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強深吸了一口鳳夢涵身上的香氣,就覺得沁人肺腑,浸染心骨。鳳夢涵的身上有一種特殊的幽香,季子強曾看過一份資料,說是布魯塞爾一家美容中心對十多個國家的女性做了一項體味檢則試驗,試驗的結論是:法國女性有酪香味,英國女性藕香味,瑞典女性有木槿香味,德國女性有香木味,美國女性有藻香味。
季子強一直都認為那份“試驗報告”實為炒作。
而鳳夢涵身上的香味,不僅獨特、濃鬱、純正,而且是從下肢散發出來的,這一點季子強早就發現了,在那個荒山上第一次和鳳夢涵發生關係的時候都已經覺察,這使季子強在驚喜之餘,感到有些困惑。
他對著鳳夢涵做個怪像,但也不敢隨便亂說話,怕讓前麵的司機好小趙聽到不好,就說:“我想到你們大宇竹海看看。”
鳳夢涵一愣,說:“你是不是聽到什麼傳言了?”
“是啊,雖然我不希望你們兩個有什麼矛盾和隔閡,但我也不讚賞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配合模式,有問題不怕,有矛盾也不可怕,隻要我們正視它,認真的研究解決它,這就可以了。”
鳳夢涵點頭說:“是的,我是舍不得把那片竹海砍掉,雖然竹子是能賣不少錢,但照片竹海給大宇帶來了很多其他的效益。”
“嗯,我理解,走吧,你給帶路,我們一起看看。”
鳳夢涵就給自己的司機打了個電話,讓他先回去,然後指點著季子強的司機,轉了個彎,往大宇縣的竹海開去。
路上鳳夢涵也把近期的工作給季子強做了一個彙報,季子強聽的很仔細,有什麼疑問,有什麼感覺不太適合的地方,也都提出來,對鳳夢涵他沒有什麼想要注意的工作方式問題,所以他總是很直接,很幹脆的在和鳳夢涵交談。
不過季子強還是感覺到,鳳夢涵比自己想象的更要好一些,她幾乎已經適應了下麵的工作,這也難怪,鳳夢涵在政府的時間也不短了,對基層的工作也有一定的理解和認識,這樣上手就快,工作起來就事半功倍。
兩人一麵聊著,一麵看著窗外那春天山裏的景色,季子強感到很愜意,很舒暢的,身邊鳳夢涵那含情脈脈的目光,還有不時的因為山路不平,車輛晃動而靠近,碰撞自己的柔軟身體,都會讓季子強有一種奇異和快意的感覺。
到了竹海的邊緣,季子強滿眼都是碧綠的翠竹,它們在風中搖曳,發出動聽的聲響,像是誰吹響了一支巨大的竹簫,演奏著一支深沉的樂曲,林邊有一個天然的空地,想來這也是往來的遊客停車的地方了,上麵也沒有車輛可走的道路,季子強就讓車停下,讓司機和小趙在這裏自己轉轉,休息一下,他和鳳夢涵步行走進了竹海。
這裏的竹子一根根都一般粗細,一樣長短,好像同年生的姐妹,修長、挺拔而又窈窕俊美,風,輕悠悠地吹拂著竹林,竹葉在微微地顫動著,真像一張張細長的嘴巴在喃喃細語,你走進那綠陰如蓋的竹間小徑,立時會感到一股沁人的快意,紅塵蕩盡,疲勞無蹤,心中是一個清涼世界。
兩人走進竹海,立即進入了一個寧靜、清新的世界。竹海裏曲徑通幽的石道全長一千五百米,前麵的一千二百米是平緩的微坡,最後三百米為五十度左右的山體,山高二百八十米。
路旁有一條狹窄的山澗,清純的山泉在山澗中潺潺地流淌,季子強就忍不住蹲下來,用手捧著喝一口,感到涼涼的、潤潤的、甜甜的,從嘴一直透到心,竹林中長著各種雜樹野花,在春天顯得多姿多彩,嫵媚動人,但它們隻能是竹海的點綴。竹子的清香,盡管是淡淡的、悠悠的,但它充溢在整個空間,由於天氣還有些涼意,遊人較少,少有喧囂和嘻鬧,隱約傳來竹林深處鳥兒的歡叫聲和劈劈啪啪竹子的拔節聲。
路不是很好走,眼前也看不到什麼人,鳳夢涵就大膽的挽著季子強的手臂,在石徑上緩緩而行。
她問季子強:“你能聽出剛才是什麼鳥在啼叫嗎?”
季子強說:“這方麵我不懂,你是否又觸鳥生情,詩興澎湃了?”
鳳夢涵的聲音中有一絲淡淡的幽思:“這是杜鵑的叫聲,現在已難得聽到。我們常說‘子規啼血’,是傳說蜀帝杜宇死後化為子規,它的口舌皆紅,一到春天,開口即啼,有人認為它是滿口啼血心有不甘,也有人借它的啼聲抒發著情懷。辛棄疾曾感歎:‘細聽春山杜宇啼,一聲聲是送行詩。’晏幾道喟然:‘十裏樓台倚翠微,百花深處杜鵑啼。’杜鵑的啼聲充滿著情意,可以說,人有多少情濃,子規啼血就有多少悔意和惆悵。”
季子強也是知道鳳夢涵的感情豐富,就說:“鳥兒有成千上萬種,難道你就獨愛這種多愁善感的杜鵑?”
鳳夢涵說:“那倒不是,我剛才隻是聽到杜鵑的啼叫引起了聯想。其實,鳥兒的性情有多種多樣。古人寫鳥,都是抒發或寄托自己的某種情懷,某種心境。喜歡隱居的田園詩代表人陶淵明就有兩句名詩:‘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山光悅鳥性,譚影空人心’,這既是寫鳥的本性,也是寫人的本性,這個本性,就是不願被束縛,希冀在回歸自然中悠然自樂。此時此刻,我們不就在享受這種悠然自樂嗎?”
季子強很佩服的看這鳳夢涵說:“大詩人,我這人隻會做事,不會做詩,以後要慢慢向你學點名詩,學點浪漫,學點發思古之幽情了。”
鳳夢涵說:“看來市長你這是在批評我的小資情調了,好,現在我就收斂起來。”
季子強哈哈大笑說:“這都沒聽出來啊,我是在誇你哦。”
鳳夢涵臉上蕩漾著愜意的笑靨,說:“難得你有這樣的閑情逸致,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季子強點點頭:“你今天可以無所不問,我一定有問必答。”
鳳夢涵問:“你最喜歡什麼樹?”
季子強想都沒想,回答:“柏樹。”
鳳夢涵問:“為什麼?”
季子強悠悠的說:“柏樹鬥寒傲雪,不懼風雨,堅毅艇拔,四季長春,是正氣、高尚、不朽的像征。”
鳳夢涵感歎道:“你這一說我就知道你的柏樹情結了。那麼,我就再考考你,你知道柏樹的來曆嗎?”
季子強說:“看樣子你一定比我知道,我聆聽賜教。”
鳳夢涵說:“我在一本外國名著中看到過,說是來源於希臘神話。據傳有一名叫賽帕裏斯的少年,愛好狩獵,在一次狩獵中誤將神鹿射死,少年悲痛欲絕。愛神厄洛斯就將賽帕裏斯變成柏樹,讓他終身陪伴神鹿。柏樹的名字就是從希臘文賽帕裏斯的音譯而成。”
季子強說:“這是個浪漫的故事。據我所知,我國古代崇尚貝殼,以貝殼為貨幣。而古人崇尚的貝殼正是圓錐狀的,所以,柏樹實為‘貝’樹,它源於古人的生殖崇拜,象征著永生和新生。我國陝西的‘黃帝陵’,有許多樹齡在五千年左右的古柏,其曆史遠早於希臘神話,好了,這個問題我們不必爭論,就算是不同流派吧。那我問你,你最喜歡什麼樹呢?”
鳳夢涵指著竹海說:“我沒有對樹的情結,我隻喜歡竹子。它曆經風霜雪雨的折磨,卻始終咬定‘青山’,無怨無悔;它不慕熱鬧,甘於寂寞,卻默默地拔節而長;它四季常青,百般柔情,卻從不嘩眾取寵,始終樸實無華。我喜歡竹子,也跟童年的生活有關。”
季子強到時很奇怪了,這可是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的,鳳夢涵在很多時候都是含蓄的,她很少提及到自己的過去。
所以此刻的季子強就很好奇的問:“你的童年和竹子也有關係?”
點點頭,鳳夢涵說:“那時,我家裏非常貧窮,媽媽身體又不好。為了維持家庭生活和為我媽媽補充營養,我爸經常帶著我到竹林裏來捕捉竹蟲。他在一根細鐵絲的一端纏著些棉花,棉花上沾著些香料。他看準哪棵竹子有竹蟲,就把鐵絲從竹縫中探下去,一會兒,纏有棉花的那一端就爬滿了竹蟲。竹蟲晶瑩剔透,憨態可掬,營養豐富。那時,我家吃一頓竹蟲就等於吃一頓大餐,沒幾年,我媽的病居然完全好了。所以,在我看來,竹子不僅有節,而且有情。”
季子強笑著說:“噢,聽你這麼一講,我也就知道你的竹子情結了。如果你哪天需要營養,我願作為你的竹蟲”。
鳳夢涵柔情的看了一眼季子強,說:“我希望它能永遠結結實實的,千萬別長竹蟲,更不想在回到那個時代。”
說這話的時候,鳳夢涵的眼光是癡癡的,像是在回憶過去,季子強看鳳夢涵的心境真似進入了過去的世界,便停住腳步,深情地看著她,在她額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這一吻把鳳夢涵的思緒從回憶中拉了回來。她靦腆地笑著,稍微的躲避了一下,說:“那我繼續問了,你最喜歡的女人是什麼類型的?”
季子強詭秘地笑了一下,說:“有人說,英國女性之美是迷人的雅、美國是驚人的酷、日本是魅人的柔、西班牙是撩人俏、法國是攝人的媚、中國是醉人的賢,我希望我所愛的女人集這些美於一身。”
鳳夢涵的手一下子從他的臂彎裏抽了出來,往外撇了一點,嘟著小嘴說:“那你以後不要喜歡我了,我可達不到你的這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