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立海一離開佳潤公司,便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他是真不知道該如何和呂薇相處,再說了,還有一個林諾在旁邊,他是清楚林諾對他的感情以及等待,他也是有意當著林諾的麵喊呂薇為小薇的,他需要讓林諾知難而退,需要讓林諾不要把情感寄放他身上,他給不了她想要的愛情,他現在都不知道如何麵對孫小木和冷鴻雁呢。
劉立海一邊開車一邊想,他得回公室後給冷鴻雁打電話,既然呂薇一再強調這一點,總是有她的道理吧,有時候旁觀者清。這一點,劉立海不會那麼固執的。
縣委大院很快到了,劉立海停好車,下車後還特意四處看了一眼,他有點擔心撞上馬錦秀,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很怕麵對她了,因為他不知道他現在的選擇是什麼。好在,馬錦秀的車不在大院內,他迅速離開了他的車旁,快步往辦公室走去。
自從龔道進出事後,劉立海每次在上樓的時候就走得特別快,他不想在上下樓時,應酬那麼多不相關的人,哪怕是點一下頭,他都認為麻煩了,這感覺遠不是他剛進官場的感覺了。
劉立海總算是爬上了五樓,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他一進門就反手把門給鎖上了,這動作很有本能和謹慎,看來,他對冷鴻雁的這個電話,還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有一種男女之間偷偷摸摸之感,這畢竟是正大光明不起來的。
做好這個外圍工作後,劉立海還是調出了冷鴻雁的電話,電話才響一聲,她就接了,她是不是一直在等他的電話?還是呂薇已經對她講過什麼?
劉立海心裏不自覺地跳出了這些疑問,他還沒來得及想,冷鴻雁便說:“你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答案呢?”
“我要什麼答案?”劉立海被冷鴻雁話弄得丈二抱不著頭腦。
“你不是打電話來追問我有什麼打算的嗎?”冷鴻雁又問了一句。
“冷姐,”劉立海叫了一句,這麼一叫又把冷鴻雁內心的某種柔情給叫了出來,語氣不由得緩和下來,很輕鬆地“嗯”了一聲,不過她沒說話,等著劉立海說下來的話。
“我中午和小薇一起吃的飯,就我和她兩人。”劉立海放慢了話速,他想試探冷鴻雁有什麼反應。
果然,冷鴻雁說了一句:“我知道啊,這又有什麼呢?”
冷鴻雁的話一落,劉立海便明白呂薇給冷鴻雁打過電話,不由得說:“馬錦秀現在和來林縣投資綠色有機食品公司的顧總在尋找地址,這一次他們的動作好快啊。我懷疑馬錦秀後麵不僅僅是孟秘書長撐腰,說不定李高成省長也在支持著她。這事我對小薇說過,她說如果佳潤能夠搶先成立綠色有機食品公司的話,就可以逼著他們改變計劃,畢竟佳潤公司在林縣有根基,也有人脈,再說了,這也是一項有利潤有前景的好事情。姐,你覺得呢?”
劉立海的話說得很溫柔,讓冷鴻雁的心又起起伏伏著,她怎麼總是拒絕不了這個小傻子的柔情呢?隻有在他身邊,她才感覺自己是年輕的,是充滿活力也是幸福快樂的。這一點,冷鴻雁已經越來越清楚了,哪怕一個將軍夫人也抵不了這個小傻子給她的這些實實在在的感覺。是啊,感覺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
隻是,現在,冷鴻雁沒想到劉立海說出來的事情是這個,她滿以為這年輕人要逼她早點作出選擇,好早點去郭寶鑫書記身邊工作,呂薇隻是給她發過信息,到了林縣,正和帥哥一起品林縣地道的柴火菜。其他的事情,她並沒有說,現在劉立海突然提出來這件事,他是為佳潤公司考慮,還是為了自己早點接手大秘書一職呢?
冷鴻雁看不到劉立海的表情,她此時還真有些不好判斷。她是在猶豫著不知道如何選擇,但是她不想看到劉立海因為自己的目的,而不顧一切。她可以幫他,可是卻又忍受不了他的某種急切,這到底是一種什麼心理呢?
冷鴻雁這一天也是亂亂,而越是在亂的時候,這個小傻子越是事多一樣,不過,佳潤能不能在林縣繼續投資,不是她說了算的,畢竟她也沒心情開公司,做生意,錢這個東西,對她來說,她半點興趣也沒有。不愛錢的人,做不了生意,也當不了公司的老總。不過,在林縣做綠色有機食品,是天時地利人和的事情,有著巨大的商機,這一點她還是清楚的。所以,她沒有繼續抵觸劉立海的話,而是說了一句:“我會給小薇談這事的,至如你的事情,我還要再想一想,你不要怪姐,姐有姐的難處和苦處。”說完,冷鴻雁便掛掉電話了。
冷鴻雁的這番話讓劉立海如墜下雲裏,霧裏一般,她這是怎麼啦?怎麼就突然說了這些話呢?不過有一點,劉立海還是比較清晰,冷鴻雁根本不願意甘做一個家庭主婦,哪怕是很多女人都無比羨慕的將軍夫人,她也不會甘心有著這個藏在紀老爺子身後的生活。至如她為什麼還有這麼大的野心,劉立海就不得而知。她要幹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幹,他也猜測不透。這女人一旦不安份守己,誰也拿她沒辦法的。
“世界上的事情,最忌諱的就是個十全十美,你看那天上的月亮,一旦圓滿了,馬上就要虧厭;樹上的果子,一旦熟透了,馬上就要墜落。凡事總要稍留欠缺,才能持恒。”這段話,劉立海不知道是在哪本書裏看過,此時突然就湧進了大腦,冷鴻雁的生活在別人眼裏還真是十全十美了,四十歲的女人,搖身一變,成為將軍夫人,這可是從天下掉餡餅一般的幸運,可她偏偏就不滿足,不認為這就是十全十美的生活,別說是劉立海,怕是姚海東也拿她沒折了。
劉立海這麼想的時候,還是撥通了姚海東的電話,還是把林縣目前的狀態以及他給冷鴻雁打電話的內容都一五一十地對姚海東說了,他現在除了給姚海東說這些外,還有可以商量的人嗎?或者還有願意聽他說這些話的人嗎?當然了,這些話也除了姚海東,其他人也不能說,不敢說,說不得。
姚海東一聽劉立海說的這些情況,隻說了一句話:“你晚上密切注意馬錦秀和投資的顧總一言一行,我這就給部長打電話。”說完,就掛了劉立海的電話。
姚海東一掛電話後,就撥了冷鴻雁的電話,電話一通,他就笑著說:“部長,新婚快樂!”
姚海東的這話讓冷鴻雁的痛處被人再刺進一刀一般,可她卻不能發火,不能喊痛,畢竟她目前的狀況,可是許多人豔羨的結果,如果她都在喊痛,喊苦,還讓不讓別人活呢?於是,她淡然地應了一句:“海東,有事吧?”
冷鴻雁語氣絲毫沒有新婚的喜悅,這一點姚海東還是聽出來了,這也是他格外擔心的事情,難道這女人真的除了劉立海這個小白臉外,別人都走不進她的內心嗎?紀老爺子可是響當當的實權派人物啊,她到底要什麼呢?
姚海東尷尬地笑了笑,接過冷鴻雁的話說:“部長,如果沒事,我是不是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呢?”
“那倒不是。但是感覺你們都是有事才找我,沒事的時候,好象不記得我吧?”冷鴻雁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啦?怎麼那麼情緒呢?紀老爺子上班去了,因為政權處於不穩定之中,他現在也無法休婚假,無論他有多希望與這個小女人廝守,可都得去堅守著崗位,還得去安慰被自殺戰友的家屬,他答應了過戰友,一定會善待他的家人。
其實紀老子爺子曾經勸過戰友,一朝天子一朝臣,無論你服與不服,一個人有沒有天子的命相,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他怎麼就可以去聽信許諾,刺殺了天子,他就真的可以名垂萬秋嗎?再說了,天子那麼好刺殺的嗎?真要這般容易被刺殺掉,人家也不可能坐上天子的寶座。
這一點,紀老爺子信命相,而且這麼多年,他服從上級的指令,他跟事不跟人,他認理,而且他信奉道義。所以,無論天子寶座上的人是誰,他相對而言是平安的。要想在官場做一個不倒翁,是需要大智慧,大才能以及相當可佳的運氣。這一點,紀老爺子認為他有,而他的那位戰友,過於忠義於某一人,嚴格地說是過於忠於某一派,站隊容易,站好隊不容易,站到最後就更更不容易了。這其實是一個簡單的道理,可是許多人總是忽略了簡單,過度地相信複雜才是對的。
紀老爺子被派為使者去戰友家裏時,他何嚐不痛苦呢?戰友情可是最最難得的一種感情,對於他這樣的重情者而言,那種痛是可想而知的。所以,他哪裏能安安心心地守著冷鴻雁過蜜月呢?再說了,他也認為冷鴻雁現在是他的夫人,他給了她榮華富貴,她還能有什麼不滿足呢?
男人從來都是這樣的思維方式,給了女人一切物質上的擁有,就認為他就是女人的全部以及主控。不過女人這個動物,還真是不好養,沒錢吧,女人們不幹,特別是漂亮女人們守不了清貧,有錢吧,她們注定有閑,這女人一閑下來,精神上就出現了極大的漏空,精神上的漏空就可不是錢能夠填得滿的。這一點,冷鴻雁也是在結婚之後感覺到的,特別是新婚的第二個晚上,紀老爺子壓在她身上盡情滿足時,她的精神世界出現了巨大的漏空,而這種漏空讓她無所適從的同時,除了眼淚,她找不到還能有什麼更好的表達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