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廢太子稍微平複心情後,薑好才道:“是祖父告知皇上,你的雙手雙腳雖無再有向常人一樣的可能,但也能恢複一些,求了恩典,讓我來給你治療。”
要不然,她怎麼可能在這種緊要關頭的時候,大白天冒險來給他紮針。
她腦子可清醒的很。
“父皇竟然應了。”
廢太子垂著眸,看不見他眸底的神色,但語氣的落寞,便透著他並未有紀焱想象中的高興。
聖上能同意紀焱這種請求,心裏多少是愧疚的。
可是,廢太子心裏恨啊!
剛平複的心情,又激動起來。
好在外麵的人被薑好打發走了,廢太子也是盡可能壓低了聲音宣泄、說話。
“當年,我哭求著殺了我,但是,他從未再低頭看我一眼。”
廢太子諷刺的一笑,任由眼角的淚水滾下,滴落在他的衣襟。
“他寧願相信別人,他也不肯相信我。”
“母後為了我,甘願喝下毒酒,我被關在這裏,沒能和母後見上最後一麵,卻又親眼看著妻兒一個個倒在血泊中、倒在我麵前。”
“稚子無辜,也沒讓他心生一點憐憫。”
“他們什麼都沒做錯,卻的這般慘,錯的生在了帝王家,錯的生在了我的府上......”
廢太子情緒漸漸開始失控,但這也是他積壓在心裏十幾年的悲痛和怨恨。
之前被非人的圈禁著,想歸想,卻不會輕易泄露自己的情緒。如今即將洗刷冤屈,又是麵對薑好,便很難再控製住。
薑好怕他說起那個被他剖出來的孩子,見他宣泄的差不多了,便打斷了他的話:“殿下若是還想再站起來走幾步,你便要配合我的治療。”
“當然,聖上有令,即便你不配合,我也會讓你配合。畢竟,我的命也很重要。”
這話,自然是說給剛剛靠近的人聽的。
有意思,她這都來聽廢太子嘀嘀咕咕吐槽一會兒了,才有人想起來要來偷聽。
薑好話落,也不管廢太子什麼反應,便點了他的啞穴。
外麵,一個小太監貼著門聽了好一會兒,並沒有聽到什麼說話聲,又繞到窗台外,又聽了一會兒,才悄悄地跑了。
廢太子府花廳。
“嘉和縣主就說了這麼一句?”
屋裏的人有些蹙眉,紀焱費盡心思才讓嘉和縣主來見廢太子,難不成沒帶一點話?
小太監連連點頭:“是,小人就聽見這麼一句,廢太子也沒出聲反對。”
屋裏的人聞言,隨即起身,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後,麵露疑惑之色,但最終隻是叮囑了一句“把人看好了”後,便著急忙慌的走了。
小太監不敢違背,等人一走,便又折了回去。
薑好用靈泉水給廢太子敷完手腕腳腕後,才低聲道:“殿下不用著急,隻要聖上不阻攔,我會天天來的。您的手腳,也不會真不如常人。”
那不過是紀焱騙聖上的罷了。
廢太子以一種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薑好:“我一直以為,你都是在寬慰我,讓我有活下去的信念罷了。”
薑好聞言,皮笑肉不笑的道:“殿下這想法,還輪不到我來。”
嗯......紀焱一個人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