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鑼鼓聲震天,這處小徑卻異常的安靜,甚至連偶爾走錯路,路過打醬油的貴夫人、姑娘們都沒有,這,不合常理,隻有一種可能,蘇瑞睿安排人清道了。
所以,他才如此肆無忌憚的行事!
遠處的鑼鼓聲震天,這處小徑卻異常的安靜,甚至連偶爾走錯路,路過打醬油的貴夫人、姑娘們都沒有,這,不合常理,隻有一種可能,蘇瑞睿安排人清道了。
所以,他才如此肆無忌憚的行事!
“你行!”
木柔桑快要慪死了,真是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就不該忘了這是古代,這裏是屬於蘇瑞睿的大周朝。
“我不願意!”
她仰起小臉堅決的回答,楊子軒待她極好,她又怎可辜負了他?
黑夜可以就像是魔鬼,催生著人的各種情緒,蘇瑞睿的目光,令她感到不安。
“你不願意?”
他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冷冽地盯住她!
“為何要做令天下千夫所指的事?我木柔桑行得端,坐得正,從來不做苟且之事!”
她同樣倔強的昂起小腦袋,梗直了脖子瞪著對方,比大小眼,誰怕誰!
“隻要你允了,我便有法子瞞天過海!”
蘇瑞睿的目光一緩,有了一絲暖意,心中暗想,是不是自己逼急了她?
木柔桑一窒,倒抽一口冷氣,蘇瑞睿現在身份不同了,當真是敢想便敢做,她也聽老人說古過,先朝便有這樣的事,皇上瞧上了臣子的妻眷,便招進宮裏來遊玩,結果出宮時,此夫人已非彼夫人,宮裏從此多了名寵妃。
“你是明君非昏君!”
蘇瑞睿微微一歎息,說道:“你總是如此聰慧,為何看不透我為何如此?”
木柔桑的小心肝連連直跳,烏黑的眼珠轉了轉說道:“我無意如此,你何苦要如此逼我,便是做了那籠中雀,你也知我是不習慣的。”
“哪隻鳥兒一開始會習慣?隻要時日常了,慢慢的就會習慣了!”
蘇瑞睿暗中步步緊逼。
“你不懂,我習慣了自在、懶散的生活,我也並非真的鳥兒。”
“後宮眾人歸你管,有何不自在?你瞧哪個不順眼,便可滅了哪個!”蘇瑞睿難得解釋了一下。
她苦笑著抬頭望向他,說道:“活到那份上,那便不再是我!你明明懂得我想要什麼,卻為何如此固執!”
蘇瑞睿聞言沉默下來,正因為他這些年爬得越高,便看得越清,藏在心底的某些東西便蠢蠢欲動,他都快嫉妒得發瘋了!
木柔桑並不知他心中所想,便又道:“你如此隻會自己不開心!”
“你定親後,爺就不曾開心過。”
蘇瑞睿很少有開心的時候,更多的時候都是被各種政事牽絆住,唯有與木柔桑獨處的那段時光,他是真正的開心。
也正因為木柔桑理解他,所以——
當時明知他娶了襄陽王妃,還答應他的邀請,以至於,兩人從此種下孽緣。
楊老太君一針見血,木柔桑確實是心太過柔軟,卻又不知,這一點正是楊子軒與蘇瑞睿最愛的一點,愛她的嬌憨,愛她的小任性,小脾氣,愛她下廚時周身散發的淡淡幸福味道。
蘇瑞睿很喜歡,那種暖暖的感覺是他這輩子刻骨銘心的記憶,很貪婪的想從此把她掬在身邊。
可是,他也知道,後宮這種人心複雜的地方並不適合她,蘇瑞睿十分矛盾!
“娘子!”
楊子軒的聲音從另一條小徑傳來。
木柔桑緊繃的神經緩了緩,伴君如伴虎,誰知道蘇瑞睿下一步又想鬧哪處?
“我在這兒!”
她權當沒瞧見蘇瑞睿比鍋底還黑的臉。
楊子軒聽到她的聲音,敏銳的察覺到她的聲音有些顫抖,顧不上暗處小徑是否會滑倒,急匆匆的朝這邊急奔而來。
“皇上?!”
“朕隨意走走,正好遇上了迷路的桑兒。”
他挑釁的看向楊子軒,大有他欲再賜楊子軒一正妻的架式。
木柔桑在一旁瞧得曝汗,說道:“是呢,很湊巧,便在這邊聊上幾句,夫君,可是過來尋我歸家去?”
快點說是吧,她可不想與蘇瑞睿繼續糾纏下去。
“是,路上遇到正在尋你的靖安郡主,說是你走丟了!”楊子軒是隻狐狸精,自是知道木柔桑想他怎樣回答。
“嘿嘿,時辰也不早了,宮門怕是快要落鎖了,皇上,臣婦告退了!”
當著外人的麵,蘇瑞睿隻是微不可察的皺眉,卻是並沒有阻止木柔桑如此說。
楊子軒並不知蘇瑞睿與木柔桑說了什麼,見她臉色還好也就少了些擔心,在臣子麵前,蘇瑞睿絕對是明君中的明君。
他與楊子軒說了一會兒朝事,又見那邊看舞龍的已散去,知道該放木柔桑出宮了。
楊子軒也不多話,請辭後便帶著木柔桑離去。
雪夜,寒風刮骨!
楊子軒與木柔桑之間難得沉默下來,一路無話。
上了馬車後,楊子軒微涼的大手輕輕把她攬入懷中:“你可曾後悔嫁與我!”
他的話輕柔而含糊不清,木柔桑聽得並不真切。
“嗯?說什麼了?對了,今天父王可有來?”
楊子軒微微歎息,又道:“不曾,父王是廢帝一脈,又是四妹妹的親爹,自是不會在受邀之列,隻怕......”
他伸手輕輕拍著她的背,他想:往後定要待她更好,把她寵入骨髓也不為過。
馬車緩緩的離開,把高大威嚴的朱紅宮門遠遠拋在車後,原本整齊排放的馬車也向四周散去,一時宮門前吵雜如同菜市場。
木柔桑在楊子軒的懷裏吸了吸有些發涼的小鼻子,又往他懷中窩了窩,尋了個舒服的位置,隨著晃晃悠悠的馬車打起瞌睡了。
睡意朦朧的她咕咕嚷嚷道:“子軒,你可能申請外放?”
“你說什麼?”
原本假寐的楊子軒替她緊了緊身上披著的鬥篷,又輕聲問她,回答他的是小小的鼻鼾聲。
楊子軒以為她是累壞了,便令人直接把馬車趕到了自己的內院門口,這邊是自已當家做主的好處,左右無長輩在上頭壓著,小兩口怎麼來都行。
“夫人可是睡著了?”
夏語提了燈籠在一旁照著,又見得楊子軒小心的抱了她下馬車。
“嗯!”
他輕輕的答應,生怕吵醒了懷中的嬌人兒。
柳姑姑在後頭跟著眼了一眼,滿心滿眼都隻是煩憂,並不似夏語她們那麼即羞又笑。
木柔桑一睡不知幾何,待她緩緩的睜開眼時,屋裏紅綾帳外燭火通明,她隻覺得渾身像是被碾子碾過了一般,酸痛難耐!喉嚨裏像是被火燒過一樣,口裏苦味未散,顯然,她是被人喂過藥。
她生病了?
這是木柔桑的頭一個念頭,隨即又張了張嘴,卻發現怎麼都發不出聲音來,好似有什麼東西壓住了她,不讓她說話。
“你醒了?可是餓了?”
原本守在床邊的楊子軒被驚醒,就著不太明亮的燭光,可以看出他十分憔悴。
“你生病了,乖乖吃藥,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他回答了她心中的疑問,不過,她的心中又升起了更大的疑雲,有空間這個金手指在,她的身體一直倍兒棒,連個小感冒都少有發生。
“就知道瞞不過你。”
對上她那帶著些小倔強,又有些小任性的眸子,楊子軒還是把事情告訴她了。
原來,木柔桑自那日從宮中回來後,一直沉睡不起,頭天晚上,楊子軒還以為她是太累了,畢竟一大早,木柔桑就起來忙著進宮的事,到晚上才正經吃了些東西。
哪知,到了半夜她便發起了高燒,急得楊子軒趕緊派了小桐帶了長隨去把太醫請來,卻不想--
“你說我之前中了盅毒?”
還能不能再坑點啊?木柔桑深深的覺得自己與皇宮犯衝。
“嗯!好在那毒不難解。”
楊子軒同樣覺得不該讓木柔桑進宮。
“可是查出是何人所為?”
木柔桑是文伯候夫人,她一個已嫁婦人能礙著了誰?平素也不曾得罪過誰。
“嗯,是對方認錯了人!”
楊子軒對於這一點很是無奈,侯位的公卿有不是隻有他一個,侯夫人們的衣著打扮大體都是差不多的誥命服,隻是細節處多有不同罷了。
“認錯了人?你確定?”
木柔桑十分無語,她就不該進皇宮。
“已經查清楚了,不過......”他說到這兒頓了頓,又道:“不過與後宮確實有關,我想明日上早朝,便會有臣子奏請皇上開春後廣納秀女,也不能叫後宮太過冷清。”
木柔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心說:人家蘇瑞睿納不納秀女,也不用你閑吃蘿卜淡操心吧!
至於查出幕後人是如何處置的,木柔桑沒有再問,她身上的餘毒未清,楊子軒強製要她待在床上養病,關門閉戶,隻是每每從衙門回來後,就一直陪著她說話,再帶些從街上買來的好玩的,好吃的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