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況是很難湊這樣齊的,大家都是重要人物,每天都有推不掉的應酬,相互間也有說不清的糾葛,但今天的情況不一樣,今天是洋河縣新派勢力的盟主季子強親自參加,所以不管是誰,也不管誰和誰心裏有疙瘩,平常都不坐在一起,但今天所有人都不敢有任何的借口不來,就算是有很重要的接待和應酬,也是一定要推掉的,連齊副書記也早早的到了。
馮縣長的老婆是婦幼保健院的院長,今天也是請假在家,還帶了他們院的幾個美女護士來做幫手,飯廳是明顯的小了點,桌子就直接的放在了客廳中間。
一會的時間,幾個漂亮小丫頭就把滿桌子擺上了美味佳肴,真的讓季子強是眼花繚亂,
雞鴨魚肉,香菌、幹筍、蘑菇、五香腐幹、雞瓜,豬舌頭等等的一陣上來,就算是沒多少胃口的人,也都會想吃那麼幾口了。
中間就放上了一個砂鍋,馮縣長的媳婦揭開砂鍋蓋子,裏麵是一鍋的蝦丸鵝皮湯,那香氣就立即充實了整個房間,季子強沒等人家招呼,就站了起來說:“同誌們,這麼香的東西我可是忍不住了,來,都過來做吧。”
大家是離開了沙發,先坐了上來,馮縣長和妻子也是連忙的吆喝大家上座,但官場有固定的座次,比梁山好漢排座次還要講究,就算這裏是私人的宴會,所有的規矩還是不能打破,誰該坐哪還得坐哪,如同雞上架鳥歸巢,各有各位,爛熟於心,掃一眼,就能迅速排出自己的位置。
那馮縣長的老婆和她們婦幼保健站的小丫頭們也不桌子,就給他們忙活著,一會倒水,一會傳菜,這幾個縣長享受著如此待遇,心裏自然是很高興了,在小姑娘麵前,那都是需要表現一下,一個個是話也多了。
說說的就說不到正經上了,一會那黃副縣長就問馮縣長的媳婦:“妹子啊,你們婦幼保健院看病到底怎麼樣啊。”
那人家自然說沒問題了,後來還告訴他們:“最近院裏來了一個坐診的專家,是省城來的,看的可好了,黃縣長和郭縣長,你們兩個應該去看看。”
這黃副縣長和肖副縣長就忙問:“為什麼就我們兩個去看,他治什麼的?”
馮縣長的媳婦就笑笑說:“治腎病的。”
這桌上幾個人都看著他們笑了,他們兩個才知道上當了。
那黃副縣長吃虧了是吃虧了,但一點都沒顯示出來,反倒說:“你們那醫生啊,我知道,前幾天不是還和人家吵架嗎?”
這就有點出乎馮縣長媳婦的意料之外了,她是院長,很注重院裏的管理,她疑惑的問:“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吵架了,我都不知道.”.。
黃副縣長也有點驚訝說:“吵的那麼凶,你當院長的都不知道,我看你這院長也不合格。”
這一說倒真把馮縣長的媳婦說愣了,忙問:“是什麼時候,為什麼吵架。”她一麵問黃副縣長,一邊看看身旁的幾個院的的小丫頭,這幾個都是莫名其妙的搖搖頭。
黃副縣長就說了:“那天是一個女的去找你們那專家,說前一天男人來看病,這專家給男的開了一些壯陽補腎的藥,並在藥袋子上,寫到:每日1-2包。但這專家歲數大力,那個橫寫的有點短,不太清楚,回家以後,這男的以為是每日12包,當下就喝掉了12包,第二天,這女的來找老專家。
老專家問:“怎麼樣?我配的藥很有效吧?”
這女人就鬧了起來,氣憤地說:“有效!實在太有效了!害的我老公,到現在還沒滅火呢!”
這一下大家算是聽出來了,知道黃副縣長報複了一下馮縣長的媳婦,大家一起轟然大笑起來,就連那幾個小護士,也偷偷的抿嘴笑了起來。
鬧騰了一會,就說到了現在社會風氣上,肖副縣長又說了:“你們不知道啊,我們縣政府開小車的王師傅,前些天上街,在路邊一個美容院遇到一個姑娘。姑娘就挑逗他說:帥哥兒,來我們這玩玩兒?
這王師傅心裏鄙視人家,也就想收拾一下人家,他就問:多少錢?
小姐說:200塊。
王師傅就埋汰人家小姐說:就你這樣子還200元,太貴啦!20塊怎麼樣?
把那個姑娘氣的,臉都青了,姑娘就氣憤不已的說:那你還是找別人去吧!我沒工夫陪你。
王師傅看埋汰了人家,心情愉快的回了家,過了一天,王師傅與妻子上街,路上又遇上了那個姑娘,王師傅裝作沒看見,繼續與妻子有說有笑地從那姑娘旁邊走過。
沒想到後麵傳來了姑娘的聲音:“哼!20塊的就是不怎麼樣!”
又是笑了一陣子,那林副縣長就說:“不過我們縣上是不是應該對這些打擊一次啊,我看現在有點不像話了。”
季子強隻是笑,並不說話,有很多時候,想說的話是不能說的,說出來了就顯得太沒有城府了,做大領導的,最關鍵的是要有點神秘感,讓部下們感到似乎近在咫尺,而又相隔天涯,永遠讓部下捉摸不透。
讓他們從你的一個表情,一個下意識的動作裏,去捕捉有價值的信息,然後再作出推斷,讓他們永遠生活在惶恐、迷茫、戰戰兢兢的狀態中,摸不清自己下一個的動作到底是什麼,手中的權力利劍到底刺向何方,這樣他們才時刻意識到自己的重要性,對自己誠惶誠恐,充滿了尊敬,再沒有了向自己的權力提出挑戰的非分之想,安安心心、本本分分地做一個奴才,為自己服務到底。
其他人也就不好在扯這件事情了,到底現在的季子強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副縣長了,不是當初剛來時候那麼喜歡直接,裸~露地表達自己的意願,
他更加的沉穩內斂和波瀾不驚,,他的斂眉、凝思、莞爾無一不彰顯出他過人的智慧和霸氣,沒有誰敢於小瞧或者是輕視他的一舉一動。
桌子上的人都是感慨唏噓,沉默良久。
晚宴結束,季子強就離開了馮縣長的家,一個人孤單的回到了縣委大院,平時倒也不怎麼覺得,但到這過年過節的時候,大院裏晚上連個閑人都沒有,這讓季子強也倍感淒涼,偌大的一個縣委,就他在院中獨行著。
在這個很冷季節,思念是一杯冰冷的水,季子強不敢碰它,也不去碰它,但不想碰它卻一不小心打翻了它,思念變成海洋,洶湧的潮水,一寸一寸地將他淹沒……。
真情是一方沃土,思念是一粒種子,想給她灌溉施肥,給她理解和陽光雨露。
季子強此刻多想給心情一個假期,即使生活因此而孤單了、平淡了。
但至少……不再需要一次次地失望!
季子強隻想在這寂寞的時候,和自己心愛的情人一起曬曬太陽,聊聊理想,喝喝咖啡,嚐嚐美食,計劃一下步的夢想,因為人生是短暫的,他多渴望讓愛情的每一妙相聚都變得漫長。
他走進縣委院子的風中,他就默默的問輕風:親愛的你,你可能讀懂我的思念?
最近你還好嗎?我的掙紮和思念,都怕你聽見,如何遮掩,對你癡癡地愛戀,一顆溫柔的心跳在黑夜裏獨眠,想你,是我永遠的語言!
夜色漸深,院內燈火昏暗,四周一片沉寂,暗藍色的天幕上有一彎新月把淡淡的清輝撒向大地。
季子強帶著感傷回到了辦公室,坐在辦公桌前,他想看點東西,但又一時看不進去,他就給江可蕊打了個電話,江可蕊沒有休息,兩人聊了一會。
江可蕊說:“我很想你,什麼時候再來省城呢?”
季子強就說:“最近可能不行,剛上班,事情多,等下一步閑一點了我就去看你。”
江可蕊又說:“我老爹在你走後對我老媽說起你呢。”
季子強忙問:“樂書記怎麼說我的。”
“什麼樂書記不樂書記的,好好說,改叫什麼?”江可蕊在那麵逗著季子強。
季子強嘿嘿一笑說:“大不了叫聲嶽父大人,有什麼了不起的。”
江可蕊就嘻嘻的笑了一會說:“你嶽父大人說你不錯,是個好苗子。”
聽了這話,季子強也是暗暗的高興,他就想,要是萬一市委葉眉書記提前對自己下手,自己還是要留條後路,必要時候說不上樂書記還可以幫自己擋擋,懷著這樣個小心眼,他自然對江可蕊是一陣的甜言蜜語,好好的給她灌了一鍋米湯。
一早季子強就起來了,昨天還好,酒沒喝的太多,今天起來到院子裏轉了轉,有喝了一碗稀飯,回來感覺精神很好,神清氣爽的,他就準備看看材料,想想下一步工礦企業是不是應該來一次大的變革,對一些沒有能力,沒有責任心的企業領導,來個大換班。
他正在思考這這件事情的利弊,他的辦公室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在她進來的時候季子強感覺的眼睛一亮,這女子長得蠻標致的嘛,高挑身段兒,不胖不瘦,皮膚細細白白的,柳葉眉瓜子臉,一眼望去就完全是個美人兒了。
她盯著他看,然後嫣然一笑,風情萬種聲色嬌媚地給他問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