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當然不是想去參加什麼賞花宴。
他七歲後,大多都在軍營裏,同祖父、父親一起在北境曆練,鮮少回京,也就與京中世家公子並不太熟悉。
在這一點上,他遠不如在京都長大的徐昭。
他都沒什麼好友,去參加那種無聊的賞花會,還不如去校場練練。
當然,若是知道薑好會去,他怎麼也得弄一張帖子去蕭府逛逛,而不是下屬撒謊把人騙出來。
但徐行在薑好麵前顯然也不善於撒謊,要不然,也不會一來就把立了大功的追風“賣”了。
兩人之間,彼此心裏都清楚,若繼續說下去,隻怕越說越尷尬。
恰好徐行也有事要找她,,便把話題繞到了廢太子身上。
追風等人見二人要說正事,神色立即嚴肅起來,紛紛退出,就連房頂上也爬了人上去。
“聖上……昨夜又去過廢太子府了。”
徐行也是今早接到的消息,公務纏身,再加上這也不是特別急的事,他也沒立即通知薑好。
鑒於聖上那晚上的行為,廢太子隻怕又遭了罪。會造成多大影響,全看他的命。
薑好聞言,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既然已經知道了我想知道的,我也替他用了最好的藥膏,我與他之間……算是兩清了。”
換言之,她不會再冒險去廢太子府。
廢太子可憐,但生在帝王家,注定他不能像平常人家那樣安穩一生。
不過,像紀府那幾房,也同樣安生不了。
至於紀焱騙她的事,她已經在慢慢的在向對方收取利息。而他們之間的這種爭鬥,她不會再主動參與。
隻是唯一棘手的是,她與紀府的關係並非像在青川縣一樣。
徐行也懂她的意思,隻是,身在其位,未必那麼好脫身。
“太子已經病重……”
徐行這兩日都沒去上朝,衛國公府地位尷尬,又是七皇子的母族, 他們比起鎮西王府也好不了多少,所以,風雲湧動時,他是能避則避。
薑好當然知道太子病重,要不然,紀焱也不會幸災樂禍之餘出昏招,喬大夫也不會領了那頓板子。
不過,不管時局怎麼變,總會有八字過硬的人爬上頂端,坐上寶座。
“不過,說再多,卻要看紀太傅怎麼想了。”
薑好冷笑一聲後,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
徐行聞言一愣,詫異的看著薑好,竟是有些難以置信。
難不成,紀焱還想……
徐行還以為紀焱單單是為了報仇……
“若真如此,你隻怕是更難置身事外了。”
很多時候,你並不想參與、並不想爭,可時局卻逼著你不得不參與,不得不爭。
眼下紀焱要是苟著,即便將來新帝繼位,哪怕廢太子不死,他們也不會被怎麼樣。
但是,紀焱若還有野心,那結局就不一樣了。
薑好是紀府的小姐,自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身不由己。
徐行想到這兒,看了一眼薑好,又低下了頭。
昨晚在書房裏熬夜提筆寫的東西,他覺得,越早交給聖上越好。
畢竟……罪不及出嫁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