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麼?”上官無極沒有回頭。然這雲霧中的峰巔,除了她還有誰?
“啊?”
“我問――你在想什麼?”大神緩緩又說了一遍。
顧筱筱從幻夢中驚醒,吸了口氣,雖然不明白上官無極為何會問出這樣奇怪的問題。
還是急忙回道:“小仙在想,一個沒有身份、沒有地位、沒有家世背景的神仙,需要付出怎樣的努力,才能夠成為一個天界上神?”
上官無極轉過身,神情淡漠,眉尖微蹙,打量著顧筱筱:“你想成為天界上神?”
上官無極的聲音裏,有一絲絲冰冷,一絲絲不屑,一絲絲輕視……這些加起來,是滿滿的嫌棄。
顧筱筱漲紅了臉,片刻前的柔情蜜意煙消雲散。他的態度,讓她清楚地看到兩人之間不可逾越的距離。
她退了一步,眼神裏浮現一抹倔強,聲音裏含著一股委屈,低下頭:“大神見笑,是小仙癡心妄想了……”
他的目光鎖定她的臉,突然走近她身邊,一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無情地、冰冷地道:“顧筱筱,你虛榮又迷糊,這些都沒有什麼,可是千萬不要讓‘名位’兩個字蒙蔽了你的心,那些,是最不值得為之努力的東西!”
說罷,他放開了她的臉。衣袖輕揮間,已然遙遙離開了朝天峰。
她愕然,怔然。
直到完全看不見他的身影,她方才一字字品出他的話――原來,在他的心目中,她顧筱筱,竟然是個既虛榮又迷糊的神仙……
原來,她將他小心供奉在心上,他卻看得她如此不堪……
他說:“名位”兩個字,是最不值得努力的東西。
可是他哪裏知道,她想要這些,隻不過是想有能夠站在他身邊的底氣……
他那麼無情地羞辱她,打擊她,叫她情何以堪?
晚霞消散,暮色四起。
她獨自站在雲煙繚繞的朝天峰上,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滴一滴落下來,仿佛怎麼也流不盡。一千年的眼淚加起來,似乎也沒有這一夜的眼淚多……
然而,再多的傷心,再多的委屈,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
翌日,昆侖弟子比試,在玉虛峰雪嶺雲杉之中舉行。
玉虛峰上封印撤去,破例對所有人開放。
雪嶺雲杉中搭起一座高台,上官無極、掌門、龍連師叔和其他一些有身份有地位長輩坐在上麵。
比試先從凡界弟子開始。
顧筱筱雖是神仙,拜入昆侖時卻是以凡人的身份。是以顧筱筱還需戰勝所有的凡界弟子後,方有資格與仙界弟子對戰。
顧筱筱昨夜雖然傷心得覺也沒有睡好,但以她的法力修為,戰勝邱明玉、孟子裳、程映芙等一幹弟子仍是絲毫不成問題的。
至於慕雲青、秦白、穆雪竹、駱晚晴等,當然更不在話下。
到千璃和南宮寒時,顧筱筱小小地感到了一絲壓力。但使出八九分力氣後,終於也將二人的劍打落在地。
顧筱筱原以為戰勝千璃和南宮寒後,凡界弟子便已無一敵手,卻不料對陣大師兄獨孤塵時,顧筱筱竟使出了十分力氣、苦戰兩個時辰後方才險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