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巔之上,可怕的龍蛇肆虐虛空。時而發出細微的劈啪聲音,撕碎堅固的空間壁障,引出無盡黑暗之中的狂暴亂流。
兩道身形一路而上,他們的臉上都充滿了堅定的神色。胸中有信念,堅如磐石,不可動搖。
三日之後,高大數千丈的山峰被跨越了一半距離。
兩人身上都是傷痕累累,沒有鮮血流出,傷口上都是一片片焦黑的痕跡。肆虐的電蛇極其凶狠,即便是以兩人強悍的身軀,也擋不住無盡的侵襲。
楊寒抬頭看了眼上麵的幽暗,忍不住齜牙咧嘴地說道:“這幽雷池的確是恐怖。如果不是有這具肉身,隻怕我根本就登不上這樣的高度。”
簫心的臉色比楊寒更加地難看。
他的身上浮動出了一層金光,隨著電蛇的衝擊,這層金光的波動極為強烈。他抬起頭看著前麵的楊寒,不得不佩服對方的強悍肉身。
“了不得啊!”心中一歎,他暗道:“我是動用了古神之力,才能踏上這樣的高度。而這家夥,靠的完全是肉身。人比人,氣死人。”
此刻,兩人所處的空間異常昏暗。天空中的烈日光芒被一層暗色的雲層覆蓋了下去。灰暗的天色下,他們隻能看到前方十多米的距離。
四周沒有草木,但卻有著成片的殘垣斷壁。這些廢墟雖然都已經很久遠,可從它們的材料上可以看出,這裏曾經輝煌過。
“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能夠將這裏化作廢墟?又是為何,這裏會有著一片恐怖的幽雷出現?”楊寒心裏有些發毛。
簫心仗著一層金光,抗衡著四周的電蛇,他說道:“這裏不簡單。我們看出了她曾經的輝煌,但肯定料想不到她如今的可怕。”
點了點頭,楊寒讚同道:“的確是。現在你我才走到了一半,都已經是滿身的傷痕了。如果再往前,隻會更加危險。”
“難不成還下去?”簫心忍不住齜牙道。
“當然不。”楊寒一笑,說道:“前路凶險是不假,不過我們也可以把這種凶險當做是一種樂趣,修煉的樂趣。”
“什麼意思?”簫心有些不解。
“錘煉肉身,無極限地錘煉。我就不信,將時間耗完還不能登上這座山巔?”楊寒說道。
簫心愣了愣,“不對。我們的時間隻有兩年,現在已經過去了快大半年了。如果不能殺金甲戰神,成功過關,那我們就失去了進入帝院的機會。”
楊寒停下了腳步,轉頭肅穆地說道:“你來此地,就是為了完成那難如登天的任務嗎?你認為,以你現在的實力就能完成任務嗎?”
兩個問題,頓時簫心啞口無言。
楊寒:“所以你還是打消你的念頭吧!我們修煉,為的是強大自身,若是在這裏也能強大自我,何須冒著十死無生的危險去那帝院?”
“哈哈!”簫心豁然醒悟,放聲大笑了幾聲,然後說道:“是啊!楊寒兄弟,你說得對極了。是我愚笨,差點著了魔了。”
“那還愣什麼,繼續走。”楊寒朝他咧嘴一笑,轉身一步步艱難地朝上麵走去。
黑暗之中,一道身形始終跟隨在兩人的後麵。由於無盡的電蛇飛舞,還有那驚人的威壓震懾神魂,兩人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存在。
“你們都要死。”文殤一身長袍盡碎,露出了強悍的身軀。
與楊寒一樣,他同樣沒有動用任何的大道之力,卻是輕鬆抗住了四周電蛇的攻擊。甚至於,他的身上沒有絲毫的傷勢。
白玉般的皮膚,細膩發光。他的身軀,散發著一種令人震撼的氣息。完美無瑕,沒有絲毫的破綻。
哪怕是他的雙眼,在受到電蛇的侵襲之後,也沒有絲毫的損害。
文殤,一個儒修,他的肉身卻是強大得可怕。縱然領先了他數百米的楊寒,都遠遠不是他的對手。
“一旦登上山巔,就是你們的死期。幽雷池,便是你們的墳墓。”文殤嘴角浮現了陰冷的笑容。……
山腳下,鱗甲族群當中。
“轟!”一道衝天的光柱爆發,金色的光芒忽然間將整個鱗甲族的營地都照耀得刺眼無比。
一道身形從臨時搭建起來的屋子中走了出來,他渾身蕩漾著金色的霞光。高大的身軀中,蘊含著可怕的力量氣息。
隨著他的腳步踏出,地麵都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我邢牛終於成功了!從今日開始,我也是神,神靈之下眾生,皆是螻蟻。”邢牛放聲狂吼,帶著不可一世的衝天之氣。
幽山神王大殿,正在修煉的幽山猛地睜開了雙眼,目光中帶著驚異的神色。
他感受著遠方傳出來的霸主氣息,忍不住皺眉說道:“又一個金甲出現了,會是誰?希望不要出現在我這一域。”
鱗甲族之中的地位角逐也是很激烈的。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如果真的有第二位金甲出現,那和他之間勢必會是一場龍爭虎鬥。
很巧,他不願意來什麼,上蒼就注定給他安排了什麼。
“又一個金甲?”遠在數千萬裏外,一座大殿虛浮在距離地麵三米左右的地方。一個男子獨臂支撐著大殿,雙目裏帶著一絲驚異。
可怕的力量,支撐著頭頂上的大殿。這座大殿,足足有數千丈長寬,高也有百丈。如此宏偉的殿宇,誰能想到居然被一人舉過了頭頂,而且還是如此輕鬆。
一眼看不盡的廣袤山林深處,有一座偉岸的城池。從建造風格上可以看出,這裏也是鱗甲族的地盤。
此時此刻,一道身形漂浮在半空之上,看著遠處的那一道金光,皺起了鱗片眉頭。
他道:“多事之秋,也不知道是哪個赤甲的家夥得道了。不過終究還是初入金甲,連氣息都不會收斂。”……
一位位金甲戰神都感應到了新的金甲誕生,心中都有些壓力。畢竟,隻要是金甲層次,就足以威脅到他們的地位。
不止是這五位金甲戰神,在一片被封鎖的空間裏,一個老者慢慢地睜開了雙眼,目光中帶著肅穆。
“千柯回來沒有。”老者開口,語氣威嚴。他那黃色的眼球,閃爍著銳利之氣。
一個中年上前,恭敬地說道:“老祖,千柯已經回來有數日了。隻不過您在閉關,他不敢打擾。”
“讓他來見我。”老者揮袖。
不多時,千柯出現在了大殿之中。他對著老者恭敬的行禮,口中說道:“千柯見過師尊。”
老者:“你也感應到了,第六個金甲出現了。難道說,這是老天要滅我飛炎星世界?”
“師尊,我先前也感應到了。不過師尊,這次無需太過緊張。因為一群小家夥,已經進來了。”千柯說道。
“弑君者?”老者皺眉。
千柯點頭,道:“正是弑君者。而且我還見過其中最優秀的一個。那小子,有些與眾不同,體內宛若深淵,弟子無法將他全部。”
“還有這事?”老者露出了一抹訝異的神色。
“的確如此。”千柯回應道:“弑君者是風雨世界放入飛炎星的頂尖天才,每一個都是靈劫境,卻有著比肩低等,乃至於中等天君的實力。至於他們的任務,便是獵殺一個高等的天君,也就是金甲戰神。”
“沒那麼容易。”搖了搖頭,老者的目光依舊凝重。
“的確是很難,這樣的任務太變態了。我當年也是這麼想的,不過現在卻不這麼認為了。”
“哦?”老者目光停留在了千柯身上。
後者一笑,道:“師尊。你說一般人敢進入曾經的雷王禁地嗎?雷王,那可是斬殺了數位紫甲戰皇的存在。幽雷池,更是連金甲都能瞬間吞沒的可怕之地。”
“他們去了?”老者眼中一亮,再一次動容。
千柯點頭道:“去了三個人,其中一個還修成了完美之身。不過我最看好的還是那個劍道天才。他的劍,與我見過的一個人很像。”
“誰?”老者問。
千柯:“血海劍君!或許,如今應該稱他為血海劍帝了。這老家夥的劍,真心恐怖無比。那少年人施展出來的劍術,與他極為想象,似是同源。”
“既然如此,那他們為何不進入我皇族禁地?”老者站了起來,語氣有些急迫。因為他知道,那個地方藏著的巨大機遇,以及暗藏的無盡危機。
“咳咳!”千柯輕咳了兩聲,目光有些閃爍。
“我倒是忘了。”老者笑著坐回了位置上,道:“我皇族禁地,可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那道屏障,起碼是融合了三種以上道法的人才能破開。凡俗修者,即便是再頂尖,最多也隻能融合兩種。便如你,千柯。”
“不。”
“師尊,我做不到不代表別人做不到。譬如他。”千柯搖了搖頭,語氣低沉,充滿了佩服之意。
“嗡!”老者豁然起身,臉上布滿了震撼,他失聲道:“千柯,你是說那個很像血海的少年人融合了三種大道?”
“豈止。他是我見過的第一個融合三種大道,並且還孕育第四種大道的千古天才。”千柯心中欽佩,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後輩如此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