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犼怒不可遏,葉飛這般舉動,實在是太欺負人了。明麵上出於弱勢,甚至還事前聲明傳承戰車不可動用。
但關鍵時刻,威能自行激發。打得雷犼麾下三營將士灰頭土臉,實在是屈辱。
若是實力不濟,雷犼自然也沒話說。但事實卻是葉飛出爾反爾,故意欺負人,這就不可容忍了。
軍旅中人,最重榮譽,更講究信譽。對於葉飛的舉動,雷犼自然是氣憤不已。
這般指責言語剛落,雷犼麾下眾人,便義憤填膺,對著葉飛那裏指指點點,麵容皆是不屑。
而葉飛這方人,不少人都覺得羞愧難當。葉飛是他們首領,做了如此事情,稍微有些羞恥心,都不可能保持平靜。
張激靈一眾參戰之人,也有少數幾人麵露尷尬。但更多的人,卻是絲毫顧不得這般事情。
他們實在太累了,以近百之數,對陣十五倍的敵人。之前的鏖戰,已經將他們體力和精力耗盡。對於身周事,自然提不起興趣。
“雷將軍,你的這般指責,有些不妥吧!”
葉飛默然不語,張激靈卻是看不慣,直接走了出來,指著身後傳承戰車道:“飛少根本不用作弊,他隻要將這艘戰車人員配齊,就足以碾壓雷將軍麾下三營將士!”
“剛才的爭鬥,的確有些古怪。但全都是傳承戰車自行激發,這是玄器自有的威能。若是這一點也不能依仗,那我還說,雷將軍三營將士仗持三艘完好的符文戰車,也是無恥之舉!”
他們以弱勝強,不過是借助了下傳承戰車本身的威能,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根本無從指責。
雷犼聽了這話,麵色一變,輕哼了一聲,盡管有些不悅,但也不得不承認張激靈所言不假。
即使是無人操控的群體玄器,也會自行激發威能。防禦護罩,禁陣秘法都是很好理解的。
“既然如此,葉飛你之前也不該誤導我們,說你那戰車無人操控。要不然,我的將士,絕不會如此莽撞。”
雷犼心裏還是有些不服,氣悶道:“戰場上,我的將士絕對可以以一當十。哪怕你的戰車毀棄,人員盡皆隕落。他們也會保持一百二十分謹慎,絕不會冒然踏入你的詭計陷阱之中。”
因為是一場試煉,雙方都有餘地,點到即止。群體玄器對抗的威能太大,難以掌控。隻要傷到人,不死也殘。
“若是在戰場上,你這三營將士,根本沒機會接近我的傳承戰車。我已經束縛住了他們的手腳,要不然。單這一艘傳承戰車,可以力敵你手裏十艘符文戰車無礙!”
葉飛微微搖了搖頭,話語說得溫和,但聽到雷犼耳裏,卻是有如毒刃刺入心房,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葉飛,你少說大話。”
雷犼很是不服,就差親自動手,帶領麾下和葉飛對陣廝殺。
葉飛淡然一笑,道:“我葉飛從來不說狂妄之言。不管你信還是不信,這就是事實!”
他堵得雷犼無話可說,自顧自轉身對著傳承戰車一陣揮點,印訣揮灑,又勾動不遠處的鴻蒙帝屍,帝氣湧灌。
“無相法印,虛妄凝形!”
咒言一落,他隨手掏出一隻乾坤袋,拋灑而出。滿天晶光閃現,虛空魂沙散入傳承戰車深處。
“沙沙沙”
虛空魂沙自行碎裂,其間穩定的空間之力,蕩溢漫卷。還有一股特殊精神波動,掃過戰車每一處。
陡然間,一道道古怪虛影幻化而出,卻是剛才爭鬥的場景。
三營將士勢如破竹,直搗黃龍,隨後遇到抵抗。諸般手段,一一閃現。虛影變化之間,隱隱有印訣凝形,沉入戰車深處,化為陣法。
如此一幕,異常古怪。敵人攻擊的手段,居然化為了傳承戰車本身的防禦陣法,這簡直就是神來之筆。
若是雷犼再次組織三營將士進攻,恐怕這回等待他們的
,就是他們自己!
“怎麼會這樣?”
雷犼看清了這一幕,麵色瞬間變化,疑竇叢生。聯係起剛才魏風馳武塔試煉,他麵色晶劍恍然。
“我明白了,你這傳承戰車,擁有記錄敵人爭鬥手段的秘法。以己之道還施彼身,這應該便是傳承二字的由來!”
傳承戰車的“傳承”,和尋常傳承不一樣。這是在爭鬥交戰之中,“偷竊盜取”來的手段。
這艘戰車哪怕沒有符修操控,也是威勢了得。以己之矛攻己之盾,這可是武道爭鋒中,一種極為有效的策略。
“看來雷將軍終於明白了,你對我這戰車的試煉,還要滿意?”
葉飛輕輕點頭,默認了這般事實。四周人聽了他的話,皆是難以置信。無論是諸葛清明這些侵淫符道數十年的老人,還是其他對符道一知半解的武修,都覺得葉飛的話,是天方夜譚。
然而事實就在眼前,由不得旁人不信。
“原來這就是你所謂的煉器如煉人之法,如此傳承,得來的簡直巧妙。若是這般戰車經曆過種種實戰,死去活來,真正威能,恐怕會自我提升,幾乎沒有極限!”
雷犼驚呆了,他做夢都想要這等玄器。他之前被別人利用,對葉飛圖謀不軌,妄圖占據的深淵巨艦,便是類似之物。
深淵巨艦內可布置各種陣法,哪怕同為六階空間玄器,不同的艦隻,威能也是不一樣。隻要提升陣法的層次,凝煉如一,契合一致。深淵巨艦的威能,便能無極限的提升。
這等事簡直可怕,但放在眼前的傳承戰車麵前,似乎又顯得微不足道了。
傳承戰車可以融合敵人的進攻手段,化為自己的陣法護持。隻要不停的挑戰強敵,戰而勝之,這等戰車,便可以飛速壯大。
後者顯然比前者更要了得,更有潛力。
“你說的不錯!事實卻是如此。這也是我花費大代價,請車池城古家煉製半成品的原因所在。”
葉飛衝著雷犼微微點頭,盯著對方的麵龐,看到了雷犼臉上浮現的覬覦和渴望。
如此利器,對於雷犼這等來說,一旦到手,便是如虎添翼。這可以在很短時間內,讓他放開手腳,大幹一場,為國效忠。
“雷將軍,我還有些事,今日便到此為止吧!”
葉飛話音未落,急匆匆地就要離開。但是步伐晃動,哪裏有離開的意思。
“葉團長,慢著,我有要事與你商談,這邊請!”
雷犼不管其他,一把將葉飛抓住。今日無論如何,哪怕就是從他身上割肉,他也要從葉飛手裏攫取傳承戰車。
這是一次良機,他絕不錯過。
一場公開試煉,更是絕妙的表演。四周圍觀者,麵色漸漸恍然。雷犼這一方,自然是心中大罵葉飛奸詐狡猾。
而葉飛的人,卻是心裏由衷的感歎,飛少足智多謀。
深淵巨艦深處,外麵發生的一幕,完完整整地凝現在神農穀外圍角落的溪流倒影中。
“葉飛這家夥,當真是狡詐。他故意拋出誘餌,卻又費力來這一出。原本是求人者,瞬間成了被求之人。化被動為主動,我也得好好學學啊!”
烏白搖頭晃腦,一臉感歎。
他要有葉飛這本事,這些年也不會如此坎坷。他身負絕頂見識,無數隱秘,都能洞察。隻要稍微運轉一二,就能獲取無數幫手,無窮財富。
“烏白先生何必自謙,你等了這麼長時間,不是也等到了我們嘛?”
一側的孔元慶哈哈一笑,一臉開懷。
烏白冷冷看了他一眼,目光又在其他人身上有意。梅笙、聶崢嶸還有萬厲,都赫然在場。
“這次計劃絕對完備,隻要烏白先生願意出手。我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逃出這裏,從此之後,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孔元慶這話與其說是在安撫烏白,不如說是在誘惑聶崢嶸萬厲。
梅笙麵色卻是不悅,冷喝道:“這和你之前與我說的可不一樣!我要去尋找香兒,你說能幫我。若隻是想要逃脫葉飛的‘掌控’,那我梅笙恕不奉陪!”
她說話毫不客氣,孔元慶還沒有多少表示。萬厲聶崢嶸這裏,卻是麵色一沉,針鋒相對道:
“你們做什麼,是你們的事情,我二人隻想恢複自由之身。為葉飛尋秋香那小丫頭,你們是想也別想!”
計劃還未開始,似乎已經有了難以彌合的分歧。
“萬兄,聶兄,你們不必著急,請聽我一言。”孔元慶神秘一笑,對於隊伍的分裂,一點也不在意。
“萬兄,我知道你著急回到龍象王朝,拿回屬於你萬厲的榮耀。隻是三年多過去了,無數年輕人,都已崛起。你現在回去,顯然已經比不得之前的地位。我給你指一條明路,帶走秋香的,是你龍象十大勢力背後依仗的幕後之人。你找到正主,日後一番造化,再回龍象,或許便是布子聚勢的棋手了!”
萬厲聽了這話,神色一變。孔元慶的言語,正說中他心坎。他的師妹江秀蘭已經離開,他現在回去,恐怕已經遲了!
“聶兄,我知道你情深義重,一直對蕭靈兒念念不忘。隻是她和葉飛糾纏不清,你若是隨我一起尋找蕭靈兒,帶回她。想來靈兒姑娘和葉飛再無可能,那你的機會也就來了。你不遠千萬裏,跋山涉水的情誼和苦心,想必靈兒姑娘也能理解了!”
孔元慶能說會道,單單三兩句話,便讓萬厲和聶崢嶸,全然沒了抵觸。一個與他們毫不相幹的秋香,卻是成了他們此刻的目標。
“你能說服他們,那我這裏,你又有什麼理由?”
烏白似笑非笑,他關注孔元慶許久,這一刻從他身上,看到了熟悉的氣息。
“葉飛身上的終極隱秘,他到底是何來曆。再沒有誰能比從小服侍陪伴她的丫鬟,更能說得清了。烏白先生,要的不就是這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