日子,他看出了蕭博翰的強勢,雖然蕭博翰對自己一直很客氣,禮貌,溫和,沒有一點的怠慢和輕視,他還親自為自己添過幾次茶水,但這都是表麵的現象,在蕭博翰的眼神和氣質中,成雁柏看到的是更多的是儒雅沉穩,雍容鎮定和一種與生俱來的霸氣,蕭博翰顯而易見的具有頑強的意誌,偏執的信念。
他今天之所以可以屈尊紆貴的對待自己,不過是為了盡快的掌控恒道集團,這個主隻怕比起蕭老大來說,更有主見,自己以後會不會讓他奪去權利呢?這是很有可能的。
第二天一早,蕭博翰就帶上了全叔和鬼手,還有蒙鈴幾人,坐上車到了蕭老大的墓地,一路上,蕭博翰都是沐浴在剛剛升起的金色的陽光中,那陽光猶如一隻神奇的巨手,徐徐地拉開了綠色的幕帷,整個大地豁然開朗了,如一道畫卷盡收在人們的眼底,田野一條條銀渠縱橫交錯;山崗披上嫩綠的綠衣衫,把整個山巒串連了起來,仿佛銀鏈串珍珠。
他們來到了遠在郊外的墓地,蕭博翰遠望著樹林裏,許多的小鳥在自由自在歡樂地飛翔著,高興起來,便唱出清脆悅耳的曲子,河水忽然被一陣悅耳、動聽的笛聲所牽動,放眼望去,一群頑皮的小孩子正用垂柳的莖做柳笛呢!他們吹出了心裏的幸福和快樂。
蕭博翰也深深的被大自然的偉大感染了,他拋開了對前途迷茫的沮喪,整個身心都投入到了這浩瀚博大的自然世界,他的勇氣也在隨著他的情緒,不斷的壯大起來了。
蕭博翰對老爹的祭拜和追悼是嚴肅但並不隆重,他不希望來太多人,他隻想好好的感覺一下老爹的靈魂,他讓其他在很遠的地方待著,他一個人走了過去,輕輕的吧墓碑上的塵土拂去,把一早準備好的鮮花,香蠟,水果,祭品,冥幣,都擺放在墓碑前,然後,蕭博翰就一個人虔誠的跪在老爹的墓前,嘴裏喃喃自語著,也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但他臉上的表情無疑是悲傷和淒涼的,他沒有流淚,他已經留過太多,多的到了現在無淚可流的地步,他心中也沒有了太多的仇恨,他是要報仇,但這絕不是他人生軌跡中唯一要做的事情,他現在第一個任務就是要帶好這班沒有離棄恒道集團的兄弟,要給他們有飯吃,有錢花,他還要繼承和發揚老爹的事業,讓老爹在九泉之下可以欣慰,可以瞑目。
至於報仇,蕭博翰一點都不急,他會慢慢的來,用自己一生的時間來找到那個幕後指使的人,最後用一種讓他最為絕望的方式來償還。
這一切的想法,他都在這裏給老爹一一的述說了,老爹沒有回答什麼,他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讓這冰冷而堅硬的墓碑直對著蕭博翰,關注著蕭博翰,提醒著蕭博翰。
時間就這樣一直流失著,也不知道過了幾個小時,蕭博翰才緩緩的站起來,他的膝蓋已經有點發麻了,剛站起來有點搖晃,遠處的蒙鈴就不等他招呼跑了過來,一把攙扶住了蕭博翰,本來蒙鈴意外蕭博翰會在這嚎啕大哭的,她一直注意著蕭博翰,但現在看來,蕭博翰的臉上一點淚痕都沒有,她也就放下了心。
對墓中埋藏的這個蕭老大,蒙鈴是一點都不在乎,她唯一要關注的就是蕭博翰,這是她的職責,她在蕭大伯的麵前和那同來的幾個人一起發過誓言的,本來當今這個社會承諾和誓言已經毫無價值,但還是有些人會很認真的對待,就像這個蒙鈴一樣,她們把誓言當成了自己的生命。
在回去的著一路上,蕭博翰默默無言,一句話都沒有說,他需要思考和回憶的東西太多,已經占據了他整個腦海,他旁若無人的坐在小車的後排,一直低著頭,全叔和鬼手也都沒有來打破這車廂中的靜怡,他們知道蕭博翰需要安靜,也需要悲傷。
更重要的是,不管是全叔,還是鬼手,都一直在為蕭老大的死在內疚,他們都和蕭老大一起拚殺征戰多年,對一個即是他們的老大,又是他們的兄弟的死,全叔和鬼手大有兔死狐悲的淒涼。
車一直開到了恒道集團的院內,四周警戒的兄弟們並沒有誰很好奇的過來看看,他們目送著未來的老大,每個人的眼中也是充滿了希望。
得到了蕭博翰從英國回來的消息,在柳林市和蕭博翰老爹排名相當的天地集團老大史正傑過來親自看望蕭博翰了,這個史正傑明麵上做裝修,建築,貨運生意,但私下裏確實靠賭博,放貸和地下錢莊為主要經營手段,這些都是很來錢的行業,他依靠著著龐大的資金和體係,在柳林市穩穩的坐了十多年的老大了,這個人對恒道集團還算和善,在很多道口上的紛爭中,過去也經常和恒道集團聯盟過多次,讓其他勢力不敢輕易的招惹他們兩家。
史正傑不管是輩分還是所具有的實力,都不是現在的蕭博翰敢於輕視,在從墓地回來還沒有坐定多久,蕭博翰就聽說史正傑來了,剛忙帶著恒道集團的一眾骨幹們,到樓下的院子裏迎接住了史正傑。
蕭博翰叫了聲史叔,說:“本來我想安頓下來就過去拜訪你老人家,沒想到還讓你先來了,慚愧啊。”
史正傑50多歲的樣子,他給人的感覺就是內涵豐富,神情中帶著深入社會體驗人生百般磨練的從容和豁達,不過這都是他給人的一種表象,到底他心中所想的什麼,一般人從外表根本是看不出來的。
史正傑也跨上一步,一把拉著蕭博翰的手說:“唉,沒想到,沒想到,你也要節哀順變啊。”
蕭博翰謙恭有禮的說:“有勞史叔費心了,聽說家父遇害之後,史叔幫我恒道很多的忙,感激萬分啊。”
兩人就寒暄著執手一起走進了蕭博翰的辦公室,雙方手下的人一陣忙綠,倒水,上煙,招呼坐定,蕭博翰就說:“史叔過去是家父的好友,這些年恒道的發展沾了史叔不少光,以後還請史叔多多教誨一下我這後生晚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