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好剛想告訴木槿之有人翻牆進她家了:“哥,今天旺財叔他們撿了個人回來!”
木槿之臉色一冷:“他們事先沒有稟報你?”
呃,她的哥哥啊,要不要這麼聰明,現在越來越來好糊弄了:“哥,你放心,我已經罰了他們的月例銀子。”
木槿之覺得自己還是要好好敲打一番下人,這不是欺負他家妹妹太過年幼嗎?聞言笑道:“不錯,連主人都不問過就擅自作主理當該罰。”
“哥,一會兒你見見那位,看那身衣裳不像普通人家的。”木柔桑從穿過來到現在,見的富貴人家子弟隻有楊子軒,她吃不住蘇瑞睿到底是何身份,不若叫自家哥哥去掌掌眼。
他眼神冷冽地掃了旺財媳婦一眼:“旺財嬸子,我家妹妹是年幼可並不代表你們可以隨便糊弄她,以後若再發生此事,決不輕饒。”
說完拉起木柔桑的小手:“走,帶哥哥去瞧瞧!”
木柔桑伸手向西廂房,默默地任有木槿之牽著,身後的小尾巴搖啊搖,哥哥威武!
兩人進了西廂房北二間,蘇瑞睿已經靠著炕櫃坐起來,橘色的燈光染上那張冰臉襯得越發瑰麗。
兩兄妹來到他炕前,蘇瑞睿抬眼看看木槿之,又看看木柔桑,視線落在牽著的兩隻小手上。
“蘇瑞睿,這是我哥!”
木槿之眼神微眯,這個蘇公子是個練家子:“在下木槿之!”
蘇瑞睿冷冷的正視他:“蘇瑞睿!”
他也不在意這個蘇公子是什麼態度:“聽舍妹說你身體不太舒服,可好些了!”
“七日!”他依然惜字如金。
兩兄妹對視一眼,木槿之笑道:“即如此,還請蘇公子多留幾日,山野鄉村隻有些粗茶淡飯,還望蘇公子莫嫌棄。”
“我已經叫旺財嬸子把東廂房收拾出來,晚點拾書會帶你去客房!”
木柔桑瞧他那張臭臉猜測是不是因為讓他睡炕的原因。
蘇瑞睿麵上稍微緩和,隻是這樣細微的變化,站在他對麵的兩兄妹可沒看出來:“大恩不言謝!”
木柔桑左手背身後,悄悄對天豎中指,狠狠的鄙視蘇瑞睿這傲嬌男,大恩不言謝......意思就是說隻能放在心裏感激不用表示了咯,她果然又做虧本生意了。
穿越大神撫額遁走,她這也叫虧本生意?她出過毛線的金貴東西,那些靈泉水都一直放在空間裏白瞎著,難得用來積一回陰德。
就這樣木府除了多了一位金貴的公子哥,依然如往常一般,桃花大概知道她家這兩天有事,也不來她家竄門子了。
第二天,當蘇瑞睿醒來後愣愣的看著一身裏衣,起來後隻能在房間裏坐著,他走到東邊推開窗子,入眼的是一個池塘,裏麵有些小魚小蝦在遊動,零零散散探出一些嫩綠的荷葉尖,原來是個荷花池,春風拂過,池麵泛起一圈圈漣漪,小荷尖尖輕輕搖擺,似可睡醒在舒展身姿。
拾書推門而入見他正倚窗往外眺望:“公子醒了!小的給您送衣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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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瑞睿接過衣裳,發現是兩套細棉布交領常服,一套玄青色,一套鴉青色,墨色鑲邊的衣領都是繡得淺綠竹葉白蘭花紋案,拿起玄青色的往身上一穿,係好腰帶後發現長衫右邊下擺處繡了幾支淺綠色的竹枝,看這繡工不錯,心下疑惑難道是那位廚娘的手藝。
拾書隨著木槿之上學見過不少學子,這察言觀色的本領越發了得:“回公子話,這兩件長衫是我家姑娘連夜趕製的,做得有些簡陋,還望公子莫要嫌棄。”
那個小丫頭?蘇瑞睿想起那個愛碎碎念的小不點,不覺淺笑。
拾書一時呆住了,這位蘇公子笑得令百花自慚。
蘇瑞睿心情頗好的拿起另一件抖開看看,同樣的款式,鴉青色長衫的下擺處是繡的幾株蘭花,簡單文雅,能看出這個府邸主人性情雅致。
如果他知道在木柔桑眼裏銀子更重要不知道做何想,也虧得兩人不知道這樣的衣衫平時得花多少時間才能作好,旺財媳婦見後也沒多問,她以為交領處鑲嵌的花紋是木柔桑以前為木槿之準備的。
蘇瑞睿在拾書的服侍下穿好衣裳出了東廂房,見院子裏無人看向拾書。
“公子,我家少爺還在隔壁村的劉夫子處念書,我家姑娘現下正同我娘在廚房裏準備今日的食材。”
當他提起劉夫子時,蘇瑞睿的濃眉微不可察的動了,彎腰回話的拾書並未曾見到,隨即他冷漠的轉過頭抬步向桃林邊走去,樹上已經零零散散的冒出粉色的小花骨朵兒,再過上些天便可以欣賞這片美景,隻可惜他大概是看不到了。
“念了多久?”
可惜拾書不是木柔桑,也隻是個才十一歲的孩子,哪能聽出他話裏的別樣意思。
“回公子話,已經念了一年,劉夫子對我家少爺甚是欣賞。”
蘇瑞睿點點頭,他扭頭看向西方,似是看那小山,又似是看向小山另邊的山村,春風揚起他的烏絲,在陽光下泛起點點金光。
桑準備好早餐尋過來,便看到了剛才那一幕極美的畫麵:“原來你在這兒!”
脆脆的聲音在春風裏飄蕩,明朗而青嫩!蘇瑞睿的瞳孔微縮,嘴角幾不可察的微微上揚。
“嗯!”
對於他的一字值千金木柔桑已經習慣了!
“早餐已經準備好送入客房!”
蘇瑞睿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隨即又腳步一頓回頭說:“喜麵食!”
木柔桑無語的看向那邁著浮步,由拾書挽扶而去的背影默默無語,果然是高門大戶出來的金貴公子,不就是給他喝了兩頓粥嘛,瞧瞧人家自個兒主動提出改夥食了。
她不知道蘇瑞睿是從哪個金窩裏蹦出來的金孔雀,隻巴望他快些好了趕緊離開,她家小門小戶招惹不起各路大小神仙。
蘇瑞睿還有一個毛病“宅”,自早上出來散了一下步,一天都窩在客房裏,除了由拾書扶著去茅坑出恭。
木柔桑很忙,她都沒時間去關注這位大爺,因為旺財叔與招仕爺爺砍了些竹子,挖了些嫩筍由招仕爺爺先送回來。
招仕爺爺剛進正院在房間裏的木柔桑聽到動靜跑出來:“招仕爺爺回來了?”
“姑娘,今兒我們找到一片大竹林,挖了不少嫩筍。”他把一大捆青竹扔到地上,缷下肩上的大背簍。
木柔桑走上前想翻看,招仕爺爺忙伸手攔住:“姑娘小心,這筍子上的毛可紮人了,姑娘細皮嫩肉,小心紮到!”
“這麼多,你們幾時上山的!”
“天剛泛魚肚白就上山了!”
旺財媳婦聽到動靜從廚房院子走出來:“公爹,你們一早上挖了這麼多筍!當家的怎沒同你一起回?”
招仕爺爺笑道:“擔心姑娘要了這嫩筍急用,正好砍夠了一捆竹杆,我就先下山了,等回兒我就上山去找他,姑娘,要不要山葡萄藤,正巧在這竹林邊就有一支大葡萄藤,那日,聽姑娘念叨想在院子前的竹籬笆這邊種上兩排葡萄藤。”
木柔桑一聽可高興了,有了葡萄藤等來年就有葡萄填嘴兒:“自然是要的,若是有時間尋尋草莓秧子,也不需要太多,夠我在西間窗外種上一小茬就成了!”
“姑娘放心,今年這些桃樹才種下,不需要打掉多餘的枝椏,田裏的事這會兒也沒有多少,昨天晚飯前,旺財已經去看過了,穀子已發芽,隻要一直保持這天氣,過不了多久便要下田插秧。”
今年春天晴日居多,又時常隔上幾日下一場毛毛細雨,喜得村民們天天樂得嘴都合不攏。
“成,田裏的事你們看著安排,到時隻有旺財叔一個人,怕是忙不開。”
招仕爺爺笑道:“姑娘怎地忘了老奴與旺財媳婦,老奴與她都可以下田插秧。”
木柔桑覺得一個是老人一個是女人,下田插秧太過辛苦,她還是想花點工錢多請幾個人能快點弄完,不過現在提這事兒還太早。
“旺財嬸子,你把這簍子竹筍拿去廚房,我們來做泡椒酸筍,春天人懶憊不喜食飯菜,正好拿來開胃用。
“對了,怕是招仕爺爺和旺財叔中午不能及時趕回來吃午飯,旺財嬸子,你拿荷葉包些糕點給他們,再帶多帶上一竹筒涼茶好解渴。”
旺財媳婦與招仕爺爺把嫩筍抬進廚房,木柔桑已經合荷葉包了些糕點給兩人墊肚子。
招仕爺爺高興的揣著糕點拎著竹筒離開,旺財媳婦平時都隻會把筍子做成幹筍來吃,根本不知道木柔桑所說的做法:“姑娘,這些嫩筍要怎麼弄?”
“啊,先把這些筍的外衣剝掉洗淨切成薄片,我來燒兩鍋開水。”
旺財媳婦看這一簍子也就十來個大筍尖:“姑娘,讓奴婢來吧!”
木柔桑笑笑:“旺財嬸子,等咱們忙完這個怕是要到中午了!”
廚房門口一暗,兩人抬頭一看,蘇瑞睿正靠在門邊,拾書不知去哪兒了!
“你怎麼起來了!”
蘇瑞睿麵無表情眼裏閃現點點好奇,看向那簍子不知兩人要做什麼:“悶!”
旺財媳婦已經從灶前搬了一把椅子出來:“公子不嫌棄的話,可以坐下來看我們弄。”
蘇瑞睿也不知中的什麼毒,喝了空間水雖然解了毒也不似跟沷了神藥一樣瞬間恢複:“做甚?”
旺財媳婦笑道:“咱姑娘說是做酸筍,奴婢也沒有吃過!”
他的目光落在木柔桑的小腦袋上,兩個包包頭隻是用兩端係了幾個銀鈴鐺的紅繩綁著,木柔桑感覺到有人看她抬頭望去:“你是想問酸筍是什麼?”
這怎麼解釋?
“就是辣辣的,酸酸的筍片!”
蘇瑞睿覺得他根本不該指望她解釋清楚。
這是旺財媳婦已經洗好鍋:“姑娘,兩個鍋裏都要放水?放多少?”
木柔桑道:“一個是燒開放涼後倒進一個幹淨的壇子裏,一個是用來焯這些嫩筍片,焯筍的水記得先放些鹽巴,這樣焯出來的筍片更鮮嫩,對了,旺財嬸子壇子可準備好了?”
旺財媳婦忙答道:“姑娘昨晚說後,奴婢便已經準備了!”
哦,她的腮幫子都快流酸水了:“嗯,你先把這些筍子外衣剝掉,等你開始切了一部分的時候,估計這些水也能開了。”
旺財嬸子做事很麻利,很快把筍子外衣剝淨洗了,拿起菜刀快速的切起來,看得木柔桑直佩服。
一直坐在旁上的蘇瑞睿好似第一次進廚房,看著旺財嬸子切得飛快,麵上第一次出現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