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強這樣的話還是很具威脅性的,因為今天季子強是有點底的,萬一這小子真走了,自己就要殺雞給猴看,堅決拿掉他,當然是要找冀良青的,如果冀良青不同意,自己就要帶著尉遲副書記和正有求於自己的莊峰,給他來給逼宮,相信冀良青不會為一個書記和自己鬧翻的,官場上講的是個利益和利害,至於感情和友誼,那是第二選擇了。
季子強的蠻狠和霸氣讓這個書記傻眼了,他見過各種各樣的領導,但季子強這樣的領導倒是少有,而且過去季子強辦下的幾個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他隻能忍氣吞聲了,錢固然很重要,但真的為了勒索二公子的錢而把官丟了,那更不核算。
他有點氣餒的坐了下來。
季子強決定不再和這個書記對峙了,再對峙就顯得他沒水平了,再對峙反倒有可以讓對方逮著什麼反擊的機會了。他讓自己平靜一點,收斂了一點怒氣,坐下來宣布繼續開會。
季子強也想好了,這個書記如果再羅嗦,自己完全可以當他擾亂會場,叫工作人員請他出去,當然,這和他自己出去的意義是不一樣的。
季子強放緩了聲調,說:“剛才發生的事,我不再追究,但是,如果這次會議後,還有哪個單位不貫徹落實,不提高效率,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他拿起了講話稿,本想再往下念,但是,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念到哪了,於是,就把講話稿甩到一邊。他說:“大家既然都很忙,我也就不照講話稿念下去了。我隻講兩點,第一,我們要以一種什麼態度看待這次高速路的項目。第二,為什麼要各部門單位配合支持這項工作。我就講清楚這兩個問題。”
季子強不講大道理,不講那些漫無邊際的理論,他從執行市委市政府決定這個角度說,既然市委市政府決定了的工程,大家就要執行,大家就要共同維護市委政府決定的嚴肅性,作為一個單位的一把手,連這最起碼的常識都不懂,還有理由要求自己的下屬執行自己的決定嗎?他總結道:“我說的話可能難聽了一點,可能從來沒人這麼說,但是,如果不是咬文嚼字的指責,我完全可以對我今天說的話負全部責任。”
會議總算是順順當當的開完了,不過季子強也不知道,這次會議到底收效任何了,不過他也想好了,會後誰在給自己玩花樣,搞什麼陽奉陰違的事情,自己就對誰開刀。
會議之後,季子強心裏也是有點不舒服的,不過這樣的事情也不會太影響季子強的情緒,在官場上每件事情都是很難辦的,每天也都會遇到這樣生氣的事情,在不了解底細的人來看,很多事情簡單的跟個一一樣,但在政府部門中就是會有那麼大的麻煩,那麼多的複雜性。
所以季子強也早就習慣了這種扯皮的氣氛了,回來稍微安定一會,喝點水,該幹什麼還得幹什麼,總不能因為生氣,情緒不好不工作。
季子強拿起了電話,就給治安大隊的那個武副隊長掛了過去:“武隊長,我季子強啊,你到我這來一趟吧,嗯,有事,我等你。”
時間不長,武副隊長就趕到了季子強的辦公室,季子強也沒有和他太多的寒暄,單刀直入的說:“武隊,現在有個機會,據說你們陳隊長要動一動,所以我想你應該找一找尉遲書記了。”
武隊長一聽這個消息,高興的眉開眼笑了,但一想,又有點擔心起來,說:“就他和你兩人支持我,不知道能不能過啊。”
季子強說:“當然不能過。”
這話說的,讓武副隊長一愣,半天沒說話,就眼巴巴的看著季子強。
季子強等這個壓力使的差不多了,才說:“你就找他好了,至於別人,你放心,我會給你打點好的,到時候保證你過。”
季子強這個關子是一定要賣的,對武副隊長這樣的人,你必須讓他知道,是我提拔的他,否則還不如不提拔。
武副隊長見季子強如此一說,心中的希望又呼啦啦的漲了起來,忙說:“那就謝謝季市長了,我現在就回去,準備一點費用吧?不能讓你幫了忙還貼錢。”
季子強搖搖頭說:“我的打點不一定就要花錢啊,你也不用在其他地方下功夫了,一會就去找尉遲書記,其他的事情不用管了。”
武副隊長當然是不願意了,就說一定要表示一下,最後季子強隻好勉強答應說:“這樣吧,等需要錢的時候我告訴你,好了吧,趕快辦正事。”
武副隊長也是知道一點季子強的性格,隻好先這樣了。
等武隊長走了,季子強又給二公子打了一個電話,說政府剛開了協調會議,讓他抓緊時間把相關手續跑完,早點開工。
二公子也是很高興,嘴裏連連感謝。
這樣到了第二天下午,等莊峰回來了,季子強給莊峰也大概的彙報了一下昨天會議的情況,再說到那個書記的時候,莊峰也搖著頭說:“這人平常就是那樣,很牛的,就聽冀書記一個人的話,這樣,到時候我找冀書記談談,讓他給打個招呼。”
季子強知道,對這樣的人,其實莊峰也是無可奈何的,隻怕他也未必敢在冀良青的麵前提這件事情。
這樣又過了幾天,這天下班之後,季子強和江可蕊都難得的一起按時正點回到了家,江可蕊就給季子強做了幾個小菜,季子強也在廚房的門口來回轉悠著,總想幫點忙,可是像這樣簡單的飯菜,江可蕊根本不需要季子強。
飯做好了,小兩口子吃的情深意長的,好像這不是普普通通的家常便飯,倒像是法國大餐一樣。
晚飯後,江可蕊就舀了小半碗麵,將蜂蜜、鮮牛奶、蛋黃一起放入碗中,摻維生素,攪拌均勻,調配成膏狀,鼓搗一會塗在臉上,去洗了碗,收拾好季子強明天要穿的衣物,用清水將麵膜洗去,擦了擦臉。
至麵淨時,季子強突然發現了江可蕊是妖狐之容,煥然光明,為妻之態,盡善盡美,江可蕊倒了杯水,放置季子強麵前,對季子強展開第一波忽悠:“老公,和你商量商量一件事情啊。”
季子強仰著身靠在沙發上看新聞聯播呢,看得有滋有味,認認真真,到沒有注意到江可蕊說什麼,隻是連連點頭。江可蕊挪到季子強的身邊坐下,手搭在季子強的肩膀上,說,“子強,你說我能不能到北京去坐月子啊。”
季子強盯著屏幕紋絲不動,心底感慨:該來的當不住啊,你說我一良民,不惹事不生非的,對社會有益無害,就想好好過日子,我招誰惹誰了?這個話題不是江可蕊第一次提出了,早在過年兩人上北京的時候,江可蕊就說過,說想到北京生小孩,想讓她媽媽陪伴她。
季子強當時就支支吾吾的沒有說同意二字,因為季子強擔心這來回路途有個閃失,季子強還有點舍不得長時間的離開江可蕊,在新屏市的話,自己不管多忙,每天總能見見麵,在說了,在北京生了小孩,自己肯定是不能第一眼看到了。
其實他也是傻,就算在新屏市生小孩,他也絕不可能第一個看到小孩,人家婦產科的大夫能讓他進去看著分娩?
江可蕊見季子強沒有說話,以為他沒聽到,就靠近一點說:“老公,我和你說話呢。”
她推他,膩聲笑道。
“老婆啊,我們能不能不提這件事情啊?還早呢。”季子強直視江可蕊的眼睛,既然避無可避,那就來吧。
“上次不是和你說了嗎。”江可蕊麵呈不滿,輕拍了季子強一下。
“上次?什麼上次,說過嗎?我怎麼不知道啊?”季子強連翻白眼。
“你這人說話,說著說著就下道。”江可蕊生氣了,離了季子強,收起了笑容。
“我記得,嗬嗬,寶貝兒,我逗你玩呢。”季子強嘻皮涎臉張嘴笑道。
季子強坐起身,掏出煙來,見江可蕊沒有反對的意思,便點著了,站起來到了外麵的涼台上,抽了一口,想著自己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這樣等到抽完了煙,季子強就搖搖晃晃的回到了客廳,四平八穩的說道:“可蕊啊,這個事情我們需要謹慎從事,慢慢考慮啊。”
“我也是怕影響你的工作啊,在那麵至少你可以更放心一點。”江可蕊嘟著嘴說。
“但是那麼長的時間見不到你,我會擔心的,我要每天看到你,有小孩了我要每天抱抱。”季子強還是決定打溫情牌,說完他就觀察著江可蕊的反應,坐下來言猶不盡,又想起一句,複又站起,叫道,“現在你不在我身邊,我會很寂寞的。”
說完方才將身體放在沙發上坐實。
江可蕊感覺到了一陣幸福,她眨乎著大眼睛從上到下打量季子強,探詢季子強的內心活動,說,“真的假的啊,你真這麼在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