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帶著溫熱的風透過窗戶鑽進了屋子,一具柔軟的身體向季子強的懷裏擠了擠,豐韻翹挺的臀部緊緊地抵著他,季子強知道那是妻子江可蕊的習慣,每當清晨她總是喜歡往自己的懷裏鑽,而她胸腹緊抱的肯定是早已卷成一團的毛巾被。
季子強不禁摟緊懷中的身體,而環繞著她身體的手自然地落在她胸前的高聳上。
江可蕊也睜開了煙,她的腦袋隱隱作疼,昨夜的宿醉還沒有完全清醒,呼吸著早晨清新的空氣她繼續眯著眼睛神遊太虛。
季子強問:“怎麼樣,現在好一點了嗎?”
江可蕊帶著迷茫的神情,看這季子強,說:“什麼好一點了。”
季子強感到好笑:“你難道不記得你昨晚上喝醉了嗎?你怎麼回來的你知道嗎。?”
江可蕊搖搖頭,努力的回憶了好一會,還是搖搖頭說:“我記得我在酒店喝酒。”
“是啊,是啊,後來是一個拾破爛的用板車把你送到了派出所,我才去把你領回家的。”季子強一本正經的說,連一點笑意都沒有。
江可蕊一下就坐了起來,很緊張的說:“不會吧?不會吧?”
季子強歎口氣:“怎麼能不會呢?我去得時候,你還在派出所的地下躺著呢。”
江可蕊睜大了眼睛,很恐怖的想象著那個情景,好長時間都沒有說出話來。
季子強還是憋不住笑了起來,這一笑就暴露給了江可蕊,江可蕊知道自己受騙了,掄起了小拳頭就在季子強的身上捶了幾下,兩人就嘻嘻哈哈的保成了一團.....。
在隨後的幾天裏,季子強就陪著江可蕊,每天抽時間到大商場區購置家具,家電,後來季子強實在是受不了,就讓辦公室王稼祥安排了一個年輕的女孩,專門陪著江可蕊跑,直到一周之後,季子強和江可蕊才算搬到了市委家屬院。
一周過去了,江可蕊也在適應著新工作崗位,而季子強也已經對高速路項目的很多資料仔細的研究了一番,在這個時候,季子強就有了一種對高速路項目產生動搖的想法了。
從大的道理上來說,誰都知道,道路交通是一個地區經濟發展的先決條件,但這個條件並不是在任何時候都是準確的,就拿現在新屏市準備上的這個高速路項目來說,季子強就發現了許多問題。
該項目並不是通往外省,或者省城的一條道路,他隻是把新屏市和下麵的幾個縣城連接了起來,而新屏市和這幾個縣城原來就有一條很寬敞的水泥路,以目前的狀況來看,這條公路完全能夠承擔新屏市到下麵幾個縣去的車輛使用,因為一直也就沒有太多的貿易和貨流。
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問題,該項目占用的資金會是巨大的,除了向國家申請大部分資金之外,其他的那一小部分資金按規劃構想是要新屏市自己籌集的,雖然那是一小部分,但小部分也是幾個億啊,這些錢從那裏來,還不是要新屏市全區總動員,貸款,收稅,捐贈和攤牌啊。
這樣的結果,會讓新屏市在好多年都背上一個沉重的包袱,要用10年,20年的高速路收費分成,才有可能收回現在投資進去的資金,至於一些間接的損失,比如耕地,比如那些農村的小型三產基地,恐怕就永遠不會隻能損失了。
基於這幾點看法,季子強就放緩了對高速路操作的速度,他還想在仔細的研究透徹一點,假如這幾個不利因素不能在以後的研究中得到改變,季子強就準備抽時間和全市長,還有冀良青好好談談,暫緩這個對新屏市沒有太大實際意義的項目。
不過季子強一想到全市長說起這個項目時那種急切的心情,季子強自己都搖搖頭,隻怕要說服全市長會很困難的,何況全市長還想通過這個項目撈上兩把。
但不管有沒有困難,季子強都決定先放一放,他不是沒有借口,他現在就有一個很好的借口,公路局那個趙局長不是想要為難自己嗎?好啊,好啊,那你就繼續的為難我吧,看我怎麼來借刀殺人!
於是在全市長有一次把季子強叫到了他的辦公室,和季子強討論著高速路項目的時候,季子強就說:“全市長,你也不要催我,我已經在盡力而為了,但是你也應該看到了,這項工作需要配合的部分很多,農業局,交通局等等,還有好多個當地縣鄉政府,這些都暫時不說吧,光是公路局那個趙局長就讓我很為難的,好多數據到現在他都沒有提供過來,你說我能怎麼辦?”
全市長擰起了眉頭,這個趙局長他也是知道的,知道這老小子和莊副市長那是鐵杆,不要說季子強拿他沒辦法,自己有時候交代的事情他都敢陽奉陰違,自己去年年底在會上還說過一次,想要動動他,但結果莊副市長死扛著,最後冀良青也不想為了全市長,讓自己和莊副市長搞的太僵,三拖兩拖的,事情也就黃了,人家通過了年初的人大會表決,依然把局長坐的穩穩的。
現在季子強說的這個問題,全市長還真的有點為難。
他站起來,走了幾步,又從自己的辦公桌上拿過了一盒香煙,給季子強發了一支,在季子強給他們兩人都點燃香煙之後,全市長說:“子強同誌,我看你應該拿出一點魄力來,不要怕得罪誰,我和冀書記都在支持你,你還怕什麼呢?不就是一個局長嗎?你是誰?你是副市長啊,該批評你就批評,該處罰你就處罰,我支持你。”
季子強聽的是連連點頭,但暗自裏嘿嘿的好笑,你全凱靖這不是戲弄人嗎?我手上一沒資金審批權,二沒人事調整權,我用什麼去處罰人家?和人家吵架,打架嗎?
全凱靖也覺得自己說的有點虛了,想了想又說:“這樣,子強,你還是和他先按程序來,一會就給他去個電話,說我讓他趕快動起來。我嗎,會抽時間找冀書記談談,我想這冀書記是個通情達理的人,這各種的環節他比我們都清楚,隻要他和我的想法一致,撤掉趙局長也不是難事。”
這也是季子強想要的結果,莊副市長既然已經成為了自己的對手,拔掉他的人越多,對自己的威脅就越小,等到他莊峰成了光杆司令的時候,看他還有什麼資本來對付自己。
季子強就說:“那行吧,我盡量的往前趕時間吧。過去我就和趙局長聯係一下,在催一催。”
離開了全市長的辦公室,季子強回來之後,他才懶得給那個趙局長去電話呢,你愛給不給的,看看我們誰的耐心好。
季子強叫來了秘書小趙,讓他安排車,自己要到通往下麵縣鄉的老路去轉轉,了解一下道路兩旁那些農村小型經濟體的規模和數量,仔細的算算,好好的想想。
但季子強今天隻視察了一半的時間,就接到了一個電話,當季子強聽完了這個電話的時候,心一下就收縮起來,他忙對正在往前繼續開的司機說:“掉頭,回政府。”
司機和坐在前排的秘書是沒有察覺到季子強神色的變化,他們以為這隻是一次很普通的調整,一點都不知道,這個電話對季子強意味著什麼。
但季子強自己是知道的,他的臉上就顯出了濃重的憂慮,他開始為自己擔心起來了,因為自己已經露出了一個破綻,一個無法彌補的破綻,而作為對手的莊副市長,他是一定不會讓這個機會輕易的滑過的,或許,這次就是老天賜予他對季子強發起致命一擊的最好時機。
季子強一路都沒有說一句話,在他趕到了市政府的時候,他又接到了全市長的一個電話,季子強沒有來得及會自己的辦公室,就先到了全市長的辦公室裏。
全市長正擰著眉頭在辦公室來回走著,看的出他很煩躁,也很緊張,季子強的到來讓他稍微的分了一下心,鬆了鬆眉頭,說:“季市長,快坐,出事情了。”
季子強剛才電話裏已經聽張老板大概的說了情況,所以隻是簡單的點了一下頭,說:“事故還沒有調查清楚吧?到底原因是什麼,我們等結果出來了再想想怎麼處理。”
全市長搖下頭說:“你坐,我給你說說。”
他看著季子強坐了下來,自己也努力的鎮定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花園廣場在挖土方的時候,旁邊的土方護欄垮塌了,把兩個在下麵作業的工人給活埋了,人很快救出來送醫院了,但.....唉,沒有搶救過來。”
季子強臉上是充滿了悲哀的,就在今天一大早,自己還到工地去看了看的,還和幾個工人說了幾句話,但現在有可能他們其中的某一個人就已經去世了,一想到這,季子強也暫時忘記了自己將要麵臨的威脅,說:“我會和張老板談談,給人家好好料理後事。”
全市長坐到了季子強的麵前,看著他,焦慮不安的說:“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剛才蘇副省長已經給我來了電話,要我們拿出一個意見,對事故做出全麵的調查分析,以便下一步對相關責任人進行處理,這才是我擔心的。”
季子強歎口氣,該來的總會來的:“省上消息很快啊。”
全市長就恨恨的罵了幾句粗話,這也是季子強認識全市長這大半年來第一次聽到他說的粗話,罵完之後,全市長才說:“我剛才把勞動局局長臭罵了一頓,市政府還沒開會,怎麼就把事情捅到了上麵?不過我也心裏清楚,他算個屁,還不是背後莊峰在搗鬼,他就想看著我們倒黴。”
這當然也早就在季子強預料之中了,莊峰肯定不是不會輕易的放過這次機會,這件事情一定是他讓勞動局捅上去的,說不定蘇副省長的消息還是他親自給反映的。
全市長又來回走了幾步,一麵走,一麵說:“季市長啊,現在我們要找出一個責任人來,按蘇副省長的話,隻有下一步處理了這個人,才能對上對下有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