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鋪老板嘿嘿一笑,“小丫頭,不是我小瞧你,你說,你穿成這模樣,誰會相信你是來買糧的。”木柔桑看看自己身上補得見不到原布顏色的衣服,難怪別人門縫裏瞧人。也是先前遇到的老板不與她個小姑娘計較,她才沒有感覺到。
“老板,你給我個實價吧,我要三斤玉米細麵,還要買些菜種子,醬油,鹽巴之類的。”木柔桑也不生氣,隻是和風細語的說明來意,對於這一類門縫裏瞧人的人,她也不打算跟他有過多的交結。
三斤玉米細麵,就是三十文錢,這個,小丫頭,實在不能少啊,我們一斤也就才賺半文錢。你再看看,你還要些什麼,到時給你算個總價如何!”這老板見她是真心要買,語氣也變緩和,笑眯眯的跟她說。
“你鹽巴多少錢一斤?”從她穿過來,家裏的飯菜就沒放過鹽,難怪木槿之會容易累,很明顯,是缺鹽啊!
“小丫頭,這鹽也是精貴物啊,來路不易,要購買到朝庭的鹽票才能訂購到,所以這個物什也少不了價。”
木柔桑翻翻白眼,這老板就是一隻鐵公雞,“老板,我要一斤鹽巴,一斤白細麵,一斤玉米細麵,再來十文錢的醬油!一共是一百一十文錢,我也不需要您給我少錢,這樣吧,你這裏的水稻種子,小麥種子讓我用手,每樣都抓一把,還有其它的一些蔬菜種子,一樣的給我一些,你看如何!”比起花這點錢買的東西,木柔桑更在意那些種子,有了種子就等於有了源源不斷的白麵包子,大米飯吃。
老板摸摸那對八字須,又仔細打量了一下木柔桑的小手,又想著那些疏菜種子很難賣出去,便點頭答應,“成,你自己抓吧,我給你找片荷葉,你自已抓,先說好了,隻有水稻和小麥種子是一把,其它的都隻能是一小撮撮,我要是覺得多了可是要撿一些出來的。”
木柔桑猛點頭,她要的就是這效果,木槿之隨著老板去稱麵粉,鹽巴。木柔桑笑向好陰險啊,她可沒說不用空間裝啊,當然是多多益善啊。
她把手伸進小麥種子袋裏,這丫的特麼不要臉,很抓了好些移到倉庫裏,再裝模做樣的撕下一小片荷葉,抓了一把放在裏麵,再到水稻種子那裏照樣這麼做,然後是各種種子,在一個角落裏木柔桑還發現了棉花種子,哈,不要問她為什麼知道,她穿過來前就是給一農科所畫插圖來著。
這邊木柔桑高高興興的裝著種子,那邊老板也笑眯眯的算著帳,兩人都覺得自己賺了,都覺得自己不虧,到底誰賺誰虧,隻有她倆心裏知道。
老板算好錢,報了數,木槿之來到木柔桑身邊,悄悄的問她,“妹妹,哥哥身上錢不夠!”啊!木柔桑拍拍後腦勺,她丫滴隻顧著興奮的抓種子,全然忘記還有一半錢放在她這裏,裝著從懷裏掏錢的樣子,從空間裏移出一串錢遞給木槿之,小聲的說,“哥,這裏是一百文錢,咱剩下的兩百文錢就不動用了,存起來可好!”聽到木柔桑的話,木槿之終於鬆了一口氣。
木柔桑抓著荷葉包來到老板麵前,“老板,你過過目,我就隻抓了這些!”是啊,她隻抓了這些,不過還有一部分放在空間裏,老板自己看不到不關她事啊。老板仔細的打開看看,確認都隻是一些普通的種子,又給她包好,還好心的又給了一片荷葉,“給你,用這片大的一起包著。”
木柔桑道了謝,兩人把麵粉,鹽巴和種子包起來放在簍子裏,壓在布匹的上麵。木槿之背起簍子把裝醬油的竹筒掛在簍子邊上,牽起木柔桑往外走。“妹妹,你還想買些什麼。”即然木柔桑說不動用那兩百文,也就是說,他懷裏的三十文錢保不住了。
木柔桑指指來的方向,“哥,咱去菜市場吧,看看有沒有小雞仔賣,順便再買點肥豬肉回去吃。”這年頭隻有點燈用的桐油,還沒人知道用花生榨油,那個,好像太奢侈了,唉,還是先低調點吧!
木槿之帶著木柔桑慢慢地走到菜市場,兩小屁孩走了大半天的路,這會兒實在走不動了,木柔桑奸笑幾聲,她要的就是這效果,兜裏有銀子了,她當然不想坐“11路公交”,花上幾錢坐上這朝代的土“的士”——牛車,多爽啊!
木槿之一點都沒發現她的小算盤,伸手抬抬背上的簍子,有些為難的問,“妹妹,是不是很累了!要是走不動了告訴哥哥,哥抱你走!”木柔桑點點頭,瞄瞄他背上的簍子,過大的簍子壓在他瘦弱的背上,她心裏一酸,低頭不吭聲。
來到菜市場,木槿之問木柔桑會不會選雞仔,木柔桑傻眼了,這種技術活別說她這輩子,她上輩子也沒幹過。若是買回去養不活,白花了錢還不得心疼死她。“哥,我不會,你會嗎?”
木槿之低頭想了下,“妹妹,要不小雞咋等下次再買,或者到時托秦二嬸幫忙?”
找秦二嬸啊,這到是個好主意!木柔桑點點頭,“哥,那我們請秦二嬸幫忙吧!”
木槿之和木柔桑商量好後,轉頭直奔賣肉的地方,日頭已經開始偏西了,兩人今天著折騰了不少時辰,也累壞了,想著買好東西,趕緊回家。
兩人來到肉案前,“妹妹,咱買多少肥肉熬大油!”木柔桑指指那些肥肉說,“哥,現在都下晌午了,肥肉都不太新鮮了,少買點吧!”木槿之牽著他來到一個屠戶麵前,“大叔,你這肥肉怎麼賣。”
一個五大三粗,一臉絡腮胡子的大叔正卷著衣袖,嘴裏叼著根旱煙杆,叭噠叭噠抽兩口,才對木槿之說,“大肥肉,二十文錢一斤,精瘦肉十五文錢一斤。”說完接著埋頭抽煙,木柔桑繞過肉案來到這屠戶麵前,“大叔,你看現在都下晌午了,再過幾個時辰天就要黑了,這會兒,該買菜的基本上都已經差不多了,你就給我們算便宜點唄!”
木柔桑並沒有講錯,這年代又沒什麼上班族之類的,大家都是一大早來買菜,到了下午很多都已經收攤了。屠戶伸手摸摸自己的胡子,“小丫頭,你不怕大叔?”
木柔桑其實心裏很怵這個賣肉的,老老實實的回答,“怕啊,大叔像極了我娘說的,傳說中的雷公呐,我娘說雷公長得像怒目金剛,看著嚇人其實是個大好人呐!”木柔桑很無恥的又用上這一招。
“嘿嘿,小丫頭,就衝你這態度,叔給你少幾個子兒,十七文錢一斤賣你,你要多少!”
“大叔,你是好人呐,我要一斤!”要是繡莊的老板娘在,一聽她說這話估計要嚇尿了。
“好嘞,叔給你稱一斤。”他切了一大塊,稱杆一摸,不多不少,剛好一斤,木柔桑和木槿之看呆了,這也太利害了吧。
屠戶得意的說,“叔,砍了幾十年的肉了,這刀法啊,早就練出來了。”
原來是這樣啊,木柔桑又對他說,“叔我還想要半斤精瘦肉,我給你七文錢成不!”
屠戶到是很爽快,“成啊,我切半斤給你!”大叔又切了一大塊,木柔桑納悶了,難道這時候的稱不一樣,這丫滴卻忘了,在古代一斤是十六兩算的,半斤也就是八兩的意思。
如果買了肉沒點東西打發她,那她也就不是木柔桑了,在她的意識裏現在家裏好窮吧,她精打細算一分錢掰著兩分用,她全然忘記自己是捧著金飯碗哭窮。
“大叔,你是好人呐,我家好久好久沒有聞到過肉味兒了!”她也不說要什麼,隻是一對小眼神不斷的往案板上的骨頭上瞄......
“嘿,小丫頭,你是想要這骨頭!”大叔拎起兩根大骨往肉上一放,“這骨頭沒啥肉,你家難道也養了隻狗?”木柔桑囧了,現代人可是很在意這骨頭的,賣得比肉還貴。“謝謝大叔呐!”
“客氣啥,我家的骨頭天天都是扔給自家的狗吃了,這玩意沒肉不說,還磕牙除了喂狗也沒啥用處!”
好吧,看在他給骨頭的份上,她忍了,用骨頭燉點湯多好喝啊,為了長高,她和木槿之得多喝骨頭湯補鈣啊!
木槿之問他,“大叔一共多少錢?”
“大肥肉是十七文,精瘦肉是七文,一共是二十四文!”
木槿之從懷裏摸出一個破布包,小心的從裏麵掏出二十四文錢遞給屠戶大叔。
屠戶大叔拿了兩片大的幹荷葉小心的把肉和骨頭包好,又拿了稻草搓的草繩給係好。木柔桑多留了個心眼,又問他多要了兩張荷葉,一張墊在下麵,再把荷葉包的肉和骨頭放在上麵,在上麵加蓋一張荷葉,再把竹簍的蓋子蓋好。
這樣根本看不出來裝了什麼東西,“謝謝大叔給的骨頭呐,我以後會常來這兒買東西的!”不是木柔桑不想去二娃子家買肉,實在是怕被村裏人瞧見,人多口雜。
現在家裏的院牆是塌的,屋子是漏的,萬一有人起了歹心,她與木槿之還真沒辦法。
簍子裏多了幾斤肉和骨頭,木槿之蹲下來才把簍子背起,沉重的簍子壓彎了他的背。
木柔桑伸手揪著他的衣角,兩個人慢慢的朝鎮口走去,西斜的太陽把他倆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哥,咱坐牛車回去吧!我走不動了!”
木柔桑更多是心痛木槿之,看著他背著竹簍佝僂著背,其實他也隻有幾歲,父母的早逝迫使他快速的成熟。
“妹妹,能不能堅持下!”今天花了不少錢,他實在有些心疼,“哥,咱別舍不得這兩文錢,還是早點回去吧,現在已經很晚了,不比早上。”
木柔桑說得隱誨,木槿之還是聽明白了,早上時隻有一些青菜,而現在,他簍子裏的東西可是值幾百大錢。“那,咱們坐車回去吧!”對於木槿之能分清事情的輕重,木柔桑還是很開心,至少,木槿之是一個懂得靈活變通的人。
兩人相扶來到鎮口,還有幾輛牛車沒有坐滿人,木槿之這時候就像個大哥哥了,一馬當先,牽著木柔桑問了幾輛車,一直到最後麵一輛人最少的,才是去他們村的。
坐在牛車上的木柔桑無比幽怨的望著離她越來越遠的城門,為毛人家穿越出個門不是撿到銀子就是撿到帥哥,再不就是撿到一名死忠的打手,木柔桑低下頭看看自己的一雙小手,為毛她除了個次品空間半都沒有撈到啊!有木有這麼不待見她,老天啊!轟隆隆,天上又響起了炸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