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喻義眉頭一跳,感覺季子強的話中有話:“奧,是嗎?比如說。。。。。。”
季子強意味深長的一笑,沒有回答楊喻義的問話,卻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聽說徐海貴跑了,還是因為販毒?唉,這人啊,要那麼多的錢幹什麼啊,我想,他遲早會落入警方的手中。”
季子強對楊喻義來說無疑是一個重大的打擊,他不需要仔細的再去分辨和理解季子強華中的含義了,因為在這個時候說道徐海貴的事情,也就是季子強在對自己表明,他已經聽到了一點什麼風聲了,這太可怕了,楊喻義一直力圖不去想這個問題,但此刻,季子強還是不動神色的就把這個問題擺在了楊喻義的麵前,讓他不得不思考。
他懂了,季子強開始采用了一種很極端的手法,他要保證他對幹部調整的順利展開,所以他在暗示,也或者可以說是威脅自己不要給他製造麻煩,否則他就會用徐海貴的問題對自己展開反擊,但季子強到底知道多少自己和徐海貴的情況呢?
對這一點,楊喻義是不能肯定的,他已經不敢再輕視季子強了,這個年輕人總是那麼難以猜測,而自己和徐海貴的接觸,以及自己讓緝毒大隊的協助,這些並不是懸空無跡的,隻要季子強認真的追,恐怕還是會找到一點破綻出來。
楊喻義還想在繼續的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但季子強已經站了起來,說:“那我們走吧,估計田書記文件已經完成了,早點開完會,早了一件事情”
季子強剛才說的平平常常的,但楊喻義心裏發涼,他生平第一次感覺到沒有信心,嚴重的沒有信心,他像是季子強的跟班一樣,心情沉重的跟在季子強身後,臉色黯然沒有說話。
會議室裏麵,鬧哄哄的,開會之前,大家都喜歡說話,因為楊喻義是大嗓門,以往的常委會,往往要開很長的時間,那些會議中,楊喻義總能很好的掌控會議的風向,很多時候是可以和書記平分秋色的,大家已經習慣了,不過,今天眾人很快發覺了不對,因為楊喻義是跟在季子強的後麵,而不是和季子強並駕齊驅,楊喻義還沉著臉,沒有說話,以往的大嗓門不見了。
隨著季子強在中間位置坐下,會議室裏麵很快安靜了。
季子強看著會議室所有的常委,說:“好了,現在開會,先前,已經召開了書記辦公會,我們通過了一項決議,今天的常委會,沒有其他內容,就是通報這個決議,之後,我還有些話要說,下麵請田書記通報情況。”
紀檢委田書記很快拿出了關於莫樹春停職的意見,宣讀決定之前,略為通報了書記辦公會的情況,然後宣讀了決定。
會議室裏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本來常務副市長杭正固是想要說點什麼的,因為在一早楊喻義和屈副書記商量之後,也刻意的給杭正固打了個招呼,表明了他的態度。
但此刻杭正固感到有點氣氛不對,先是屈副書記進到會議室之後沒精打采的,什麼話都不說,一個人坐在那裏燜著頭抽煙,這後來楊喻義情緒似乎也是很落寞的,坐在季子強的身邊失魂落魄的想著心事,一點都沒有過去開常委會那樣的勁頭。
這個情況有點反常,杭正固不敢輕易冒頭了,他決定還是在看看。
季子強神情輕鬆的笑著說話了:“大家都可以看看自己的看法嗎,是不是?開會就是請大家發言的,對與不對都沒關係,誰先說啊?”
會議室裏麵有了低聲的議論,不過,屈副書記沒有說話,神情嚴肅,杭正固眯著眼睛,暫時沒有說話,楊喻義戶著臉,也沒有說話,這種氣氛很快感染了眾人,會議室裏麵漸漸安靜下來。
季子強那麵的宣傳部部長席建安就說:“我來談幾句吧。”
季子強點點頭。
席建安部長當然是不會和季子強唱反調的,說了很多支持的話,接著文秘書長也發言了,也是一個意思,最後季子強就看著楊喻義說:“楊市長你也談談看法吧。”
楊喻義不得不抬起頭來,但他回避著季子強的眼光,說:“我服從大家的決定。”
屈副書記和固副市長一看這個局麵,也都語言含糊的表示同意和支持。
季子強已經完成了自己想要的所有結果,他的目的也達到了,這個處理將為自己下一步對北江市的幹部調整和整頓打好一個基礎。
季子強準備結束這個會議了:“好,我說幾句話,我年輕,脾氣有些不好,所以,話語中有什麼得罪的地方,大家多多包涵,我們都在一起工作,要將主要精力放到工作上,要時時刻刻考慮工作,考慮經濟發展,社會進步。。。。。。好了,今天會議到此結束,散會。”
說完,季子強慢慢站起來,楊喻義本來準備站起來,可是,他發覺所有人都沒有動,此刻,他才明白,現在的季子強書記已經和過去不同了,他已經在這個常委會有了絕對的權威,再也沒有人敢於小看他了,是的,包括自己在內,於是,等到季子強離開座位之後,楊喻義才站起來,接著是屈副書記等等,眾人似乎突然明白了自身的位置。
會議開的很成功,一切都按季子強預定的思路在進行,但季子強一點都沒有得意和自大起來,季子強想的複雜很多,要改變北江市的情況,遠遠不是幾個會議能夠解決問題的,不能掌握實際情況,不能有一批得力的幹部,最終還是會被架空,下麵的人陽奉陰違,到時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季子強內心的想法,暫時不會告訴任何人,從目前的情況看,有幾個基層的領導一定是要調整的,必須找到調整的理由,而政府那麵的副市長分工,也需要做一些考慮,隻有完善了這些布局,北江市的工作才能順利展開,所以對季子強來說,以後的事情還很多,任重而道遠啊。
紀檢委田書記和組織部龔部長的精神好起來了,特別是紀檢委的田書記,回到紀委,馬上召開了紀委幹部會議,要求大家認真工作,一定要做好本質工作,才能夠有前途,紀委的幹部也有些意外,田書記好長時間沒有這樣要求了,現在提出要求,難道是市委書記高度重視紀委工作了,要知道,這種重視,意味著紀委的幹部就有提拔的機會了。
而楊喻義卻深深的陷入了季子強給她施加的壓力之中,此刻的他,已經對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興趣,他不再去考慮自己和屈副書記的同盟關係,也不想為自己手下那些人的升官發財費什麼心思,他現在一門心思的就是想要判斷出季子強到底對自己和徐海貴的事情了解多少,這一點關乎著自己的未來和前途命運。
今天季子強的話太過震驚了,這也表明了,季子強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情況的。
楊喻義呆呆的在辦公室坐了好長的時間,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後來他也不知道是那根神經有了一點靈感,他趕忙拿起了電話,給自己在公安局一個很鐵的幹部掛了過去,實事求是的說,楊喻義這些年在北江市真的也不是白混的,他在這快土地上,栽過刺,但也養了很多的花,對一些有前途,夠聰明,能忠心的人,楊喻義都是給與了照顧和提攜,這也是他為什麼能在北江市盤踞多年,穩如泰山的一個因數吧。
電話通了,楊喻義說:“我啊,嗯,我想問一下,你們刑偵隊是不是已經掌握了火災嫌疑刀疤的行蹤,不知道你們準備什麼時候收網啊。”
電話那頭的人顯然是很詫異的,他好像猶豫了一下,才說:“沒有啊,我們一直找不到這個嫌疑人的藏身之所,楊市長是聽誰彙報的?”
楊喻義傻了,他沒有再說什麼話了,他手臂感到很沉重,話筒也慢慢的有了份量,像是很難舉起一樣,他扣下了電話,頹廢而沮喪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他算是明白了,自己錯了,錯的很離譜,錯的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什麼公安局已經控製了刀疤的行蹤?什麼馬上就要對徐海貴采取行動?都他嗎的是騙人的謊言,這不過是季子強自編自導的一個劇目,目的就是讓自己跳進火坑,遺憾的是,自己真的跳進來了,跳的幹幹脆脆的。
楊喻義心中的悔恨自然是無疑表述了,自己大風大浪什麼沒有見過,這次卻在這個小小的陰溝裏翻了船,不說自己差一點點成了殺人的凶手,就是現在,自己還要每天堤防這徐海貴的報複,這一切本來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為什麼自己會偏聽偏信的相信了鄔局長的話?為什麼自己當時不和公安局了解一下?為什麼自己那樣的驚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