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正經

明月花園是陸氏和鴻升共同開發的一個高檔小區,正是黎曼負責的案子。

沒想到她突然提起這個,大家都愣了神,陸景杼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陳經理打著哈哈道,“case的事回公司再談,飯桌上我們不提公事……”

“那不行,”黎曼笑道,“剛才王總還說是談生意呢,這談生意就得有個談生意的樣子吧?”

“況且鴻升這次是占大頭,我們陸氏並不是做地產生意的,這次完全是看了王總的麵子才投的資,一應的設計加宣傳都是我們包了,再要兩個百分點的利,並不多,您說是吧,王總?”

她轉頭看向了王總。

王總臉微微沉了下來,看了陸景杼一眼。

卻見他袖著手,唇角帶著一絲淡淡的笑,並沒有別的表示,便明白這是陸氏財團的意思。

王總拍了下桌子,大笑起來,“行,就照黎小姐說的辦,但你說的,今天可得連幹三杯!”

“沒問題!”黎曼一口答應。

陳經理聽到王總這麼說,忙手快的倒了三杯酒放在黎曼跟前,笑著道,“還是黎小姐麵子大啊。”

黎曼不理會他話中帶的諷刺,深吸了一口氣,拿起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冰涼的酒液下肚,在喉間瞬時躥起一道火蛇。

黎曼嗆的整個人咳了起來,臉一下子就熱了起來。

周圍傳來轟然的叫好聲,她並沒停歇,拿起剩下的兩杯酒,接連灌下。

“好!看不出來,黎小姐是酒桌巾幗啊!”王總轉過頭,對著陸景杼似笑非笑,“三杯酒換我兩個百分點的利,陸總這個助理招的好啊。”

“那是王總大方。”陸景杼笑著和王總幹了杯酒,眼角餘光始終注意著黎曼。

從酒店出來的時候,黎曼整個人都有些暈暈乎乎了,腳下像踩了棉花,晃晃悠悠。

直到到了外麵被風一吹,她才有些清醒,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大半個身子都倚在了陸景杼身上。

“陸……陸總……”她嚇的慌忙想站好,陸景杼把她扶到一根柱子前道,“我去開車,你在這裏站好,別亂動!”

陸景杼去開車了,黎曼被冷風吹著,惡心飽漲的感覺一波波湧上來,再也忍不住了,蹲下身扶著柱子吐了個天昏地暗。

陸景杼開車過來,看著蹲在那裏的纖細身影,微微搖搖頭。

明明不能喝還逞強,這女人是不是傻?

雖說替公司又爭取了些許利潤,但他並不讚成這種逞勇的行為。

萬一下次對方要求她喝一瓶呢?

他下了車,等她吐的差不多,從車上拿了瓶礦泉水讓她漱了嘴,才把她扶上車。

黎曼腦中昏昏沉沉的,靠在副駕駛上眼睛半閉著。

陸景杼探過身子替她係安全帶,她軟軟的呼吸拂過他的臉頰。

他轉過頭,看到幾綹發絲粘在她的臉上,昏暗的燈光下,她的臉頰白的似乎透明,大概是因為喝了酒,淺淺透出些紅暈,就像一塊染了胭脂的上好白玉。

那嫣紅的唇瓣緊緊抿著,倒像一雙嬌嫩的花瓣。

陸景杼心口一跳,迅速轉過了頭。

他什麼時候對人妻有興趣了?他心底有些自嘲,迅速發動車子。

黎曼的家在梧桐路中心區,算是個中高檔小區,以前加班晚了他送她回來過幾次。

穩穩的將車停在小區門口,他轉頭正想叫醒她,然而看著她靜謐的睡臉,他居然神使鬼差的沒有伸手去推她。

然而黎曼到底心裏記掛著女兒,很快就醒了,睜開眼見已經到了自家樓下,她立刻坐了起來,聲音有些含糊的道,“啊?已經到了,真快啊。”

她急忙解開安全帶下車,轉頭對陸景杼說了句,“麻煩陸總了。”

陸景杼點點頭,並沒有出聲,卻直到她的背影看不見了,才掉車離去。

黎曼走的很快,現在已經快晚上十一點了,小瀅肯定早就睡了。

她心裏充滿了自責,平時工作忙沒時間陪孩子也就算了,今天生日她也不能和孩子一起慶祝。

她剛走到自家樓門前,就見前麵轉彎處走去兩道身影,一男一女。

男人身影高瘦挺拔,看著倒像是她老公趙書言的背影。

她愣了一下,然而很快打消了疑慮。

這麼晚了,趙書言不可能出門,況且也不可能和個陌生女人走在一起。

她轉身上樓。

這幢房子是她婚前爸媽出錢買的,當時趙書言家窮,但他自尊心強,還是東拚西湊買了些家具。

黎曼想著兩個人結婚了就是一個人了,也在房本上加了趙書言的名字。

樓道裏有些黑,大概是燈壞了,她摸索著剛走上三樓,就聽到自家門裏傳來了一陣電視機嘈雜的聲音。

她取鑰匙打開門,一陣明亮的燈光傾瀉過來,夾雜著一些歡聲笑語。

她怔怔抬頭,就看見客廳裏,趙書言的爸媽和他妹妹正在看電視。

電視裏放著一檔音樂節目,聲音開的極大,趙月珠正跟著哼哼,看到她回來,瞟了一眼就轉過了頭。

倒是婆婆李淑梅看了她一眼,不悅道,“怎麼這麼晚回來?”

“公司有點事,下班晚了。”黎曼在客廳沒看到女兒的身影,一邊應一邊把手提包放下,彎下身換鞋道,“小瀅睡了?”

“早睡了。”李淑梅說著,突然看到了她身上穿的衣服,臉色一變,立刻尖聲叫起來,“你穿的這是什麼東西!”

她這樣一叫,公公和趙月珠的眼睛立刻看了過來。

黎曼身上的晚禮服裙還沒有換下,背後露了一大片,她連忙從壁櫃裏取了件外套隨手披在身上,解釋道,“公司剛舉行了個酒會,這是公司的衣服。”

“什麼公司會讓你穿成這樣,袒胸露背的?這像什麼話!還這麼晚回來!”

李淑梅快步走了過來,一隻指頭幾乎快戳到了她的臉上,聲音尖銳,唾沫橫飛,“你說,你到底幹什麼去了?是不是平時你就穿成這樣回來這麼晚?我可憐的兒子啊,這是娶的什麼媳婦!”

聽到她又開始胡攪蠻纏,黎曼懶得再說什麼,換了鞋就進了女兒屋子。

卻沒看到趙月珠一眼就看到了她脖子上的項鏈,眼神一亮,跳到李月梅耳邊嘰嘰咕咕說了些什麼,李月梅的臉色更怒了。

屋子裏一片黑暗,靜悄悄的,女兒一定已經睡了。

黎曼輕輕走到床前,擰亮了床頭燈,卻隻看了一眼,心口就是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