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強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還沒坐下,王稼祥就走了進來,王稼祥一屁股就坐在了季子強的對麵,說:“季市長,我想不通,你為什麼要這樣讓步,你是組長啊,你有權對這個件事情做出決定的。”
季子強就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王稼祥,淡淡的說:“難道你不知道李嘯嶺是誰?”
王稼祥一下就恍然大悟了,嘿嘿的笑了起來........。
這樣等到了第二天,莊峰就做出了一個毫無意外的決定,他親自參見了籌備組的會議,在會上他做出了一個決定,準備在此次新屏市的高速路項目中選用李老板的公司做總的承包商,季子強當然是不會同意了,兩人在會上發生了一點爭執,但並不激烈,最後季子強做出了適當的讓步,說自己考慮幾天。
莊峰也不能逼的太急,畢竟在新屏市並不是自己一個人說了算的,這次不過是劉副市長和路秘書長為自己爭取到了這樣的一個機會,在說了,對季子強這樣輕易的忍讓,他也還是有點擔憂和疑惑的。
於是這個會議就暫時的沒有做出最後的確定。
當天下午,季子強就電話叫來了二公子,告訴他了這個消息,季子強對二公子說:“你應該知道,我在這個件事情上已經為你盡力了,今天一早差點就和莊市長在會上爭吵起來,但權利在官場的作用你應該很清楚,畢竟莊峰是一把手。”
二公子有點氣急敗壞,早上季子強他們的會議他也是聽到了一點風聲的,他就說:“為什麼莊市長要這樣,難道他不知道我的底細?”
季子強搖搖頭說:“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就連我這樣一個來新屏市時間不長的人都聽說了你的大名,他也肯定知道,不過他現在要裝著不知道,因為這涉及到一個巨大的利益問題,他和籌備組的劉副市長,路秘書長現在已經是鐵心要幫那個李老板了,我........。”
季子強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王稼祥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說:“季市長,我幹不下去了.....。”
他猛一抬頭就看到了二公子也在,一下就愣住了,季子強忙說:“怎麼了,怎麼了,坐下,坐下,有什麼事情慢慢說。”
王稼祥看看二公子,張了張口,沒說什麼。
季子強就笑著說:“怎麼了,二公子你又不是不認識,有什麼不用回避的,說吧?怎麼就幹不成了。”
王稼祥恨恨的說:“剛才我讓莊市長找過去了,他對我在會上的態度大批特批了一頓,還說讓我不要跟二公子沾的太近,什麼縣官不如縣官,就我這個破主任,還是他莊峰說了算。”
季子強就一下沉默了,生氣之中,點上了一直香煙,使勁的抽了起來。
二公子一聽這話,更是火上加油,媽的,太小瞧老子了,雖然這王主任是官太小,我管不上,但你莊峰我還是有辦法的,他就看著季子強說:“他真一點麵子都不給啊,這樣,我現在就給蘇副省長去個電話,讓他問問莊峰到底想幹什麼?”
季子強這個時候抬起了頭,搖搖頭說:“這樣不好?”
“為什麼?”二公子急切的問。
季子強沉吟著說:“你想下,蘇副省長要是問起來,他肯定說不知道你是誰,最後就算是把項目給你爭取過來了,但你想想,你斷了人家的財路,人家不恨你啊,你以後這修起路來,各種需要市裏協調和支持的事情很多,他到時候給你稍微的使個拌子,最後都能讓你難受。”
二公子一想也是有點道理的,這莊峰敢於如此,肯定已經被對方重金收買了,自己老爹一般也不大支持自己的事情,自己說真的,麻煩肯定會很多。
他就問季子強:“那以你的看法,應該怎麼做才好。”
季子強就冷冷的抬起頭,說:“現在在籌備組我和稼祥力量不夠啊,要是能把路秘書長弄掉,那籌備組我和王稼祥就一定能對付的過來了,到時候不用你出麵,就我和他兩人,也穩穩的讓你中標。”
“問題是這怎麼弄掉啊?”二公子有點信心不足的說。
季子強皮笑肉不笑的嗬嗬了兩聲說:“也簡單,你在蘇副省長那裏活動一下,我和稼祥在冀書記那裏活動一下,應該能把這個人趕走,聽說省黨校不是缺個副校長嗎?讓路秘書長過去,副廳對副廳,剛好。”
二公子一想,這到不錯,這樣一來,就不用自己出麵和莊峰過招了,他想了一會,說:“冀書記恐怕作用不大吧?”
“但他可以找省委季副書記啊,難道兩個常委動一個無關緊要的副廳,都成麻煩嗎?”
二公子連連的點頭,說:“要是這樣就好了,不過就怕時間來不及啊。”
“來的急,我沒點頭,他也不敢太過分,我在拖幾天吧。”
二公子也是心急的很,就站起來說:“那行,我馬上回省城去辦這個事情。”
季子強也站起來說:“記得,就說這個路秘書長在從中作梗,暫時不要提別人,這樣更容易讓蘇副省長幫忙,說多了他也會有顧忌的。”
二公子點點頭,急急忙忙的離開了。
季子強在二公子離開之後,就緩緩的回到了辦公桌旁邊,眉頭也皺了起來,王稼祥看著季子強的這個樣子,也不敢隨便的打擾他,知道他在思考著什麼。
這樣過了好一會,季子強才慢慢的恢複了常態,笑了笑。
王稼祥這個時候才說話,他問季子強:“季市長,為什麼這次不幹幹脆脆對著莊峰呢?”
季子強搖了一下頭,說:“不行,那樣最後會穿幫的,絕不能讓蘇副省長知道莊峰和這件事情的牽扯。”
王稼祥想想也是,一旦很快的莊峰知道了二公子的身份,他肯定會有補救的辦法,甚至於給出二公子更好的條件,最後給季子強帶來更多的麻煩,他點頭說:“但直接對著劉副市長也可以,怎麼就偏偏找上路秘書長呢?”
“因為要動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都必須冀書記的幫忙,而早冀書記幫忙又非你莫屬?”
王稼祥就不懂了,他有點茫然的看著季子強,說:“聽不懂啊,季市長,找冀書記和動誰有關係嗎?”
季子強一笑,說:“當然有關係了,動路秘書長你更好說話啊。”
王稼祥皺起了眉頭,想了好一會,還是想不通,為什麼呢?劉副市長和路秘書長都是莊峰的左右手,相對而言,劉副市長更麻煩一點,動他對莊峰的打擊更大,這和找冀良青沒有什麼關係的,反正都要找他幫忙的。
季子強就不再賣關子了,簡明扼要的說:“讓路秘書長下課對您好處最大,也對你最有借口,因為在他下去之後,或者說不上你就可以動一動了,你說是不是?”
王稼祥一下就徹底的傻眼了,他呆呆的看著季子強,半天都沒有說話了,但他的心裏卻開始撲騰,撲騰的動了起來,季子強的這個設想一下就把他推到了一個無法平靜的境地。
於是,當天的下午,在郊區的一片山腳下,天空中一抹紅色,紅紅的、亮閃閃的。遠看像一幅畫,一個夕陽分好幾種顏色,最中間的是大紅色,漸漸的變成紅色、朱紅色、淺紅色、桔黃色、土黃色、黃色和金黃色,旁邊映襯著藍天,真神奇啊!夕陽就像一幅美麗的、多變的畫。
而這片夕陽中的一個洋溢著浪漫,莊嚴,古典、開朗氣質,經典而不落時尚的別墅裏,季子強和冀書記都很巧合的先後來到了這裏,本來是王老爺子請冀良青來喝茶的,沒想到王稼祥卻帶著季子強也準備過來喝茶,這一下幾個人也就不期而遇了。
冀良青哈哈的笑著,就指著季子強說:“你今天也有心情來喝茶啊,不是聽說你和莊市長為招標的事情在鬧嗎?”
季子強就唉聲歎氣的說:“就是因為心情不好,所以稼祥請我來喝茶聊天的,沒想到和冀書記相遇了,我不會打擾到書記的雅興吧?”
“怎麼會呢?我也正想抽時間和你一起坐坐呢。知道你最近很忙,也很辛苦,特別是壓力大啊。”冀良青深有感觸的說。
王老爺子就笑嗬嗬的給大家都倒上了茶水,很深奧的說:“人生在世,避苦求樂是人性的自然,能苦會樂是做人的坦然,化苦為樂是智者的超然苦多樂少是人生的必然樂不是苦的積累,而是對苦的總結何不樂對生活,與世界同笑,苦中樂一樂又有何妨?。”
冀良青微微含笑說:“王老爺子所言極是啊,這辛苦和快樂本來是連在一起的,不過看你怎麼麵對和體會了,不知道子強你現在是什麼體會?”
季子強有點沮喪的說:“我現在最大的體會就是權利在稍微的大一點,籌備組裏我說話稍微的算數一點,那就是大樂了。”
冀良青一聽,哈哈哈的大笑起來,端起了茶盅,喝了一口說:“你這個想法很有新意。”
“有新意沒用啊,除非動點手術。”季子強絮絮叨叨的抱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