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看出了事情確實對季子強不利,本來季子強和齊玉玲是沒什麼關係,但有的事情你無法解釋,冀良青也剛好利用了這一點,一擊之下,就讓季子強無力反抗了,看來薑還是老的辣啊,冀良青看問題,找重點的能力也就是不錯。
王稼祥的這個提議在冀良青的三言兩語中就給否決了,王稼祥心中也有點不舒服,但沒有辦法,自己的主帥季子強都無話可說了,自己還能幹什麼,人家今天說話也說的夠清楚了,你王稼祥也不是組織部門的,真有點吃家飯,管野事的味道。
尉遲副書記看了好一會季子強,見他也偃旗息鼓不想力爭了,他也就閉上了嘴,從內心講,尉遲副書記也覺得在這個事情上季子強有點唐突了,事情名不正言不順的,就算鬧起來也占不到多少便宜,所以他給季子強遞個眼色,讓季子強忍一下不要在提了。
季子強當然忍的住,否決就否決吧,季子強也收拾了東西,準備離開了。
回到了辦公室之後,王稼祥心有不甘的說:“市長,剛才其實我們是有點不利,不過你今天也有點太軟弱了,不就是同學這事情,同學就同學,又有什麼了不起的,你就該據理力爭。”
季子強淡然的說:“我把問題想的有點簡單了,算了,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就這樣放棄了?”王稼祥有點難以置信的看著季子強,這可不是季子強的性格啊。
“不放棄還能怎麼樣啊。”季子強還是無精打采的說。
王稼祥想想也是,為這樣一個小事情鬧起來也沒什麼意思的,他也就不再提及了。
而冀良青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心情並不好,雖然在剛才會議上,自己輕描淡寫的就把季子強逼退,但想想這件事情總的有點不舒服,齊玉玲這女人真讓自己有點頭大了,自己就算沒有什麼把柄落在她的手上,但自己和她幾次談話的意圖她肯定是清楚,還有季副書記的想法隱隱約約的讓齊玉玲有所覺察,就算他愚笨,看不出來,但隻要假以時日,她給季子強詳細的彙報之後,以季子強的智力,很多事情背後的想法他大概都能猜出了。
何況今天自己在會上直接否定和反對命令季子強對齊玉玲的提拔,這肯定會讓齊玉玲心生怨恨的,女人一點怨恨起來,也是可怕的。
這就會給下一步的計劃帶來很多可變的因素,所以一定要想辦法采取行動,封住齊玉玲那張爛口。
冀良青就在思考之後,給季副書記去了個電話:“季書記你好,我冀良青。”
“嗯,嗯,你好啊。”季副書記回答。
冀良青有點沉重的說:“新屏市出了一點小麻煩?”
“奧,怎麼了?”季副書記生怕節外生枝,就忙問。
冀良青說:“現在看起來啊,齊玉玲和季子強開始走的有點近了,我擔心啊。”
季副書記聽說之後,問:“你確定!”
“應該是這樣,我不會看錯的。”冀良青很難篤定的說。
季副書記哼了一聲:“這女人,算了,你別管了,我和老謝商量一下,馬上調她到其他市去,嗯,不行,調到其他縣上去,基層更能鍛煉一個同誌啊。”
冀良青就笑了,說:“那是的,從基層的最下麵做起,對一個人的成長會有很大幫助的。”
“好了,這事情就這樣了,至於你那麵,最近多關注一下影視城的項目,時間不等人啊。”
冀良青忙鄭重其事的說:“我會的,這一點請季書記放心。”
“好吧,那就這樣。”季副書記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冀良青也感到輕鬆了許多,一個危險的人物就這樣在談笑間,化為青煙飄散了。
在人們都還沒有忘記王稼祥在工作會議上對齊玉玲的提議之前,新屏市的市政府就接到了另一個調令,調令的內容就是把齊玉玲調往了外市的一個山區縣,職務是那裏一個省管工廠的工會副主席,這個調令讓很多人都感到莫名其妙的,這前段時候還在準備好好培養的一個年輕人,怎麼就調到那樣的一個破廠去了,而且還是工會,還是個副主席,這不是糊弄人嗎,鍛煉也不是這樣鍛煉的好吧。
但誰也沒有太關注這件事情,如果說一定有人在關注,那就是上次參會的一些很有心機的領導了,他們似乎覺察到,這是冀良青對季子強的一次有力的反擊,這個反擊來的很快,也很幹脆,一下就擊到了季子強的要害之處,季子強是一定會難受的。
是的,他們想的一點都不錯,季子強確實很難受,齊玉玲就要離開新屏市了,不管齊玉玲做過什麼,她都是自己的同學,自己這次下手有點重了,但沒有退路,也沒有辦法,在這場你死我活的大博弈中,容不得一點點偏差,在一個,自己這樣做未嚐不是給了齊玉玲一條反省之路,這個的搏殺太殘忍,她如果依然留在新屏市,不知道以後會陷入到何種程度,到了無法自拔的時候,或許會有更為悲慘的下場,這個遊戲的殘酷性是很讓人心悸的。
所以這天的季子強一個下午都沒有出去,他沒有一點點的高興,沒有因為齊玉玲的離開讓自己輕鬆下來,季子強就在想,陰謀的使用,也同樣會給自己帶來傷害的,這傷的是良心。
他點上了一支煙,慢慢的抽著,回憶著過去上學的時候,會議著自己初次見到齊玉玲的時候,那時候青春,質樸的齊玉玲剛一出現,就耀化了所有男同學的眼,自己也有點癡迷的欣賞著她,再後來自己有點暗戀她了,不過來之農村,有家底單薄的季子強,自然不是高富帥的對手,很快的,這個暗戀的對象就讓季子強望洋興歎了。
還好,接著季子強就戀上了安子若,那一場風花雪月般的愛情讓季子強忘記了齊玉玲。
可是沒想到這麼多年之後,兩人卻以這種方式見麵,又以這樣的結局而告終。
季子強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也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們開了,齊玉玲出現在了季子強的麵前,她的臉色有點慘白,她的臉上更是寫滿了憂傷,她知道,自己被徹徹底底的拋棄了,拋棄的連一點幻想都沒有。
季子強有點憐惜的看著她,說:“你來了。”
齊玉玲沒有說話,她走過去,打開了窗戶上的紗窗,讓房間裏濃濃的煙氣盡快的散發出去,然後回身坐在了季子強的對麵,說:“以後少抽點煙,這樣對身體不好。”
季子強點頭說:“知道了,謝謝你。”
“說什麼謝啊,我是來給你道歉和懺悔的。”齊玉玲喃喃的說。
搖搖頭,季子強說:“談什麼道歉呢,每一個人的曆程不一樣,選擇的處事方法也不盡相同,這沒有什麼值得譴責的。”
“不,你說錯了,子強,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做過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在失落中的齊玉玲有點沮喪的說。
“不要說了,我記得我給你說過,過去的就讓他過去,誰沒有點後悔的事情啊。”
齊玉玲悠悠的說:“我要說,我真的對不起你,對不起老同學,其實最初我真的以為我在幫公安廳調查蕭博瀚,再後來我身不由己的跟著冀良青他們想要對付你,這裏麵有我的情緒,有我的野心,還有我對你的懼怕,你能理解我嗎?”
季子強沉重的點點頭說:“能,我一直都在理解呢,我知道你怕我報複你,所以隻能更加賣力的對付我,其實假如你沒有動員洪仁昌給我送股的話,我或許也就諒解你了。”
齊玉玲有點驚訝的提起頭,看著季子強說:“你知道那是一個圈套。”
“當然,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齊玉玲一下用手捂住了臉,帶著淒涼的語氣說:“我真的怕你會報複我,你是市長,你可以讓我在新屏市過的很慘,所以我發瘋了一樣的想對付你,我還給冀良青彙報了你的很多問題,你罵我吧,罵幾句。”
季子強站起來,從旁邊的茶幾上拿過了一盒紙巾,遞給了已經在流淚的齊玉玲,說:“我沒有資格罵你。”
“你有資格!我這樣對你,你還依然讓王稼祥在會上提議讓我做助理,你既然看出來了,知道了我的歹毒,為什麼還要幫我?為什麼還要對我那麼好?”
季子強的心就更加的收縮在了一起,他開始對自己有點自責,有點鄙視起來,自己讓王稼祥提議對齊玉玲的提升是以德報怨嗎?顯然不是的,自己不過是在用同樣卑鄙的手段針鋒相對的展開了一次對攻,不錯,自己勝利了,但帶給自己的卻沒有一點點勝利的喜悅,更沒有一點點的滿足和自得,因為自己舉起的屠刀砍下的是自己的同學,多麼殘酷的現實啊,這還是一個自己曾經暗戀過的同學,雖然那是曇花一現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