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徒兒,與他見過的所有女子都不大一樣,沒有那些虛偽的大仁大義,至純至善,做事全憑一己好惡,甚至可以說有些不擇手段。說她是魔女吧,偏偏又對在意的人疼入骨髓。
這種小小的自私,真的很吸引人,內心裏很想成為她在意的人,成為她敬愛的師尊......
再抬頭時,顧筱筱卻不見了蹤影,以為她先回了角樓,便一溜煙的趕了回來。
可角樓裏卻空無一人。
大概是回房去了吧。索性往床上一躺,望著桌上盛開的菱角花入神。
須臾時,樓下響起輕淺的腳步聲,他趕忙熄了燈躲起來。徒兒刻意交代過,要注意是否有人悄悄接近角樓,或許正是那人來了。
“先生,您歇下了嗎?”
上官無極長噓了口氣,原來是張媽。
她每晚都會送宵夜過來,想來是適才外出錯過了,所以又來了一次。
重新點起燈火,端坐在桌子旁,有模有樣的學著迂腐人的酸像,“在下還沒有休息,請進來吧。
“......”
看到張媽那一身極為嬌俏的打扮,和空空的雙手,上官無極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
最近張媽一來總是穿的花花綠綠,他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麼徒兒就不喜歡這些鮮亮的顏色,明明穿起來那麼好看。
“先生,您怎麼還沒休息。”
張媽抿了抿嘴唇,過於猩紅的顏色顯示她擦了很多層綿胭脂。她不請自來的坐下,又往他身邊稍微靠了靠。
“有些課業還沒準備好,小姐每天要讀許多書,在下需要一一整理出來......”
他對外的身份是顧筱筱的先生,自然不能讓人瞧出破綻,他一邊說著,一邊用老生常談的語氣來修飾身份。
殊不知這酸腐的文人氣質在張媽看到,卻是極為儒雅的。
她隻覺得心跳加速,麵紅耳赤。她雖然是奴婢出身,但向來眼光清高,丈夫死去後已經寡居多年。
如今遇到了一位學識豐富,情致高雅的同齡男子,怎能不生出老樹開花的想法來。
想到這,她又抿了抿嘴唇,盯著上官無極直勾勾的看,見他看向自己又慌忙低下頭,“不知先生的夫人現居何處,為何不與先生同來?”
感情不是送宵夜,是找他拉家常來著,上官無極無奈的扶額,卻因徒兒對她敬重的態度不好意思將其直接趕走。
“死了......”想都沒想,隻胡亂的搪塞過去。
死了嗎?
張媽暗自高興,喪偶最好不過了,隻有失去了才更懂得珍惜,會體貼人又知冷知熱。
看著那“飽含惡意”的笑容,上官無極隻覺得頭暈腦脹,死了老婆不該是件傷心的事嗎?到底有什麼可笑的......
“不知先生可有續弦的打算?”
“有......”上官無極應付著,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嘴角頗為甜蜜的勾起。
花爺趴在房頂,笑的渾身抽搐,臉色憋的通紅。
顧筱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聲譏諷他沒有出息,然後看到上官無極那張深情的臉,自己也忍不住笑的前仰後合。
為了現在這一刻,她可下了不少功夫,刻意安排張媽照顧二人,有意無意的透漏上官無極的虛假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