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強當然知道範部長說的“那種情況”是什麼含義,對這一點,季子強是不能草率的回答的,他閉上眼,沉思了好一會,才很堅定的說:“他不會,就是死,他也不會做叛徒,我可以保證。”
“你拿什麼保證?我的季子強同誌啊,我們現在要你具體的分析和事實。”範部長不以為然的說。
總理對範部長擺擺手,讓他不要急躁,然後對季子強說:“你的這個結果是基於什麼樣的事實得出。”
總理的問話一下把季子強帶回到了柳林市那些過往的歲月中去了,季子強喃喃自語:“我了解他,很多年前我就了解他,他很堅強,當初如果沒有他這份堅強,他早就在柳林市灰飛煙滅了,他還是一個有責任,有理想,重義氣,重感情的人,這樣的人在任何時候,我都對他信任。”
總理辦公室有那麼一會他們三人誰都不說話了,好一會之後,範部長有點猶豫的說:“季子強同誌啊,但我們不得不說,他還是一個商人。”
搖搖頭,季子強說:“當出他離開柳林市的時候,把拚死拚活得到的大半財產都一次捐給了政府,這不是一般的商人能做到的。我想,背叛的前提無外乎就是生命的威脅和金錢的誘惑,對這兩點,我相信蕭博瀚能夠抵禦,這就是我的結論。”
總理和範部長又相互的看了一眼,似乎他們對季子強這個回答還是比較滿意的,今天當範部長給總理彙報這個事情的時候,他說到了他的擔心,因為這個行動所肩負的責任太大,一但對蕭博瀚有了擔憂,整個事情就必須有所改變,代價將是巨大的,大到連總理都無法輕易抉擇的地步。
所以總理首先要確定一下蕭博瀚這個人到底怎麼樣,他很快的就想到了季子強,想到了這個曾經為了保護蕭博瀚,甚至連政治生命和人身安危都準備付出的季子強,他想為自己做出最終的研判在多一點信息。
現在季子強的話,多多少少對總理也是一種增加信心的鼓勵,正如當初範部長給總理回報時候說的那樣,他說蕭博瀚是值得信任的一個人,事情也許還沒有到無法挽救的地步。
總理沉思這說:“謝謝你,季子強同誌,你的判斷對我們做出下一步的安排提供了一個很關鍵的參考,好了,今天就到這裏吧,希望你在北京過的愉快。。”
說完,總理就站了起來,這是一個典型的送客動作,這個動作也讓範部長有點驚訝,總理的這個動作實屬少見,很少見他起身送別人離開,這不是說總理傲慢,關鍵是總理每天很忙,要考慮的事情太多,這樣的客套在中南海是不實用的,但更讓範部長感到震驚的是季子強卻坐著不動,一點都沒有領會到總理的意思。
這算什麼?他還是一個副部級的書記,連這基本的理解都沒有嗎?還非要讓人趕你出去不成。
總理也是稍微了愣了一下,看看季子強,說:“季子強同誌,你這是。。。。。”
季子強穩穩的坐著,說:“總理,既然叫我來了,我也就算參與到了這個行動中,所以我有權知道蕭博瀚到底現在的境況是什麼?他有多大的危險?我們有沒有妥善的救援方案?”
總理不可思議的看看季子強,說:“你並沒有參與進來,你的話我們隻是做一個參考。”
連範部長也搖著頭,感到這個人有毛病,說:“季子強同誌啊,我理解你對蕭博瀚的關心,但怎麼處理以後的事情,我們恐怕隻能說無可奉告了。”
“無可奉告?是不信任我?還是不屑於讓我知道?”
季子強一步都沒有退讓,他對蕭博瀚的關心已經超越了他對官場中這些規則的注重,因為蕭博瀚對季子強來說,永遠都是一個難以拋棄的知己,蕭博瀚走進國安局這一步,不得不說,和季子強也是很有關係的,假如蕭博瀚不到新屏市投資,假如不是有的人當時對自己不滿,想用蕭博瀚來打擊自己?此刻的蕭博瀚一定過的很好,像一個大亨一樣的舒適的生活著,而不必走進國安局去過那種生死一線間的生活。
總理有點溫怒,沉下臉說:“季子強同誌,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有的事情不是你想知道就知道的,你還有沒有組織原則?”總理對季子強這兩天良好的感覺,就在這一刻發生了一點點的變換,這小子也有點過於狂傲了。
季子強在總理的這一聲嗬斥中,倏然一驚,他感覺到自己有點不識大體,有點自以為是了,但他隻是覺得,隻是有點害怕,這一點點的感覺是不能讓季子強輕言放棄的,他那種固執和堅持在這一刻就發揮到了淋漓盡致的地步。
他害怕著,卻還是說:“總理,我希望了解到他的狀況,就這樣一個小小的請求,既然你感覺我的話可以對你們最後的決定有參考價值,而且還特意的把我叫來了,那麼何不讓我在多參考幾句,我可以幫你們多分析一點蕭博瀚的事情,這應該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吧。”
範部長有點怒急而笑了,真的從來沒有見過有一個地方官員在中南海用這樣無賴的語氣說話,更沒見過還是對總理這樣說。
“季子強同誌啊,嗬嗬,我開始有點佩服你了。”範部長無奈的笑笑說。
季子強卻是一本正經的說:“好啊,既然佩服了,那就再說點蕭博瀚的情況吧?”
總理和範部長都一下瞠目結舌的看著季子強,這個人臉厚到了無恥的地步,他盡然能反話正聽,大言不慚的認可別人的諷刺,這在中南海可謂是第一次見到,實在讓人稀奇。
總理和範部長都相互的看著,慢慢的收斂了這驚訝的表情,一起大笑起來,“哈哈哈”。
總理說:“真不敢相信這是我們一個高級幹部啊。”
範部長搖著頭說:“我也不相信。”
季子強卻是一本正經的說:“有時候連我自己也都不相信,但毋庸置疑的說,你們就算告訴我蕭博瀚的狀況了,我也絕不會給你們帶來危害,這個信任你們應該給我。”
總理收起了剛才短暫的笑容,慢慢的坐了下來,想了想,對範部長說:“告訴他!”
“總理?”範部長有些驚訝。
“告訴他,這個季子強同誌啊,我感覺他的判斷還是很準確的,或許他真的能給我們更多的參考,事情重大,僅僅是我們兩個老頭子的判斷,還是讓我有點擔憂。”總理想起了季子強昨天關於一些政策方麵的談話,覺得季子強是一個思想異常深邃的人。
“嗯,那好吧,我簡單的說說。”
“都給他說吧,但季子強同誌,今天給你說過的所有話,你應該知道傳出去的後果。”
季子強也凝重起來,他使勁的點點頭,說:“我用我的黨性,我的人格保證。”
範部長再看了總理一眼,見他已經決定這樣做了,就說:“好,你仔細聽著,我們一個國防研究人員因為個人的恩怨,帶上了我們最新核潛艇的部分資料偷渡到了美國,據初步的消息,他和一個國際情報公司曾經有過接觸,為了防止核潛艇技術的外泄,我們派出了蕭博瀚等人前去美國巴爾的摩進行攔截,奪回這份資料,但三天前,蕭博瀚在執行這個任務的時候,在巴爾的摩失蹤了,那個科技人員已經證實死亡,現在的情報有可能就在蕭博瀚的手中。”
季子強越聽越驚訝,他愣愣的看著範部長,說:“情報肯定在蕭博瀚的手上嗎?”
“不一定,這不過是個推測,但實際的情況比這個還要複雜,據說在巴爾的摩還出現了大量的美國中央情報局人員,量很大,足見是有的放矢。”
“他們也想要資料?”
範部長點頭說:“當然了,一旦資料到了他們的手裏,可以說我們幾十年研究的成果都將毀於一旦,特別是這個資料中有我們的核潛艇最新式隔音材料的一些具體參數,這個一但泄露,關係著我們整個現有的幾艘核潛艇的安危,我們剛剛形成的核打擊和核威懾能力就大幅度的降低了,我們不得不重新研製這些隔音材料,但這個過程將是我們國防最為危險的時刻。”
季子強算是大概的明白了,看來這確實很嚴重,但季子強的思維卻沒有在這個上麵多做停留,他還是很快的把思路轉移到了蕭博瀚的身上:“總理,部長,我覺得啊,現在我們麵臨的就是三個問題。”
“奧,說說看。”總理對季子強這麼快就進入了狀況是很欣賞的。
“第一個問題,那就是蕭博瀚是否得到了這個資料,但這個問題其實是很簡單的,既然美國出動了大量的情報人員在巴爾的摩,就預示著情報他們還沒有得到,對不對?”
總理和部長都是一驚,這季子強的思路確實很敏銳,一眼就看出了問題的實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