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老人跟前，小瀅率先開口，“老爺爺，我要草莓口味的棉花糖。”
老人很喜歡小瀅，見她點名要草莓味的，忙做了個最大的，料最足的超級棉花糖，眼神滿是慈愛，“給，小姑娘，這次爺爺請你吃，下次要是還想吃棉花糖再來爺爺這兒。”
“謝謝老爺爺。”小瀅咧開嘴，“不過下次，換我請爺爺吃。”
小瀅嘴甜，一句話逗得老人合不攏嘴，不停地向黎曼誇小瀅懂事可愛，討人喜歡。
黎曼佯裝嚴肅，刮了刮小瀅的鼻子道，“好啊，下次你請爺爺吃。不過，你可不許吃哦。”
小瀅似乎也懂得黎曼的玩笑，舔了一口棉花糖，嘖嘖嘴，“嗯呢嗯呢，小瀅不吃，全給爺爺吃。”
跟老人家道了再見，母女兩大手牽小手，夕陽下慢悠悠的走回家。
暖黃色的陽光將兩人的影子拉長，黎曼竟覺得從未有過的溫馨與滿足。
不自覺的，思緒也飄向遠方，想起了許多瑣碎的往事。
趙書言那時候剛去醫院工作，並沒有多少閑暇時間顧著家庭，黎曼的事業也剛進入正軌。小瀅幾乎是在月嫂的陪同下度過整個幼兒時期。
她還想起，趙書言曾說過，要給她和小瀅一個全世界最幸福的家。
現在竟變得有些諷刺。
究竟時間的力量有多強大，她不知道。
黎曼唯一能確定的便是，就算丈夫不要她，就算這個家庭終究走向分離，她也要憑自己的力量再給小瀅一個家。
……
回到家的時間已經是傍晚，天色灰蒙蒙的，有些要下雨的跡象。
家裏是意料之內的吵鬧，婆婆將客廳的電視放的很大聲，公公收音機裏傳來不知名的電台聲，放著戲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黎曼讓小瀅先回房間做會作業，自己則忙著準備一家人的晚餐。
她當然是不指望婆婆或者小姑子能為她做些什麼的，然而她不招惹麻煩，卻不代表麻煩不會自己找上門。
比如現在，黎曼剛到主臥，就看見自己的衣櫃被敞開著，裏麵的衣服被丟的亂七八糟，內衣褲也大肆肆的被扔在地上。
更過分的是，衛生間裏，趙月珠還拿著她的各種化妝品在用。
一股無名的火自裏躥起，黎曼努力克製著，冷聲道，“月珠，這些化妝品不適合你用，快放下。”
趙月珠往鏡子裏撇了她一眼，不以為意，“我就試試，這不是有化妝水呢嘛，待會兒就卸了。”
黎曼不再放縱，從她手中搶過被抹得亂七八糟的氣墊，收起洗手台上的所有東西，將一瓶卸妝水丟下，“現在就卸掉。”
趙月珠一愣，故作委屈道，“嫂子，你是覺得我用不起這些大牌子麼？你不讓我試我哪知道那些適合我，下次出去逛街亂買，多浪費錢呀。”
她還懂得心疼錢？
黎曼隻覺得，趙月珠做作的態度讓她覺得雞皮疙瘩起了一地。
“沒事，那也是浪費你哥的錢。”倏地，停下腳步，挑眉，“你可別指望我再給你買。”
趙月珠顯然被她的話嚇了一跳，不敢反駁，愣在原地好一會，重重的跺了一腳，目光逐漸變得不善。
客廳裏，李淑梅見黎曼麵無表情拿走一堆東西出來，趙月珠緊隨其後，暗黃的臉上灰蒙蒙的，臉色並不好看，垂著頭委屈巴巴的走來。
“媽…”趙月珠挽上李淑梅的手，控訴一般道，“咱們要不還是回老家吧，嫂子好像一點都不歡迎咱們。”
李淑梅一聽，臉上的皺紋隨著她情緒鄒在一起，“說什麼傻話，這裏可不是她一個人的家，這也是你哥的家。你哥的家就是咱們的家，你嫂子她就算再不歡迎咱們也沒權利把咱們趕走。”
趙月珠故作欲言又止，揪著衣角，垂著眼，“可嫂子畢竟是家裏的女主人，她要是不歡迎咱們，咱們厚著臉皮在這兒反而會讓她笑話的。”
李淑梅聽出了不對勁，抓著趙月珠的手問道，“是不是你嫂子跟你說什麼了？”
趙月珠心底暗笑，眼神升起一抹“奸計得逞”的笑意，“就是，我剛才想用嫂子的化妝品試試。媽你也知道，女生上大學總要打扮的，我就想先試了再去買才不浪費錢呀。可是嫂子說了，我以後不許亂碰她的東西，她以後也不再給我買東西了。”
李淑梅顯然被這話給驚到了，因為她們花黎曼的錢向來都是理所當然的。
一股氣湧上心頭，李淑梅朝著廚房走去，也不顧黎曼在忙著，硬生生扳過她，道，“黎曼，你別太過分了。有你這麼瞧不起人的嗎。”
黎曼著實被她嚇了一跳，一回頭，趙月珠狐假虎威一般站在李淑梅身後毫不掩飾的嘲笑的看她。
黎曼卻並未被這陣勢嚇到，淡淡道，“媽，那些東西不適合月珠用，我是為她好。”
李淑梅顯然並不買賬，繼續咄咄逼人道，“那你可以給他買適合她的啊。可是月珠說，你下次不再給她買東西了？怎麼著？覺得咱們花你的錢多了？不樂意了？家裏大部分錢還不是書言賺的，他樂意給咱們花，你有什麼舍不得的。”
黎曼一聽，隻想嗬嗬一笑。
“媽，這您就錯了，趙書言的錢可跟我一點兒關係沒有。帶你們去逛街花的錢都是我自己的。”黎曼眼神往下一撇，漫不經心道，“哦，您現在手上拿的蒸臉機，也是我買的。”
“你…”李淑梅被懟的一時無言。
倒是趙月珠先反應了過來，拿起一旁的手機，“媽，別氣。我這就給我哥打電話讓他來評評理
黎曼緊抿著唇，並不阻止。
這個時間，也該到趙書言下班的時間了。
接到電話後沒多久，趙書言就風塵仆仆趕回家了。
開門一看，氣氛並不好，空氣中洋著火藥味。
看看黎曼，在看看自己的媽，趙書言捏了捏太陽穴。
看來，是傳說中的婆媳大戰。
“媽，你們怎麼了？月珠這麼急著給我打電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