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師傅隻教了她們小半個月的詩詞,徐明梅雖然能看明白徐明薇在紙上寫的是些什麼字,卻讀不大懂她這詞說的什麼意思,隻覺得讀來心裏莫名有點傷心難過的感覺。再看那題目,正是詠梅。
等徐明薇這時發現再去遮字眼已經來不及了,她不禁懊悔,怎麼剛剛就沒有記得囑咐婉容一聲,有人來的話要及時通傳呢。
正思量間,徐明梅已經指著她那練字的紙張問道,“七妹妹這是你自己寫的嗎?寫的是什麼?讀著讓人好難過。”
徐明薇見她沒看明白,鬆了口氣,立刻想辦法轉了她的注意力。
“前些天一本書裏看到的,下午在院子裏也沒什麼事做,房師傅離府之前交代過,要我練字的時候手腕上綁幾個沙袋,喏,你看……”
徐明梅果然立刻轉了心思,一雙眼睛隻盯著徐明薇撩高了衣袖的手臂。
隻見她瓷白纖細的手臂上,齊整整地綁了兩個小沙袋,紅綢做的沙包,麵上還繡了隻小牛的圖案,一看便知道是出自誰的手筆。
徐明梅好奇地摸了摸,徐明薇見她感興趣,從手上解了一個下來,送到她手上。
徐明梅掂了掂份量,吃驚道,“七妹妹,你戴了這個還能寫得動字嗎?”
徐明薇這時已經將那首詠梅給遮了,順勢翻了先前練的一張宣紙出來,向她展示道,“你看,也就開始半張紙頭沒寫好,歪歪扭扭的,後麵也就習慣了,下筆順暢多了。”
徐明梅湊過腦袋去仔細看了,果然還是能寫得出字的,就是比平時寫得醜些罷了。
她是個心裏想法幾乎都能呈現在臉上的人。徐明薇一看便明白了,笑道,“哪裏那麼容易,才戴幾天的沙包就能立刻寫出一手好字了。房師傅說這個小東西還得戴好長時間,才能看得出效果呢。要不我讓婉容她們也給你繡兩個?她們做得仔細,裏頭的沙子都是淘洗過三遍的,裝沙子的紅綢袋子裏頭還套了個細棉布的,防著沙子會掉出來。”
徐明梅見她說得有趣,笑道,“還是七妹妹房裏的會做事,回頭也給我做兩個吧,那綢袋上的圖案要繡些什麼,也跟你的一樣繡了生肖?”
一想到自己生肖是屬老鼠的,徐明梅連著呸了兩下,改口道,“繡個老鼠實在難看,不如換了貓吧,就繡兩隻白白胖胖的大貓。”
徐明薇點頭應下了,兩人在小書房裏頭玩笑著寫了半天的字,正有些累了的時候,婉容帶著挽風找進來了。
“練了這麼久的字,姑娘必定累了,不如到外頭園子裏走走,幾個小丫頭都盤算著要去喂魚,姑娘可要一同去?”
徐明薇心想這樣也好,問過徐明梅的意見,點了點頭。
臨出門前,徐明梅還想起前頭婉婷找挽風給絡子配色的事情,回頭問道,“那湖綠色的絲線隨後配了什麼色的?”
幾個丫頭都被她問懵了,還好婉婷反應了過來,笑嘻嘻地回答道,“挽風姐姐好眼光呢,配了天青色的看著沉穩,正適合兩位公子做扇墜子用。配的煙熏紫色也不錯,剛好合了姑娘新做的裙子。最絕的還是配了橘色的那條,搭了荷包更是出彩……”
婉婷這一番嘰嘰喳喳的,徐明梅歪頭笑著聽完了,回頭朝徐明薇玩笑道,“七妹妹你看你房裏這些丫頭,每天便是有她們陪著我都不用擔心你無聊了。”
眾人一陣大笑,把婉婷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躲到了後頭。
挽風看看一臉輕鬆的小主子,一直僵著的唇角也柔和了些,眼裏透出些許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