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怒氣從顧筱筱心中升起。
顧筱筱不由衝口而出道：“真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放著師叔這般品貌才情的男子她不嫁，卻要嫁給那沒良心、沒人性的破書生，世上還有比她更蠢的人麼？”
龍連側頭看了顧筱筱一眼：“你也覺得她很蠢麼？”
“真真蠢到了極致！”顧筱筱恨恨道。
龍連長歎一聲：“我也覺得她很蠢――”
“後來呢？”顧筱筱道：“師叔沒有殺了那書生麼？”
龍連沉默了一會兒，頓聲道：“我本來是要殺了那書生為她報仇，但是她告訴我，她已經有了那書生的孩子……”
“那又怎麼樣？”顧筱筱道。
“那書生既已娶了別人，難道會因為她有了孩子，便和別人分開，重新跟她在一起麼？便是他真的因為孩子重新和她在一起，這樣的愛難道是她能夠接受的麼？”顧筱筱見龍連沒有出聲，繼續說道。
“難得你倒是個通透的。”龍連再次掃了顧筱筱一眼，憂鬱的眼中露出讚揚之色，“她若有你這份通透，大概也不至於年紀輕輕含恨而殃……”
“她……死了？”顧筱筱心中一驚，抖著眉毛問。
“其時她身杯有孕，被他拋棄後生計無著，貧病交加……我遇見她的時候，她已病入膏肓，無藥可醫……”
“以師叔這等堪移造化的法力，竟無法救得她性命麼？”司馬隻覺心中一陣悲哀。
龍連黯然：“那時我還隻是一隻普通的狐妖……便是像你這樣的新晉小仙，亦能將我輕易置之於死地……”
“師……師叔早已看出弟子身份？”
龍連沒有回答顧筱筱的話，好像覺得顧筱筱的話侮辱了他的智商。顧筱筱也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
“師……師叔，昆侖不是不收神仙和人之外的麼？師叔卻是如何上得昆侖山學藝的？”顧筱筱不敢說出“妖”字，訕訕問道。
龍連抬起頭，妖豔的臉上浮起一層溫和的顏色。
許久之後，方緩緩道：“我義兄曾有恩於昆侖，是他除去我身上妖氣，將我送入昆侖學藝，並給了我龍連這個名字……”
顧筱筱想起，上官無極曾經說過，龍連師叔和一位天界上神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想來，自然是龍連師叔口中的這位義兄了。
顧筱筱忍不住問：“不知師叔的這位義兄，是哪位天界上神？”
龍連眸子裏忽然寒光一閃，盯著顧筱筱冷聲道：“誰說我的義兄是天界上神？”
顧筱筱嚇了一跳，看師叔這生氣的模樣，哪裏還敢說出上官無極的名字。
趕忙賠著小心道：“咱們昆侖是什麼地方？人間第一、萬山之宗、名門之祖啊！能對咱們昆侖有恩的，難道會是普普通通的神仙麼？”
龍連似乎放下心來，輕輕籲了口氣道：“你很聰明，分析得不錯。”
“師叔過獎。”顧筱筱謙虛道。
“唉――”龍連沒有理會顧筱筱的話，隻長長歎了口氣，聲音中似乎含著無限惆悵，“當年，我若有今日萬分之一的法力，也不至叫她死於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