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西王殺向順天府,身後也跟了十數名同樣殺氣騰騰的下屬。
他們的郡主不明不白暴斃在順天府大牢,必須以裴鈞的人頭來祭奠她。
若這裏是彩雲府,那就不止裴鈞了,是整個衙門的人都要給郡主陪葬。
“殺裴鈞,獻祭郡主!”
衝出門的那一刻,也不知是誰喊了一句,頓時士氣高漲,就連找回一絲理智的鎮西王也完全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然而,鎮西王一行人氣勢洶洶的出門,從朱雀大街剛進烏衣巷,便被驚雷等人攔下了。
不過,驚雷他們全是夜行衣做蒙麵打扮,一個個身形挺拔,手握長劍,劍尖指地,人數也是鎮西王一行人的兩倍有餘。
為了比聖上先一步,徐行不允許中途出半點意外。
烏衣巷本就是達官顯貴居住的地方,巷子裏一向安靜,沒有閑雜人等來往。這會兒兩方對峙,倒也沒有被百姓看見。
“你們是誰?”
鎮西王看著對麵的蒙麵人,便知來者不善,抬手一揮,示意身後的人回去搬救兵,卻在他們身後又出現了幾名蒙麵人攔住了他們去路。
“你們……”
鎮西王臉色微變,但到底是久經沙場之人,哪裏會懼怕這種小場麵,怒喝道:“跟隨本心衝鋒殺敵,殺無赦!”
“是!”
身後十數人齊齊高喊,士氣大振。
驚雷看著對方負隅頑抗掙紮的樣子,眼皮都沒抬一下,隻是抬手一揮,冷聲道:“殺無赦!”
幾乎是一瞬間,兩批人馬便巷子裏廝殺起來,刀劍相碰的聲音在寂靜的巷子裏格外清晰。
徐行聽見刀劍聲響起後,便往鎮西王府方向掠去。在距離鎮西王府府門不遠的拐角落地,穆晟延便從大門裏提著劍衝了出來。
“鐵牛!”
徐行話音響起,那氣勢洶洶衝出來的人卻是一趄趔,用劍才穩住身形。
他這乳名……十好幾年都沒有人喊過了。
穆晟延站穩後,見徐行就站在對麵不遠的地方,突的紅了眼:“徐老大,我妹妹沒了……他在順天府大牢……沒了……”
哪怕妻子讓他考慮考慮兒子,可他,還是提著劍打算殺去順天府。
母親病逝前,千叮萬囑要讓自己保護好妹妹,可是,他沒做到。
所以……
哪怕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他也沒有去攔住父親的打算,而是準備加入他。
徐行也失去過至親,所以他能共情穆晟延的傷心和難過。他走到穆晟延麵前,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搖頭道:“鐵牛,去不得。”
“我的妹妹,沒了……”
穆晟延聲音哽咽,握著劍柄的手青筋暴起。
“徐老大,讓開吧,這是我自己選的路。”
“愚蠢!”
徐行伸手拉住他的手腕,聲音變的冷厲:“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連累妻兒,連累族人,讓整個祖業毀於一旦。王爺想讓整個王府給郡主陪葬,難道你也想?”
“鎮西王府沒了,西境怎麼辦?西境的百姓怎麼辦?你放得下他們?”
“我——”
穆晟延被質問的啞口無言,握著劍柄的手卻明顯有些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