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景,狄柳山氣得七竅生煙,之前諸般想法都已然忘卻,一心隻想殺了葉飛泄憤。
柳若舞乃是書院數一數二的學員,更是他一位老友的後人,托他在此照看,沒想到會出現“這等”事情。
他吩咐完白長老,也不管其他,急匆匆走到柳若舞麵前,一張老臉緊張萬分,顫巍巍道:“舞兒啊!你受苦了!”旋即他又眉宇一獰,盯著倚靠在門前,昏昏沉沉的葉飛咬牙切齒:“這小畜生死定了,山爺爺會幫你做主的!”
柳若舞眉頭一皺,她剛剛從修煉中醒來,發覺外麵的喧鬧,這才出來。
先天魂液入體,精魂稟賦不足的毛病,已然徹底彌補。而且生生將她的符道修為推升到一階符士頂峰,藥力隻不過才煉化一小半,更多的容納在奇經八脈,諸般穴竅之內。
她內心是有些歡喜的,不過一向清冷的麵容卻是未曾顯露而出。而且眼前場景,似乎也有些問題,於是淡淡道:“山爺爺,你在說什麼?我不是太明白!”
狄柳山全身一震,似乎也發覺出了什麼。下意識地探測柳若舞氣息,麵色一怔,驚詫道:“你的氣息好古怪?這小子對你……”
他話才說一般,白長老卻是急匆匆地走上起來,低語道:“院長,此處人多口雜,還是喝退這幫小崽子吧!”
狄柳山這才回過神來,麵色有些古怪地看了一眼柳若舞的衣衫,旋即一個轉首,暴喝道:“看什麼看,一個個皮癢癢了是吧!趕快滾!”
武尊氣勢陡然間再次爆發,大半學員嚇得屁滾尿流,踉蹌倒地,連滾帶爬離開了。
有些稍微膽大者,嘴裏卻是罵罵咧咧,矛頭赫然都在葉飛身上。
“該死!癩蛤蟆吃了天鵝肉,姓葉的這小子好壞,我好恨!”
“葉飛,我與你勢不兩立。你等著,年終比試,我一定要和你不死不休!”
“姓葉的,你動了我女神,我不會放過你的。”
……
眨眼間,葉飛屋舍前,空空蕩蕩。李青山和冷寒生二人也趁亂離開,隻剩得一地屍體,還昭示著之前發生的一切。
柳若舞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若有所思,旋即對著狄柳山道:“山爺爺,我修行剛有些突破,閉關修煉去了!”
她話音一落,也不待狄柳山回答,直接飄然躍起,絕塵而去。
此刻的葉飛,倚靠在門前,呼呼大睡,輕微的鼾聲緩緩傳蕩而開,極有規律。
狄柳山陰狠的麵容陡然一凝,一揚手,狠辣道:“哼!這等道德敗壞奸詐小人,我現在就生劈了你!”
“院長大人,不可!”
白長老一個激靈,一把抓住狄柳山臂膀,急忙提醒道:“這小子殺了聖武殿堂這麼多人,恐怕魏狂刀會興風作浪。若是現在就殺了這小子,可沒人頂罪了!”
“哼!魏狂刀那老匹夫早就想將爪牙伸到我天穹書院內,殺他些人,給他點教訓。”狄柳山眉頭一皺,冷哼一聲,似乎沒把眼前之事放在眼裏。
白長老撇了撇嘴,心想敢情你藏這麼久,原來是借刀殺人啊!不過他嘴裏可不敢這麼說,而是正色道:“這小子天賦不錯,留他一命,說不得日後有大用……”
他話還未說完,狄柳山一臉寒煞地看了過來,森冷道:“呸!我管他什麼天賦,他辱……對舞兒做了那種事情,天上地下,沒人救得了他!”
白長老冷汗直流,武尊威壓實在太過厲害,他五階武王也隻能勉強抵擋,顫巍巍道:“若舞小姐剛才麵色有些不正常啊,似乎不是我們想象的那個樣子。以她的性子,若是真發生那種事,恐怕非得鬧翻天,不將這死小子碎屍萬段,那是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狄柳山這才回過神來,剛才太過憤怒,此番一冷靜,立時大驚失色。柳若舞太平靜了,平靜到根本不像她往日作風。
“白長老,此間事情,你必須給我弄清楚!”狄柳山目光一凝,盯著呼呼大睡的葉飛,悠悠道:“嗯!你剛才所言不差,這小子天賦不錯。也差不多到時間了,書院那禁地還缺幾個名額,讓這小子湊數吧!”
他話音一落,身形隨風消散,來無影,去無蹤。
白長老總算鬆了一口氣,看著滿地的屍體,欲哭無淚,冷哼道:“執法衛隊何在,把這些屍體扔出去喂狗!”
話音剛落,暗影當中赫然走出六道人影,黑衣裹身,輕飄飄的好似幻影。一聲不吭,片刻功夫間,聖殿騎士團一眾人屍首皆是消失不見,隻剩得一地坑坑窪窪。
白長老麵色一沉,揮退執法衛隊,旋即一個轉身,陰沉目光凝在了葉飛身上,驚疑道:“這小子往日就是個庸才,混吃等死罷了,怎麼突然之間如此厲害
?”
他隻和葉飛見過兩次,但是對方消息他卻是掌握不少。入院三年來,打了幾次架,吃過幾回癟卻是弄得清清楚楚。絕不可能無端間突飛猛進,定有蹊蹺。
“哼!一件四階玄器,絕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功效,我此番就要看看,你這居所內到底有什麼秘密!”他冷哼一聲,已然踏步而出,就在此時,一道嬌笑聲響起。
“喲!白長老,一個學員的居所你也要亂闖,這不好吧!”
一處不起眼角落,陸瑤搖曳著身姿,緩步而來。朝陽傾灑,映襯著她嫵媚容顏,好似九天仙子,誘人心神。
白長老麵色一變,冷冷道:“陸教習,我受院長所托,照看一下這小子,莫非你有意見?”
陸瑤微笑不語,緩步越過白長老,到得葉飛身前,才緩緩轉首,淡淡道:“他是我武煉堂的弟子,此番人事不知,我照看一下,有什麼問題嘛?”
音調婉轉,好似黃鶯啼鳴,悅耳動聽。
白長老麵色黑了下來,陸瑤說得在理。他一個長老,窺視學員秘密,若是才傳了出去,一張老臉真沒處放。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反正院長吩咐已經下來了,大不了這小子醒了之後再拷問就是了。
“哼!陸教習,看好你的弟子,別再闖大禍了!”他冷哼一聲,拂袖離開。
陸瑤微然一笑,又掃視了一下四周,似乎確定暗處窺探之人盡數離開,才淡淡道:“別裝了,我知道你醒著!”
“呼呼”鼾聲戛然而止,依靠門前的葉飛緩緩張開眼眸,疲累還未曾消散,不過似乎有了些氣力。
“我可沒裝,這玄龜斂息訣本就如此。似睡非睡,似醒未醒。”他揉了揉眼睛,扭了扭腰,隨後一臉笑意地盯著陸瑤道:“你怎麼現在才出來,那老鬼一掌差點碾碎我。要是我死了,月如夜非得和你拚命!”
陸瑤卻是麵色一沉,一雙杏眼瞪著葉飛,冷冷道:“你剛才那印訣是怎麼回事?月如夜絕對沒有這等手段,你從哪學來的?”
葉飛微微一笑,漫不經心道:“月如夜有什麼手段,你又豈會全知道?再說了,我會什麼,和月如夜又有什麼關係?”
陸瑤麵色一滯,卻是被問住了。葉飛到底是什麼身份,她還未弄清楚呢!
葉飛淡淡看了陸瑤一眼,隨口道:“玄隱堂寄殼在暗黑議會,似乎不在東玄域吧!你潛伏在天穹書院神風分院,到底所為何事?”
陸瑤眉宇一凝,微微有些嚴肅,道:“你一個小鬼,不該問的別問!”
葉飛平靜的目光,好似沒聽見對方警告似的,揮了揮手,召回術煉晶爐,淡淡道:“進屋說吧!”
這話分外平淡,但是不容置疑。陸瑤眉頭一皺,根本不情願的,但是腳下卻是不自覺的走了進去。
“砰”術煉晶爐重新安置在聚元陣中央,充沛元氣再一次逸散而開,葉飛盤膝正坐,好似沒有客人似的,大咧咧地就吐納起來。
陸瑤微微有些驚詫,葉飛居然在自己屋舍中擺下了一座聚元陣,盡管隻是最低階,但是也不可小視。
“這麼一座聚元陣,至少價值數千元石,你哪裏弄來的?”
葉飛淡淡一笑,道:“這晶爐和元石是搶來的,陣是我自己布置的。”
陸瑤呆住了,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低階聚元陣有價,但是布置之法無價。甚至是在一些大勢力當中,聚元陣陣圖也是不傳之秘。
“你這什麼表情!怎麼一副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模樣,看來月如夜待你也不怎麼樣!”葉飛搖了搖頭,對這小徒孫不滿意,道:“這樣吧!你日後跟我,我提點你一二!”
他大咧咧的話語,一副前輩高人的老資格的樣子,聽在陸瑤耳裏,分外不舒服。氣得繡眉蹙起,揮手就想教訓一番。但是一想起上次吃癟的事情,又有些遲疑起來。
葉飛卻好似恍然未覺,淡淡道:“你潛伏在這裏,到底所為何事?神風帝國這等小地方,沒什麼價值吧!”
陸瑤麵色冷了下來,琢磨著要不要告知葉飛實情,卻聽葉飛又說道:“剛才院長老頭說什麼禁地,是怎麼回事?你潛伏在此,莫非是因為這地方?”
陸瑤呆住了,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葉飛居然猜了出來,實在出乎她的意料。
她幽幽歎了口氣道:“不錯,我確實是為了這處禁地而來。天穹書院神風分院有一處秘地,喚作龍塔,其內有一些傳承……每過十年,都會開啟一次,吸引東玄域不少年輕一輩天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