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指著那個粗使婆子說:“你,給我帶路,一個臭BIAO子,千人拾的破爛鞋,老娘到要看看她得意個什麼勁。”
很快木楊氏在這婆子的領路下,來到李姨娘的院子外。
李姨娘也不是省油的燈,雖被木清溪禁了足,可是木清溪不敢禁周老爺的足,前腳打發那婆子去煮些熱湯,後腳便塞了銀子給另一婆子,叫她使個法子把老爺叫來。
木楊氏不來還好,還了就是往槍口上撞。
李姨娘躲在房裏就是不吱聲,木楊氏雙手插腰卻是越罵越精神,
“李你媽個欠X的,給老娘滾出來,你娘個逼西,吃了去趕死,你家正經夫人還沒開口,你到是先叫上了,你個浪蕩貨,一天到晚隻知道勾引男人.....”
“你是誰?”一道雄渾的中年男低音打斷她。
木楊氏一時沒晃過神來,也不管來人是誰,怒罵道:“這後院是你等男子能隨意進的?沒看到我在辦正事嗎?難不成你同那隻騷狐狸是一個褲襠裏進出的。”
這話罵得真是傷人。
周老爺氣得渾身直發抖,何時見過如此潑婦,“住罵,太有辱斯文!太有辱斯文!來人,給我綁起來關柴房去,哪裏來的沷婦。”
周老爺這幾日很忙,一直沒機會見著自己新收進房的小妾,心裏可癢癢了。
難得今日有時間,周老爺聽到自家小妾委婉地傳話,他實在忍不住便來了小院,哪想看到一個潑婦正站在院門口罵得歡快。
“哼,快快給我將這潑婦拖去柴房。”
木楊氏傻眼的望著這個陌生的中年男子,不明白他為什麼敢在周府如此說話。
周老爺叫喊半天,結果周圍不有一個人敢動,“怎麼,你們想反了不成,老子的話都敢不聽。”
被挑戰權威的周老爺頓時暴跳如雷。
“老爺,還請息怒!”李姨娘一聲嬌滴滴的呼喚,纏綿婉轉,隻把周老爺的魂兒都叫走了。
瞧見自己千疼萬寵的小妾出來,趕緊兩步迎上前,“蕊兒,你怎地清瘦了不少。”
李姨娘心中恨死木楊氏了,能不清瘦嗎?天天給她兩小碟青菜、豆腐,她是進府做小老婆,又不是去了那尼姑庵剃了光頭。
李姨娘是誰,早年可是闖蕩風月場所的人,對於拿捏這男人可是有一套,“唉,老爺,都是婢子不好,這位木夫人是夫人的娘家嫂子,也是老爺您的嫂子,老~爺!您可是捅了馬蜂窩了。”
木清溪是個手段利害的,那日李姨娘被掌耳光後,立刻給她拿了去瘀傷的上好膏藥,又叮囑人守著她把藥膏擦了,不二日這臉上愣是看不出來有傷。
周老爺並不知道這一段,隻當是木楊氏看不順眼李姨娘,“喲,大嫂子,啥時候對本老爺的後院也如此關心了。”
可惜啊,周老爺的暗諷注定是對牛彈琴,木楊氏哪裏聽得懂這裏麵的彎彎繞繞,真當這位妹夫是誇她。
“喲,是妹夫啊,你不用客氣,我這不是瞧著大姑子忙不過來,閑著也是閑著,就搭把手幫襯一下。”
周老爺這才醒悟過來,對一個目不識丁的村婦講得委婉客氣,注定了是自己找氣受。
木清溪早就收到消息,這才姍姍來遲,遠遠瞧見這邊已經熄火,這才領著丫鬟婆子,一副急匆匆趕來的樣子,一開口便給周老爺下套子,“老爺,您今兒不忙?怎麼這大白天......”出現在後院裏呢???
周老爺能說自個兒是偷摸著來找小妾享溫柔的嗎?這傳出去說他,他的臉往哪兒擱!
“咳,沒什麼,夫人,為夫正好路過,遠遠的聽到這裏有吵鬧,便過來看看,這裏就交給夫人處理!周老爺很尷尬很沒骨氣地落荒而逃。
木清溪目送周老爺離去後,寒冷如冰的視線,在每個下人的身上狠狠的刮過,緊咬一口銀牙,聲音略微拔高,“誰給了你們的膽子!”
下人們聽到此話,身上的皮一緊,木清溪在周府的威嚴,已經高過周老爺,這也要歸功於她喜歡與縣城裏的貴婦們來往。
下人們聽出了話尾音,任誰都知道,當家夫人問的不是木楊氏罵人的事,而是誰去給老爺通風報信的。
木清溪對此事雖有放水,卻沒想到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去通報老爺。
“來人,把這兩個吃裏扒外的給本夫人拖去柴房關押。”她不會輕易放過去通風報信的人。
又撩起眼皮子瞟了一眼李姨娘,嘴角掛起狠辣的冷笑,“本夫人瞧著李姨娘很是得閑,即然如此有空閑,不若就此在屋裏多抄些佛經,也好在祭祖時焚給先人,示我等誠孝不敢忘先祖。”
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李姨娘關在院子裏,在過年前怕是沒時間生事端了。
李姨娘咬牙切齒,自已好不容易培養來的心腹,全被木清溪一句話,剁去她的一雙利爪。
同時,暗惱木清溪早就下了套子,就等她自已跳進坑裏,即便如此,她也不能落了下成,搔首弄姿一番,扭身轉向木楊氏,
“夫人,奴婢到是不知咱周府,原來是姓木的在當家。”
上下打量一番木楊氏這才回身進入小院。
木清溪出來的時間掐得很準,在老爺平熄怒火,又得知木楊氏的為人之時。
當然,最主要的是木楊氏的利用價值已經完了,否則,木清溪掌管內府,又怎能容人輕易誆了去。
木清溪愁眉苦臉的對木楊氏說:“嫂子,你怎麼能把老爺氣成那樣!”
木清溪一開口就給她定了罪,木楊氏總覺得哪兒有些不對,“大姑子,我這不是氣惱這個做死的BIAO子,氣不過才罵的,再說......”
哪知木清溪根本不聽她的解釋,“好了,嫂子,我把娥兒養在跟前,老爺已經頗有微詞,如今,嫂子又鬧出這麼一處,叫我這做大姑子的臉往哪兒擱,往後在老爺麵前少不得又要低聲下氣幾分。”
木楊氏聽她這麼一說,想想也是,自家的大閨女要是搭上官家,那她不也是成了官大人的丈母娘,越想心裏越美,又想起剛才把周老爺得罪了,擔心會不喜歡自家大閨女,“那,大姑子,這可咋辦?”
木清溪笑笑,招呼她邊走邊說:“嫂子出來也有些時日,想必家中居事皆放不下心來,我看明日好生收拾了,便派馬車送大哥與嫂子歸家去,年看著這不也要過年了......”
木楊氏再有萬般不願意,也不能老賴在別人家裏,難不成木家人要住在周家過年,人家那一頭還有大把子親戚往來呢!更何況她今兒還把這府裏最大的金主得罪了。
第二日吃過午飯,木清溪把送給木雲家的年貨也一同叫他們帶回來了,隻是再怎麼值錢,這些物什也要拿去賤賣了才能換銀錢。
回到家裏木雲對著稀飯、鹹菜很不滿意,“你個死婆娘,當初就應該拿口針縫住,你看你做的好事,要不然咱還能多住上幾日。”
木楊氏一聽,把筷子一摔,“好你個木雲,你當老娘真是眼瞎了嗎?別以為老娘不知道你同那些個丫鬟眉來眼去,真當老娘是挺屍了,吃,吃,吃,生你個賠錢貨,光知道吃,怎麼不學學你姐姐,討得你大姑歡心,還能穿金戴銀。”
一口怒氣憋在心口,瞧見木鳳釵吃得歡快,操起筷子抽在她的小手上,立刻抽出幾條紅印子。
木雲瞧著這家裏很不舒坦,加上木楊氏一直罵罵咧咧,索性揣了煙杆子去外麵圈圈,不想他這一圈一打聽,到是讓他生出一個主意來,也給木柔桑帶來一場大麻煩。
木雲自打得了那消息,興奮得一晚上都睡好,一早上坐在門坎上抽煙,也不管木楊氏罵罵咧咧,去周家住了一趟,他到是長了眼界,瞧瞧那些伺候著的,水靈靈的小丫鬟們,再對比一下,如同老樹皮似的木楊氏,心中頓生無盡厭惡。
這日吃過早飯,本想能休息一下的木柔桑,剛撚些線,準備給自家哥哥的新衣裳的衣領沿處繡些花紋。
院子門突然被人狠狠地踹著,不同於楊子軒逗她的心態,來人似要把這張木門當成仇人,非踹爛不可。
木柔桑聽到後,放下手中的針線快步從屋裏走出來,衝著院門大喝,“誰在踢門!”
“死丫頭,還不快給老子開門!”木雲心中那個興奮啊,他又想學以前那樣,把她家的東西搶了去,是以非常急迫地想見到那些即將屬於自己的東西。
木柔桑很煩木雲之一家子狗皮膏藥,又不能去申請斷了這一支,這說出來的話也沒好氣,“你是誰啊?我家老子幾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木雲聽到木柔桑不但不開門還敢嗆聲,“你個死丫頭,老子是你大伯,還不給老子開門,是不是又欠揍了!”
說起這事兒木柔桑那個恨啊,這是什麼親大伯,當年才五歲的原主要不是拜他所賜,又怎麼會夭折,“你又不是我爹,你憑什麼打我,哼,你說開門就開門啊!”
她站在院子中間,瞧著這快被踢到的門,又想起這個木雲這個狠心的,轉身折回屋裏,再出來時手上拿了一根打狗棍,咳,大家不要忘記了,當日木清溪想強行帶走兩人的事,可是深深刺激到木柔桑,她這小身板沒有木槿之能吃苦,力氣也沒他大,選了些輕巧的功夫練,這些日子下來,不說能打死一頭牛,身子還是靈活了許多。
又想似乎應該多防著他些,索性把屋子大門也鎖上。
陳舊的楊木大門最終在木雲用力一蹬後,直挺挺的撲通到地上,誓死扞衛它的主人。木柔桑心頭的火燒得更旺,尼瑪,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木雲踹倒門後,二話不說抬腳就直奔木柔桑家的豬圈,左右瞧瞧心中極為滿意,一向遊手好閑的木雲並不清楚,這個豬圈一直是由木意楊打理。
“死丫頭,年底殺豬了記得給大伯家送去一些,你也知道咱家的嘴比你家多一倍,這豬肉也不要多了,給大伯家送上大半邊,還有一四個豬蹄,對了,這個豬頭也要送去,醬了來下酒可是美味,你們小孩子又不吃酒,就不要浪費了。”
很是滿意豬圈裏那頭最大最肥的豬,估計是木柔桑準備過年殺來吃的。
木柔桑想要多少豬肉,空間裏便能生產多少豬肉,她是氣不過木雲這種死不要臉的,怎說來著?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大伯,那頭豬不能送你大半邊,是要賣了做我哥來年的學費。”
木雲惱紅眼,看到這個賠錢貨就來氣,“你個死丫頭,你是不把長輩放在眼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