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在夢蝶閣，這首曲子便叫《夢蝶曲》吧。”龍連看著漸次飛出玄元殿外的蝴蝶，漫不經心地道。
“夢蝶曲？多謝師叔賜名――”顧筱筱看著龍連的臉色似乎和緩了些，湊近一步一臉諂媚地道：“師叔賜的名字太好聽了，正合弟子之意……若是師叔喜歡聽弟子吹笛，便請常到赤霞宮中走走，弟子會再學些新曲吹給師叔聽……”
“你還有別的事嗎？”
“沒……沒有了，弟子告退――”
龍連端起茶杯，顧筱筱訕訕地離了玄元殿。
“怎麼樣怎麼樣？”一回到赤霞峰，白鶴便迫不及待地飛了過來，停在顧筱筱肩頭問道。
“沒有怎麼樣。”顧筱筱悶聲道：“師叔好像沒有多大興趣聽我吹曲……”
“怎麼會？這可是我嘔心瀝血之作……”
“不過，”顧筱筱忽然眉梢一抬，笑道：“師叔倒是為這首曲子賜了個名字――《夢蝶曲》。你說好不好聽？”
“夢蝶曲？”白鶴彎著細長的脖子，訝聲道：“這首曲子本來就叫夢蝶曲――是我特意為夢你而譜的。”
“啊……”顧筱筱很興奮：“原來是為我譜的曲子啊，難怪這麼好聽――”
白鶴頂著嫣紅冠子的腦袋一歪，表示很無語。
顧筱筱的道歉似乎有了效果。
臘月將盡的某天傍晚，久不踏足赤霞峰的龍連，突然再次出現在赤霞宮中。
顧筱筱抑不住心中歡喜，趕忙將師叔讓進飛雲閣，忙不迭地燒茶以奉。
此次，顧筱筱奉行多聽少說、多笑少言的原則，唯恐哪句話再開罪了龍連師叔。
可惜龍連亦不是多話之人，二人間有好一陣陷入了沉默。
顧筱筱既無話可聽，幹笑著也總不是辦法，於是隻得小心翼翼地無話找話道：“師叔近段日子可好？”
“嗯。”
“師叔還在生弟子的氣嗎？”
“嗯？”
龍連似乎已經忘記了生氣的事，顧筱筱立即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道：“師叔覺得今天這茶喝起來怎麼樣？”
“很好。”
顧筱筱有些得意：“這是我和千璃姐前幾日到朝天峰下的萬香穀中采製的梅花茶，師叔若是喜歡，改日我們再去采些來孝敬師叔可好？”
“比試將近，你們不好好練功修行，跑到萬香穀去采茶？”龍連的眉頭不易覺察地皺了一下。
顧筱筱扶了扶額頭，一不小心又說錯話了。
“嗬嗬，師叔……其實我們平日練功很刻苦的，隻是……隻是偶爾也需要找些開心的事情做一下嘛……”
“哦……”
“師叔在修行之外，有沒有特別喜歡的事情？”
龍連微蹙著眉頭，仿佛在沉思。
過了一會兒，似乎想起什麼，妖豔的臉上露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但這笑容剛剛被顧筱筱捕捉到，便已恢複了如初的冷肅。
“沒有。”龍連冰薄的唇中吐出兩個字，像院中的白雪，冷冷的，不帶一絲溫度。
若不是看到適才師叔臉上一閃而逝的笑，顧筱筱大概會信以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