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她悄悄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季子強就無法克製的有了重重的喘息,很快,向梅就知道季子強並沒有睡著,她輕哼了一聲,說:“你沒喝醉?”
季子強費力的抵擋著向梅的誘惑,他站了起來,說:“今天的酒沒喝多少,隻是我想安靜一下,你也早點休息吧,我要打個電話。”
向梅看著季子強,她看出了季子強的堅決,她臉一紅,也不敢打擾季子強了,就說:“季書記,我就在旁邊住,你有什麼事情吩咐一聲。”
季子強點下頭說:“嗯,好,你也休息吧。”
等這些人都走了,季子強感覺現在睡覺還有點早,他就到院子轉了下,隨意的走出了鄉政府大門,到附近散步,走了一會就看到路邊有一處燈光,季子強就朝那個方向走去,到了近前一看,原來是一個養魚的水塘,水塘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茅草棚子,季子強心裏想,這一定是魚塘的主人怕別人偷魚,晚上在這守夜的,不過大冬天的,有誰來偷東西啊,也不怕辛苦。
他正準備離開,就聽到茅草棚裏有些奇怪的聲音,他很是好奇,就放輕了腳步走過去。
茅草棚裏燒著一堆火,把裏麵照的很亮,季子強就見那草簾做成的門簾後麵人影晃動,他在仔細一看,裏麵的景象讓他大吃一驚,就見兩個白晃晃的身體正纏繞在一起。
季子強的突然腳步聲也是把這兩人驚了一跳,兩人趕忙的分開,那衣服遮住了自己的要害部位,季子強心道:乖乖,他們也不怕冷啊,真是身體好。
他嘴裏忙著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在找人,沒看到什麼。”說著話趕忙就轉身離開了。
那兩個人估計也是嚇瓜了,半天也沒再出聲,季子強離得遠了才笑笑的自言自語說:好奇不是個好習慣啊,以後要多注意點,不過他們怎麼就不怕冷呢?
他這樣一路想著就走回了鄉政府,現在季子強的感覺好了起來,看作這廣袤的大地,看著那慘淡的月牙,這是一種在繁華的城市,在莊嚴的縣委大院,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是感受不到的一種心境,隻有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用自己的心,才能感受和領悟過來。
他在這個時候想到了自己的爭鬥,想到了陰謀和狡詐的渺小,他好像突然之間,有了很過領悟和清醒,其實很多事情不必須要那個樣子去做。
一個人和這浩瀚的宇宙相比,算的了什麼,一個人的權力,慾望在這渺渺的星空中有可以維持多長。他靜靜的想著,一個人不同於其他動物的地方,就是人有思想。
不僅有思想,還有情緒,這情緒還可以隨環境的變化而變化。
第二天季子強沒有上鄉政府後麵的那個廟宇,他決定離開了,他要抓緊時間,多跑幾個鄉,好好的安排一下,明年一開春,就要大忙了,隻怕再想下來,像現在這樣轉轉都沒機會了。
季子強他們就在鄉食堂裏簡單的吃兩點早飯,昨天他是沒怎麼吃,現在還真的很餓,他就把那稀飯滿頭使勁的漲了個飽,然後大手一揮,就準備到下一個鄉,冠子溝去看看。
冠子溝離這裏到也不是太遠,就是道路太爛,好的一點似乎最近沒怎麼下雨,顛簸一點是真的,但至少不會把車陷住。
過去一下雨,要是路爛一點,那滿路都是打滑的車,很多村民就出現了,先是和司機討價還價,說好的車,他們就一起上手,幫你推出泥潭。
要是沒有說好的車,那你就完蛋了,你就慢慢的等天氣變好,不過等也是白等,就算是天氣好了,不下雨了,地也幹了,誰知道前麵會不會有人專門的擔兩擔水給你澆在上坡的地方,所以一般正常情況下,那是一定要出錢的,你一個外地的司機絕對沒有他們的耐心好,屈服是遲早的。
現在輪到了冠子溝鄉黨委書記李保瑞表演了,當然,所有的接待工作中最重要的,毫無疑問是接待最直接的領導視察,比如現在象季書記這樣的視察,這種時候,如何迎接視察,彙報工作就特別體現各人的水平和本領了,誰都不敢大意。
這樣的工作是沒有僥幸心的,一定要把該做的都做了,麵子上的事更是不能有絲毫的馬虎,天塌下來,也沒有領導的視察重要,那些喜歡告狀的頑固分子,也是一定要小心的,鄉上要安排專業的看護人員,二十四小時盯著。
實在有的不好盯,那就準備些好酒好肉給他們吃著,派上和他關係還點的幹部,耐心的陪他們嘮嗑。
再有那實在,實在,實在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對不起,那就給我派人看著,不打他,不罵他,就是讓他出不了門,當然了,看他的人一定是要身體強壯,力氣很大,最好還是本地的惡人,讓他見了都害怕的。
冠子溝鄉是興奮的,更是緊張的。所有的幹部都出動,分成了三大塊,安保、組織和後勤。後勤負責街道整潔,就是掃大街。
就聽有人說了:“日他先人板板,老子在家裏都從沒有掃過地,現在居然罰我們掃地,這不是遭賤人才嗎不是?”
另一個說:“嘿嘿,老子還不是一樣掃嗎?”
這一組的人牢騷最多,又以大學生村官居多,他們不敢罵大街,隻好在下麵偷偷說幾句怪話,自我諷刺以吐心中塊壘。
冠子溝鄉條件有限,臨時把彙報和吃飯改在縣城的皇城酒樓,冠子溝鄉隻負責現場布置和交通、安保等事項。
當然,在縣城發生的一切費用全由冠子溝鄉自己了結,鄉長初步估算了一下,吃了一驚:“不得了,我的乖乖,這一頓下來全鄉的獎金沒了?”
李書記說:“獎金?誰說還發獎金?縣裏三令五申不準濫發各類獎金財物,你現在還打這小九九。”
鄉長忙道:“不是,你看看這開支?”
說畢把自己的初步預算遞過來。
李書記瞟也不瞟一眼,“老黃,我懶球得看。我說老黃,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計較這碼子事?先搞了再說嘛。”
二人實際歲數也不大,都四十左右,相互之間老愛以老李、老黃呼之,似乎這樣才顯得親切、穩重。
冠子溝鄉雖說是黨政兩個一把手,其實真正的一把手隻有一個,那就是書記李保瑞!
黨管一切,再說李保瑞與縣委副書記齊良陽關係不一般,黃鄉長更是自覺矮半格,一般的大事都由李保瑞說了算。黃鄉長長見他這樣說,隻好吩咐財政所、黨政辦按李書記指示辦。
為了少花錢多辦事,李保瑞給他出了一個主意,“你把鎮上的年輕女幹部派去,比如讓她們倒倒開水,送送水果,這就不用服務員了,我看還是可以的。”
鄉長一聽,這主意不錯,就答應:“好,就以你說的。”
這些都是必要的,在這一切都安排好了以後,李保瑞他是早早的就帶上鄉上一大幫子的人,在鄉外麵很遠的地方已經等上了,來的時候天還沒亮,現在等的太陽都升高了,但他一點沒有焦急的意思,等待縣委書記是沒有什麼可以抱怨的,不要說臉上不能有這樣的表情,心裏也不能有這樣的想法,不然下意思的再表現了出來,那就麻煩了。
就這樣等啊等啊,總算是見到了書記的小車,李保瑞知道,自己的表演開始了......。
這一天冬高氣涼,寒風吹拂,遠遠看見幾輛車從那頭開來,小車是鮮亮而奪目,氣派而莊嚴。李保瑞等一幹黨政領導和藏在屁股後麵的小嘍囉,躬身在路口等候。
小車緩緩停下,縣府辦公室副主任向梅很威風的坐在副駕駛,見了李保瑞點頭打了個招呼,看她沒有下車的意思,李保瑞主動上前。
向梅說:“你和黃鄉長前麵帶路,直接到點上。”
李保瑞屁顛屁顛跑過來,揮手對身後道:“快,上車!”
車隊直向下麵村上駛去,速度30碼,標準的貴賓速度。李保瑞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掏出兜裏的電話:“我們快到了,你們趕快準備好。”
對方不知說了些什麼,他一連串的“嗯嗯嗯、好好好”掛上電話,他又回頭對黃鄉長說,“你下車後,趕快找派出所的劉所長,叫他嚴密注視海漢娃,必要時可以先控製起來。”
那小子是個死蹶子,老愛找領導的麻煩。黃鄉長忙說:“好的。”
車跑在蜿蜒起伏的田野間,遠看就像一條潔白的哈達,飄落在這迷人的景色裏。這個村上的入口早做了一番布置,迎麵是一條橫幅,上書:熱烈歡迎上級領導來我鄉視察工作。下麵落款冠子溝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