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陽台回到包廂裏。
談了什麼不清楚，不過看春麗滿麵紅光的樣子，心情很是不錯。
“來！”
春麗回到桌前就端起酒杯，
“繼續喝，繼續造，今晚我們嗨到天亮！”
方言一聽這話，便開始四下找空椅子，準備把椅子拚在一起對付一宿。
春麗看見他搬椅子便疑惑地問：“小方，做什麼呢？”
方言放下椅子，抬頭說：“準備睡覺。”
？？？
眾人聞言皆是滿頭問號。
春麗同樣搞不懂他的腦回路，舉著酒杯愣在當場，愕然道：“睡覺？在這？”
方言說嗯。
芙蘭朵：“不是說好了放一天假嗎，睡什麼覺？”
駭客跟著說：“季中賽版本都還沒出來，咱們也沒法訓練啊，你這也……”
韓服那邊倒是出來了，但FPX也不可能去跟LCK隊伍去約訓練賽，不是說合不合適的問題，主要沒門路，因為整個團隊都是拿著身份證的，壓根就沒人認識那邊的選手或者教練。
方言搖搖頭，“主要是不想搞亂作息。”
雖然MSI要到下個月才開賽，並且身為一號種子的FPX無需打入圍賽，開賽時間會比BLG晚一個禮拜以上，但方言有自己的作息時間和原則。
眾人聞言，心中肅然起敬。
春麗也放下了酒杯，看一眼大夥，笑道：“呃，那我收回剛才說的話，啊，咱們不玩到天亮了，還沒吃飽的趕緊再吃幾口，完了我讓司機送大家回基地，好吧？”
大多數人都沒意見，就駭客稍微有點不開森。
畢竟好不容易大家聚在一起嗨一下，這種機會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
不過他其他人都沒說啥，他自然不好說什麼。
既然不用通宵，方言便也不搬椅子了，坐在一旁摸出手機，再次打開了微信。
首先把其他人的消息回了，最後才打開關曦曦發來的那條。
至於為什麼要把關曦曦留到最後，可能方言自己也答不上來。
因為他也沒意識到，自己其實是想跟關曦曦多聊兩句。
他還沒開始打字，眼前光線忽然暗了下來。
抬眼便看見芙蘭朵站在自己麵前，彎著腰看自己的手機屏幕。
“幹嘛呢？”
芙蘭朵順勢在方言旁邊的椅子坐下來，繼續靠過來看他手機，“霍霍，妹子啊。”
“一個朋友。”方言不鹹不淡地解釋了一句。
“嗯，半夜聊天的朋友。”
“……”
方言皺了皺眉。
下意識覺得芙蘭朵這句話有點不對勁，但仔細品一品，貌似又沒什麼毛病。
畢竟說的也是事實……
方言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吃飽了？”
也就在麵對芙蘭朵的時候，他的表情才會多一點。
因為這廝實在令人頭大。
芙蘭朵點了下頭，開始跟他傳授經驗：“真要是普通朋友，你半夜給人家發信息，明天起來就得把你給拉黑了。”
“為什麼？”
“你心懷不軌啊。”
“我沒有！”
“管你有沒有，反正小仙女覺得你有。”
方言知道這不是什麼好詞，皺著眉頭糾正道：“別亂說話，她不是小仙女。”
“嘖~”
芙蘭朵意味深長地看了方言一眼，然後聳了聳肩，
“就算不是小仙女，正常女人半夜收到一個男的微信，肯定都會懷疑你有所圖謀。”
方言看著芙蘭朵愣了愣，不太確定道：“……不會吧？”
芙蘭朵嘿嘿一笑，“一般來說是會的，不過現在是她主動給你發消息的，可能不會。你發一句試試唄？”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方言再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想再搭理芙蘭朵。但也沒打算藏著掖著，因為本來也不會聊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他開始在輸入框裏打字。
芙蘭朵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摳，滿臉鄙夷，說：“打字慢就算了，你腦子裏裝的是鋼鐵嗎？”
方言怒，抬頭看他：“又怎麼了？”
芙蘭朵指指方言剛打出來的兩個字：“有你這麼聊天的嗎？”
“有什麼問題？”
關曦曦說恭喜他奪冠，他說謝謝，有什麼問題？！
我看這個人就是在故意找茬！
方言不愛搭理他，正想按下發送，卻聽芙蘭朵說：“這時候你難道不是應該先道歉？不是我說你，兄弟，你腦子真有坑！”
方言覺得他說的沒道理，但還是問了一句：“她祝我奪冠，我為什麼要道歉？”
“你沒回人家消息啊！”芙蘭朵恨鐵不成鋼。
“所以我正準備回啊。”
“但你沒有第一時間回啊！”
“我之前在忙啊！”
“人家怎麼知道你在忙？”
“她知道啊。”
“怎麼知道？”
“她是導播組的……而且會看直播。”
“……”
芙蘭朵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來。
臥槽……
好家夥，看著眉清目秀的，居然泡妞泡到官方組織去了！
牛的！！
芙蘭朵比了比大拇指，無f**k說。
而且心裏酸溜溜的。
最後卻假裝老懷大慰地拍拍方言肩膀，說：“不錯，師傅已經沒什麼好教你的了，你可以出師了。”
“嗬嗬。”
方言麵無表情笑了兩聲，把身體轉到一邊去，不再讓芙蘭朵看。
芙蘭朵把頭從他肩膀上伸過來，看著他把“謝謝”兩個字刪了，換成一句“抱歉，之前在忙，睡了嗎？”發出去。
哈！口嫌體正直！
“學得蠻快的嘛~”芙蘭朵出聲揶揄道。
方言說：“你很閑嗎？”
“閑啊。”
“哦，回去多練幾把蘭博吧。”
“……”
半晌，芙蘭朵“焯”的一聲，罵罵咧咧起身走了。
方言終於得了清靜，低頭一看手機，關曦曦居然回了。
【沒呢，在等你回我。】
看到這句話，方言一愣，忽然心裏湧出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癢癢的，暖暖的……
並沒有不舒服，甚至感覺有點開心。
還忍不住在腦海裏模擬了一下關曦曦說這句話的表情和語氣。
以對方的性格，語氣大概是淡淡的，不過，也許會帶著一絲微笑？
想到這，方言也忍不住嘴角掛上一絲笑意。
好神奇……
方言搖搖頭，甩掉古怪的感覺，把嘴角壓下去，跟對方聊起來。
【等我做什麼？】
【不知道啊，感覺不看到你回我一句會睡不著】
【為什麼？】
【不知道，可能是比較在意吧。你們還在慶功？】
【嗯】
【其實我不喜歡你說嗯】
【為什麼？】
【感覺很冷淡】
【沒有】
【沒有嗎？】
【是的】
【但我還是不喜歡，你以後要說“嗯”的時候就換成“好”吧？】
【好】
【學得挺快】
【好】
【這裏可以說嗯……】
方言撓撓頭。
搞不懂，女人真的太奇怪了。
“小方，走了，回去了！”
老曹在門口那邊喊了一聲。
方言回頭一看，大夥都站起來了，便趕緊打字跟關曦曦道：
【我要回基地了】
【好。那你跟我說晚安吧】
【晚安】
【晚安。對了，再次祝你成功拿到第一個冠軍】
【謝謝】
【不客氣，晚安】
【晚安】
方言把手機揣回兜裏，起身跟著大夥離開。
十多公裏外，小小的公寓裏。
關曦曦坐在沙發上，既無奈又滿足地放下了手機。
怎麼說呢，雖然挺難的，但是這種手把手養成的感覺，也挺有意思的。
方言還沒開竅。
但她並不急。
因為她自己也是才開竅不久的。
越是重要的東西，越是需要給予更多的耐心。
而她最不缺的，恐怕就是耐心了。
並且她相信，方言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