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夜闖婉姨娘院子被老爺掌摑的消息一夜之間不脛而走,府裏的人不敢表麵討論,私下裏卻是茶餘飯後的談資。
宋氏向來對下人嚴苛,對她的遭遇,竟無一人同情她。
當主母當成這般田地,也是令人唏噓不已。
“既然年老色衰,葉瘦花殘,還是要接受現實才是……”
茹姨娘倚在床上自言自語,但她撫摸上自己的小腹,想到曾經被宋氏院裏的丫鬟“不小心”碰到而流掉的孩子,她又掩嘴咯咯的笑了起來。
隔壁的惠姨娘什麼反應都沒有,該繡花繡花,該吃飯吃飯,兩耳不聞窗外事。
府裏表麵上風平浪靜,看似無人說道嘲笑,但宋氏卻是把屋裏的東西砸的砸,摔的摔,以此來發泄內心的憤怒和怨氣。
他怎麼敢?
當著那個小賤人的麵!
宋氏一想到那小賤人臉上、脖子上的紅痕,更是妒火中燒。
她當時就該再用力一點,直接掐斷小賤人的脖子。
這小賤人到底是誰送的?
狐狸精!
挨了一巴掌,正事也沒顧得上說,火大!
宋氏屋裏的東西摔無可摔後,這才覺得舒坦了些:“擺飯。”
她偏不會如某些人的意。
紅霜和紅葉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盡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二人聽到宋氏傳飯,紅霜立即麻溜的往外跑,生怕紅葉搶了先。
“上藥。”
宋氏的聲音又從屋裏傳出來,紅葉心頭一緊,還是低著頭進了屋。
“輕一點。”
“沒用的東西。”
“滾出去。”
……
——
薑好閑來無事,便領著紅秀在府裏轉悠,特意路過府衙的財帛庫時,不經意的瞟了一眼。
那晚的賊人已經招了供,薑淮慶把偷盜庫銀的帽子扣在了幾人身上。幾人親口承認,又畫押為證,毫無懸念,這幾人必被砍頭。
隻是,不知道這財帛庫裏的銀子被搬空了沒?
“嗚嗚……嗚嗚……”
薑好若有所思走到湖邊,隱隱聽到一道哭聲。
“小姐,有人在哭。”
紅秀也聽見了。
“噓——”
薑好給紅秀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後,便沿著湖邊一直往前走,紅秀連忙輕手輕腳的跟上。
假山後的哭聲越來越清晰,紅葉蹲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把頭埋進了懷裏,哭的稀裏嘩啦,絲毫沒有覺察到有人靠近。
“你不在夫人身邊當差,在這兒哭什麼?”
薑好聽了會兒,見她哭聲間歇,這才出聲問道。
紅葉抬頭看到薑好,瞬間嚇白了臉,像是看到了洪水猛獸一般,聲音像是打了結一樣:“小……小……小姐,我……我……”
“先擦幹臉再說話。”
薑好不喜歡哭,因為,她覺得無能的人才會“哭”。從第三個位麵以後,哪怕後來做任務時九死一生,她也沒再哭過。
紅葉見小姐沒有苛責自己,又有些想哭,但是卻是忍住了,站起身,胡亂的擦了擦臉:“小姐,我……我沒事,就是想我娘了……”
想娘了?
薑好是一個孤兒,她不知道自己的娘是誰,所以,她無法與紅葉共情:“紅秀,你安慰安慰她,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