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0章 分道揚鑣

“奧,季市長,你說我怎麼配合。”張光明眼中燃起了希望。

“很簡單,從現在起,你就要擺出一副徹底和冀良青決裂的樣子就可以了。”

“這,這有什麼效果?”

“效果當然有,但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季子強才說到這裏,兜裏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是二公子來的電話,他問季子強跑什麼地方去了,馬上要開宴席了,他請自己趕快的過去,自己還要給季子強敬幾杯酒。

季子強回答說自己剛好有點事情要處理一下,恐怕趕不回去了。

二公子肯定是不答應的,在電話裏賭咒發誓的說,你季子強要是不過來,以後兩人就形同陌路,再也不會是朋友了,說的很有點聲色俱厲的樣子。

季子強隻好說:“好啊,好啊,我現在趕過去,不過可能時間上有點晚了。”

二公子說:“我專門給你留一桌子,你快來吧,我們等你。”

季子強看看時間,從這裏到二公子的那裏,大概要跑半個小時,不過想必這樣的流水席,沒有2.3個小時是結束不了的,季子強就讓張光明開車,兩人往那麵趕過去了。

在路上,張光明也做出了決定:“季市長,我從今天起就和冀良青分道揚鑣,你看我還需要怎麼做。”

季子強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來,這個張光明啊,和自己對他的判斷是一樣的,他有能力,有本事,但滿身的反骨,沒有一點忠誠可言,但現在的季子強需要的也就是他的背信棄義,季子強說:“什麼都不用做,跟在我的後麵,這就行了。”

張光明有點莫名其妙,這算什麼?

季子強是不想費勁的給他解釋什麼的,直到車停下,季子強帶著張光明走進二公子宴會的大廳,張光明才明白了季子強的用意,不錯,自己隻要跟在季子強的身後,根本就不需要在做其他的表白了,從他們走進大廳的那一刻起,很多雙眼睛都一下集中在了他們的身上,就連冀良青,也是滿眼疑惑的看著季子強身後的張光明。

冀良青的心有點發冷了,他看著張光明步步緊跟的走在季子強的身後,連自己看向他的眼光都是不管不顧的,好像有那麼一下,他看了自己一眼,但眼中隻有回避和茫然,冀良青就知道了,張光明又一次的露出了他的本性,他看到了新屏市的大勢所趨,所以他又一次的想要改換門庭了,張光明這種小人實在是不堪重任,自己明明知道他會這樣,但還是想要利用一下他,現在恐怕要為這個冒險的舉措承擔代價了。

這樣的預感不是冀良青杯弓蛇影,因為冀良青實實在在的知道,自己在季大公子的借貸中確實給張光明有過指示,這或者也就是季子強能夠再次收養張光明的原因,否則,對這樣一個背叛過自己的人,不管作為什麼樣的政客,都會對他深惡痛疾的。

但冀良青在考慮了一下,又變得坦然了許多,不錯,自己是給張光明有過指示,但誰能證明呢?沒有人看到和聽到自己給張光明打電話,就算他張光明出來指正自己,自己也可以毫不費力的推脫過去的。

想到這裏,冀良青稍微的心安了一點點,但僅僅是一會的功夫,冀良青又開始擔心了,假如真的是如此,季子強為什麼還要拉張光明,一個一無是處,毫無價值的人,季子強為什麼會看重,季子強想做什麼?

於是,這個宴會對冀良青來說就是一種折磨,他內心不斷的推翻自己一個又一個的假定,然後又確立另一個設想,他矛盾而備受煎熬。

宴會還在舉行,季子強坐進了專門給他預留的那一桌上,這一桌都是季子強的親信,包括王稼祥,武平,鳳夢涵,洪仁昌等人,因為二公子是不好意思讓別人等待季子強的,這些人和他關係都不錯,讓他們等季子強是不會有什麼難為情的事情。

當然了,這一桌子的人也肯定不會因為等待季子強而心生不滿,他們都是季子強的鐵杆,更是季子強的嫡係,但當季子強很親昵的拉著張光明坐在了自己的身邊的時候,他們還是心裏雨點詫異起來,這個張光明最近的表現很是差強人意,季子強今天怎麼會和他如此親熱。

這肯定是季子強刻意表現出來的一種方式,整個宴會中,季子強一直和張光明在談笑風生,張光明在這個宴會中,也少有的出了一次風頭。

隻是他沒有看到冀良青的那雙眼睛卻是越來的越冷,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冀良青一定早就用目光殺死了很多次張光明。

一位身穿花色連衣裙的中年婦女笑臉誇張的拿著一瓶就來到了季子強的身邊,經人介紹,這女人正是柯小紫的母親。

季子強忙道:“大娘好氣色!”

女人自是笑得喜慶,一為女兒的婚禮開心,二為眼前這會阿諛的市長的奉承話,天下女人,誰不喜歡聽到讚揚年輕貌美的瞎話,反正她們是信了這胡話。

她熱情的給季子強到了幾杯酒,絮叨了一番,這老女人才離去,一會二公子帶著柯小紫來了,季子強把事先準備好的大紅包敬上,雖說心痛這白花花的銀子,但這麵子還是要撐一撐,畢竟二公子和自己是朋友。

季子強也接了二公子兩口子的幾杯酒,又對他們調笑了幾句,說下午要是沒事,請二公子出去唱歌什麼的,把個柯小紫氣的,說季子強心懷不測,拉著二公子離開了這桌子。

“這菜也就伍佰元一桌吧”一個客人嘟囔著嘴小聲說道,王稼祥唏噓搖頭,不禁一股偽文化勁兒提上頭來,頗有當代專家“撥亂反正,指點迷津”的味:“這雞鴨魚肉外,還配有海鮮,甜點水果除外,少說也有二十多個菜,物價水平走高,一桌宴至少也得八百元吧。”

客人聽到這連連點頭表示要與王稼祥保持高度一致。

王稼祥的估價話匣子還沒有關上,“八百元也不虧,一桌十人,每人至少封五百元紅包,還能約莫賺些錢!”

此時,季子強強烈感覺到果腹空空,直勾勾地盯著桌上的菜肴,認真仔細挑選鍾意口味,伺機動筷。對於婚秀的觀眾,恐怕隻有在嘴巴裏嚼咬食物的時候是最實在的,紅包大小決定食量的多少,自我鼓勵著“把紅包吃回來”。

季子強夾了一大塊牛肉塞在嘴裏,隻覺韌勁足,於是恨氣地包在嘴裏撕扯著。

酒場如戰場,端起酒杯的鳳夢涵談笑自若,遊刃有餘,與那個時常嚴肅認真的小女孩判若兩人,這裏幾個人一口一個鳳縣長,鳳領導的叫著,想灌鳳夢涵的酒,卻被她的幾句話、她的氣勢擋了回去,反而自己把酒喝了。

酒過三巡,王稼祥先來了段笑話,說:“有一日,劉備打獵回家,進門後發現老婆光著身子在床上,喘氣喘的很厲害,便問是怎麼回事。老婆說:\\\"我突然心髒病發作,所以熱得把衣服都脫光了。\\\"

劉備很緊張,便欲跑出去找醫生,在門口看見阿鬥站在那裏渾身發抖,便問是怎麼回事。

阿鬥說:‘好可怕啊!有個人光著身子躲在櫃子後麵。’

劉備跑到櫃子後麵一看,果然有個人光者身子站在櫃子後麵,是張飛。劉備勃然大怒道……”

王稼祥講到這裏停住問鳳夢涵:“鳳縣長,你猜劉備怎麼說的?”

他做出一副鬼樣子喊的膩歪,鳳夢涵也配合,有疑便問:“怎麼著了?”

王稼祥續道:“劉備勃然大怒道,你我情同手足,我待你如親兄弟一般……我老婆心髒病發作,你居然不幫忙,還站在這裏嚇唬我兒子。\\\"

這個笑話隻是試試火力。幾個人見鳳夢涵也不反感,才開始進入正題,再接下來的笑話又深入一步,都是限製級帶有薄碼了,此便酒桌上的循序漸進的葷段子文化,說得一個個眉飛色舞,比王稼祥都還激動。

鳳夢涵跟著聽跟著樂,毫無膽怯之色,也無羞澀之態,季子強也是光笑,他了解他們,有分寸不會過分,便看著他們折騰,自己似中軍主帥運籌帷幄,讓鳳夢涵決勝千裏,甚是得意。

婚禮之後,大家散去,至於二公子和柯小紫會不會在這精光大白天夫妻洞房,重操舊業,大家都不得而知了,反正季子強喝的有點悠悠然的樣子,但他沒有醉,至少他還是知道坐上了張光明的車,還知道把鳳夢涵也叫上,讓她們兩人送自己回到了政府的辦公室。

回去之後,已經是下午上班的時候了,季子強打發掉了張光明,然後讓小趙給自己美美的泡上了一壺好茶,招呼鳳夢涵一聲,兩人就猛喝了一會,把胃裏的酒氣稀釋了不少,連上幾次衛生間,排放一通,人也就清醒過來了。

鳳夢涵估摸著季子強把自己叫上肯定是有事情要說的,但季子強不說,她也就一直不好問,現在看季子強茶也喝的夠了,人也正經了起來,鳳夢涵才嗔怪的瞅了季子強一眼說:“今天喝多了吧,每次喝酒都沒分寸。”

“不會吧,我難道喝醉了嗎?”

“沒醉你怎麼半天眼睛都睜不開。”

“這不是因為有你嗎?你光輝燦爛的,讓我不敢正視。”季子強貧了一句。

鳳夢涵就拍打了季子強一下胳膊,說:“一點正經樣子都沒有,對了,你今天好像有點反常啊,怎麼感覺和張光明突然關係好了起來,你忘了他是什麼樣的人?。”

季子強笑笑說:“當然沒有忘記,正因為他是這樣的人,所以我才要如此。”

“聽不懂。”

“嗯,你會懂的,我已經迫使他和冀良青分道揚鑣了,接著我還想讓你幫我辦一件事情。”

“奧,他這個時候和冀良青分道揚鑣?好吧,管他呢,你說我給你做什麼?”鳳夢涵閃動著迷人的眼睛,看著季子強。

季子強差一點都有點受不了鳳夢涵的目光了,他回避一下,偏頭說:“讓那幾個借給季大公子資金的老板鬧一鬧。”

鳳夢涵一愣:“怎麼,你想讓他們把事情鬧出來啊。”

“是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現在該我反擊了。”季子強嚴重就燃起了一種火焰,不錯,該自己反擊了,自己這幾個月一直在忍受著他們的進攻,一直都低調和回避,現在這個滋味也該他們嚐嚐。

鳳夢涵仰著頭,思索了好一會才說:“但怎麼才能讓他們鬧起來要錢呢?”

季子強說:“這個事情我肯定會配合你的,明天吧,我到大宇縣去一趟,你安排一些礦老板參加一個座談,在會上我會有辦法讓他們對你緊張起來的,隻要他們緊張了,找到了你,你就可以讓他們跟著你的思維來轉了。”

鳳夢涵喃喃的說:“你能讓他們來主動找我?嗯,你肯定能,我知道你的鬼點子很多,季市長能不能給我提前透漏一點?”

季子強連連的搖頭說:“此乃天機,不可泄漏也。”

鳳夢涵恨恨的等了季子強一眼,就想過來掐他幾下,不過想想這裏是辦公室,怕萬一有人進來看著不雅觀,就忍住了,說:“行吧,那我現在就趕回去,組織一下,就搞一個市長於企業家座談的通知發下去。”

季子強點頭說:“行,那就先這樣。”

說著就站了起來,伸手遞給了鳳夢涵,拉她也站起來,鳳夢涵臉一紅,還是伸出了手,拉著季子強的手站起來,臉兒紅紅的看了季子強一眼,心慌意亂的離開了。

一會,南區的秦書記和區長趙猛也來到了季子強的辦公室,季子強一看這架勢,肯定又是氮肥廠改製的問題,季子強招呼他們坐下說:“怎麼?早上和客商談過了?”

趙猛看一眼身邊的秦書記說:“書記你彙報吧?”

秦書記說:“你說,你說,一樣的。”

趙猛也就不再客氣,說:“市長,我們早上和客商談了一輪,用南區這個氮肥廠做基數,占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氮肥廠現有的工人全部安置,對方用現金補足剩餘的百分之70的股份,另外,擴大規模後,對工人的需求增加了,必須要使用新屏市的工人,至於土地等方麵的投資,南區可以做出讓步,談判如果成功了,氮肥廠馬上進行企業改製,對方現在提出幾個問題,一個是要有對氮肥廠絕對的管理權,不會允許有正式工人的存在,要實現聘用製的。另外就是股份的事情,他說要考慮一下。”

季子強點頭說:“當然要考慮,這個也不要太急,至於工人的性質,南方省普遍都是這樣,這個問題不大。”

趙猛就把一份談判的紀要放在了季子強的桌上,說:“那季市長抽空就看看,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要指示的,直接給我和秦書記通知。”

“嗯,好吧,先這樣,你們先談。”

季子強現在還是有點心不在焉的,因為他在考慮明天到大宇縣,以及下一步發起總攻的很多細節問題,所以對趙猛他們的話,並沒有太關注。

這兩人也發現季子強有點神遊八極的樣子,就對望一眼,一起告辭了。

這個下午,季子強在辦公室細細的思考了整個全盤的計劃,其中有幾個環節對季子強來說還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季子強一會凝神思索,一會站立走動,一會憑窗瞭望,他知道,自己是一步都不能錯,一旦總攻的號角響起,就再也沒有回頭的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