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說結果啊？其實康複治療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在我們這個專業領域的認知中更多的是關注恢複的過程，而不是隻求一個結果。”
站在莊靜嵐麵前的康複醫師盡量用淺顯易懂的方式，告訴陸景杼，避開了那些繁瑣的專業詞語，最後還不忘記鼓勵了幾句，“要繼續努力！黎曼的手臂能夠恢複以前的生理機能。”
陸景杼自然是將這番話聽的一清二楚，轉過頭看了黎曼一眼。
“康複醫師表揚你呢，繼續加油啊！”
黎曼瞪大了眼睛，朝著陸景杼白了一眼，警告他最好少把她當做小孩子來哄騙。
“瞧瞧，我才說了一句，就朝著我瞪眼睛！”說完還歎息道：“真是‘妻管嚴’啊！”陸景杼朝著康複醫師抱怨了幾句。
“你說什麼呢……”
眼看著黎曼耳根發紅的樣子，陸景杼這才收了聲，一本正經的開口：“我有點餓了，距離小瀅放學還有一段時間呢，等你治療結束，我們先去買點吃的吧？”
不等黎曼回答，康複醫師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差不多就行了，你們小兩口還真是把我的治療室當做促進愛情的交流所了？不要總在我麵前撒狗糧好嘛，我還單身呢！”
康複醫師沒好氣的笑了笑，目光避開他們親昵的動作。
“我的辦公室有剛買來的栗子蛋糕，黎曼應該會喜歡這個味道，作為男朋友你就幫忙去拿過來吧，原本就給你們也準備了一份，正好現在吃了吧，免得拎回去還麻煩。”
陸景杼答應了一聲朝著門口走去，康複醫師的辦公室他自然是知道的。
黎曼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裏倒是暖意融融，畢竟從她出院之後陸景杼再忙，也會如約陪伴在她的左右一起來康複中心做理療。
在等待陸景杼回來的時候，黎曼也會和麵前的人閑聊幾句。
她看到康複醫師在麵前矮桌上放著一個茶壺，有點意外的問道：“我記得你說過不喜歡喝茶的？”
“這裏麵不是茶，你想要喝點嗎？”黎曼看她露出神秘的笑意，剛要回答又聽到她說：“我確實不喜歡喝茶，這一點你倒是記得挺清楚的。”
黎曼仔細打量著矮桌上的雙耳陶罐茶壺，實在想不出除了泡茶還可以做什麼，於是好奇的點了點頭，“給我嚐嚐吧！”
“別那麼擔心，味道還不錯！”康複醫師調侃了幾句，“否則被你男朋友知道我給你喝難以下咽的東西，我豈不是自討苦吃？”
“恩，我看出來了你挺怕他的！”黎曼笑著回應，卻真的覺得有點渴了，嘴唇都是幹幹的，而且嗓子有點不舒服，於是補充了一句，“多謝你款待了！”
“陸氏集團的總裁陸景杼，他可是大名鼎鼎啊，我們康複中心很多設備都是陸氏集團子公司采購的，我盎然很怕他啊！”康複醫師一邊玩笑的說著，已經走過來親自給黎曼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中藥茶。
“這是紫葉蘇，泡著喝可以預防感冒，雖然已經立春了，卻是流感高峰期，我這個人有點諱疾忌醫，所以喝些藥茶預防而已。”康複醫師一邊說著，這才抬頭打算將倒好的藥茶遞給黎曼。
黎曼坐在相對的位置上，掃了一眼剛剛矮桌，發現上麵還放著本版本古舊的書，書本扉頁上的名字居然是《不負如來不負卿》旁邊還有梵語的文字，難得在這樣的時代還會有人能夠耐下心情去看倉央嘉措的詩集。
以前的餓時候，黎曼似乎隻對《般若心經》的梵語有點印象，甚至還能夠背出幾句來：什麼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
至於《不負如來不負卿》的梵語版本黎曼倒是真的沒有印象，正思考著居然就伸出手臂將那本倒扣在矮桌上的書拿在了手裏，沒等她看幾頁，麵前的人已經笑了起來。
“你也喜歡看這種書嗎？”康複醫師說完緩緩的轉動著手裏的杯子，遞給了黎曼，顯然是看到她之前的動作，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那本書。
黎曼難得和麵前的人聊著這麼輕鬆的話題，她笑著伸出手想要去拿紫砂的杯子，卻因為有些燙手，不得不伸出手指輕輕的沿著杯口摩挲著，“我現在很少會看這些，倒是你這樣的身份為什麼會喜歡這種乏味的書？”
“工作無聊的時候，會看這些當做消遣。”
聽到這裏，黎曼將手指從茶杯壁上收回，重新將那本書放回到對方的麵前，忽然開口，“對於我來說，剛剛離婚的那段時間裏，我經常接觸過這類書，很容易讓糟糕的心情沉澱下來，正所謂無生無滅，無來無去，這是佛心，也是心佛。”
不清楚為什麼黎曼覺得她和麵前的康複醫師聊得話題轉變的太快。
“你總是很輕易的就能夠說出一些讓人意料之外的話，尤其聽上去感覺很舒服。”康複醫師笑著將書拿在手裏，“難怪陸總會那麼喜歡你了，你確實很有魅力。”
“……”黎曼一時半刻不知道該說什麼，若不是因為麵前的康複醫師是個女性，隻怕她要很尷尬了。
好在陸景杼已經拿著栗子蛋糕走了進來，在黎曼的那雙眼睛看向他的時候，莫名想起佛語有過“心念成魔”的說法，在看到陸景杼那雙眼睛的之後，黎曼隻想到了這個詞語，眼前的男人總是那麼的無法預測，所以才會不受控製的墜入愛河吧。
“在聊什麼？怎麼突然看我的眼神都變了呢！”陸景杼笑著在她的身邊落座，將栗子蛋糕遞給黎曼。
她下意識的避開那雙眼睛，垂下眼簾依舊用手指砸摩挲著杯口的弧度。
康複醫師笑著開口說，“我和她聊你們的感情呢，估計是你出現的時機太微妙，人家害羞了唄。”
“哦？”陸景杼倒是對這個回答有點意外，他看向了黎曼，求證性的目光讓黎曼有點想要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