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嶽緩緩的取出了另外一枚留影石,這枚留影石中映現的正是當日他和黑不凡交談的場景。
這場景一致,然而這枚留影石中卻是多出了一些方嶽與黑不凡交流的聲音。
“方嶽,人族如此對你,你又何苦堅持呢?這三皇子明擺是巧取豪奪,想要搶走你的永豐鎮,霸占你的地盤,甚至可能會對你趕盡殺絕!你明明是人族的英雄,為人族南征北戰,立下過汗馬功勞,擊殺我黑魔族與風族之中的真仙境層次以上的強者便是超過雙手之數,而反觀人族呢?他們並不曾記住你的功勞,反而對你多加迫害,都是不如降了我黑魔族,我保證你能夠在黑魔族中得到與我一般的待遇,順利的將你推入到聖人境的層次!”
“雖然人族待我不公,但是我心向人族,體內更是流淌著人族的鮮血,我怎麼可背叛我的族人,我怎麼可能背叛我的親友?黑不凡這種勸降的話你休要再提,否則的話,休怪我於你翻臉!”
方嶽大義凜然的說道。
這一幕,讓眾人盡皆肅然起敬。
而左邦等人則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特麼的,這方嶽是在借機敲打他們啊!借助黑不凡的口來說出人族對他不公不正,冷遇英雄的事情。這磨刀霍霍,分明就是向著人盟宰下一刀,明麵上,這方嶽針對的是安瀾皇朝,但實際上還是對人盟做出的最有力的反擊啊!
“請雍親王大人檢查一下這枚留影石的真偽!”
方嶽將手中的留影石交給了雍親王。
雍親王仔細端詳了一下,這留影石沒有造假。
這東西當然是真的,為了的錄製這段影像,方嶽可是和黑不凡在談話之後,又做了這麼一段戲。
這切從頭到尾都是方嶽布置的一個局,至於這個三皇子還有王祿海都不過是他局中的棋子,是一個個工具人而已!
連黑魔都承認的英雄,他是不是英雄!
連黑魔族都認為人盟對方嶽不公布正,那麼這方嶽得到的待遇是不是就是不公布正?
很多人蹙眉深思,他們發現自己都小瞧了方嶽。
本來以為這最多隻是方嶽與三皇子的一次博弈而已,無論誰輸誰贏,都已經是在他們的預料之中,但是萬萬沒想到,方嶽借助這麼一枚留影石連置身局外的人盟都牽涉進來了。
這才是讓他們感覺最為撓頭的事情。
方嶽的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的笑容,他衝著坐在貴賓席上的左邦眨了眨眼睛。
左邦差點將手中千年寒鐵打造而成的水杯生生捏爆。
這個方嶽從最開始的時候就是衝著他們去的!
“現在雍親王大人應該可以證明我的清白了吧!”
方嶽笑著看向雍親王,紅口白牙,他的笑容甜美,讓雍親王不由升起了一絲難得的興致。
“方嶽,你的確不錯!三皇子,你還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方嶽勾結黑魔族嗎?若是不能的話,那麼我就要宣布這方嶽無罪,可以當場釋放了!”
雍親王威嚴的看向三皇子,三皇子的表現讓他頗為的不滿。
沒有十足的把握就出來誣陷別人,這種舉動不夠成熟,也欠缺身為皇子所應該有的威儀與氣度,而且他對於屬下考校不嚴,連王祿海這種身懷異族血脈的家夥能夠混到他的身邊成為親信。
這些對於一位皇子而言,這些全部都是致命的傷。
三皇子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冷意。
“這方嶽勾結黑魔族或許因為證據不足難以定罪,但是這永豐鎮的覆滅,肯定有他參與的因素,八皇叔,雍親王,不如讓我將這方嶽繼續關押起來,在審判司中嚴加拷問,一定能夠問出線索!”
三皇子徹底撕破了臉皮,他已經不再講求什麼證據了。
這是安瀾皇朝的地盤,安瀾皇朝的威嚴不容踐踏,哪怕是他錯了,也是對的。
顛倒黑白,罔顧正義。
此刻的三皇子已經是霸道到了極點。
縱然是雍親王他的麵子,他也不給。
一瞬間,氣氛凝固。
雍親王臉上的笑容開始有些僵硬,隨後,他反而是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好,好,好!好一個三皇子,天上地下唯我獨尊!若是日後三皇子能夠養成這種氣魄,恐怕又是一位梟雄帝王!”
大丈夫本該如此!
弄那些陰謀詭計做什麼?
我的拳頭大,便是我說了算,自古以來,成者為王,敗者寇。
道理是講給活人的,而非是說給死人聽的。
這講道理的,是王道。
安瀾聖皇其實走的便是王道。
而不講道理的則是走的霸道。
霸道是三皇子選擇的路。
自古以來,無論王道霸道盡皆有成大器之人,所以兩者之間的誰高誰低,也難以評判。
三皇子選擇霸道,雍親王和安瀾聖皇都不阻攔。隻是他能夠將這霸道走好,卻是需要考驗三皇子的問題。
方嶽波瀾不驚。
他看向三皇子,“三皇子,你這是準備和我不講道理嘍?”
方嶽的嘴角泛起邪邪的笑容。
“真不知道,安瀾聖皇如此英明,為何會生出你們這種愚蠢子嗣!”
當然,方嶽的這聲音不大,僅限於方嶽、三皇子還有旁邊的雍親王可以聽到。
“方嶽,你找死?”
三皇子怒目而視。
方嶽則是轉而變成了一臉沉重的模樣。
“雍親王,這三皇子好生霸道,但是這霸道是好,可是如果這霸道用錯了地方,恐怕就是不好了!”
方嶽又取出了一枚留影石。
方嶽的體內,一縷真氣注入其中。
當日,王祿海降臨永豐鎮,罷免方嶽鎮守使職位的場景再現。
三皇子生出一種窒息的感覺。
他之前積累的那種霸道,那種威嚴,刹那之間消散大半。
留影石中的內容極為致命,看似普通的影像中卻是蘊含著致命的殺機。
“我方嶽這一生跪天,跪地,跪父母,甚至可以跪安瀾聖皇,但是安無道應該還不是聖皇,沒資格讓我跪下來接旨!”
“住口!三皇子豈是你一個小小的刁民所能夠議論與評價的?我讓你跪你就跪,哪裏來的這麼多的廢話!”
“你一個小小太監竟然如此張揚狂妄,我曾經在萬族戰場、人族領地擊殺異族強者千千萬萬,雖然不敢自稱英雄,但也絕對不是你這麼一個小小台階所能夠侮辱的!若是對一個皇子都需要如此的卑躬屈膝的話,那我寧可不接這道旨意!”
當年,方嶽拂袖而去的場景再現。
方嶽和王祿海的對話其實不多,但是如今聽來卻是字字誅心。
方嶽跪天,跪地,跪安瀾聖皇,但是憑什麼跪你三皇子手下的一位區區奴仆?
這究竟是你三皇子的手下狂妄無知還是你三皇子如今已經是不把安瀾聖皇放在眼裏,想要謀權篡位架空安瀾聖皇。
皇朝之中,皇位之爭,權柄之爭,從來就是最為敏感,最為令人忌諱的話題。
如今,這王祿海卻是觸碰到了這個忌諱,便是猶如猶如一柄尖刀,紮進了安瀾聖皇的心窩裏。
“三皇子,這次的事情已經牽涉到了皇室內部的事情我無權判決,還需安瀾聖皇做出決斷!”
雍親王深深的看了方嶽一眼,隨後又失望的看了三皇子一眼。
他輕歎一聲,心中已經有了一絲明悟。
“我宣布,方嶽無罪釋放,至於三皇子的生死則交由安瀾聖皇來定奪吧!”
雍親王及時止損,他已經意識到這件事情恐怕從頭到尾都是由方嶽在一手操縱,如果他們繼續堅持給方嶽定罪,說不定方嶽還會拿出一些讓他們意想不到的底牌。
如果真的是要比拚計謀的話,這方嶽能夠勝過三皇子百倍。
方嶽乃是從小入物,一步步的攀登到現在的境界,他從小都是在摸爬滾打中度過。
經曆過底層的種種心酸痛苦,才能夠對人性真正的了解。方嶽的勝利,是勝在對於人性的了解。他早在左邦抵達永豐鎮的時候就已經算計好了一切,甚至方嶽早早的就開始布局,準備將永豐鎮犧牲掉來換取一次喘.和反擊的機會!
盡管,方嶽不知道當時的對手是誰,但是他能夠提前準備就已經證明了他反擊的決心與信心。
“雍親王,你不能放走方嶽!”
三皇子知道,如果放走方嶽,他的這一局就徹底輸了,他輸了這一局不要緊,關鍵是其他的皇子和敵人會借助這次機會來對他進行攻擊,而且他身為三皇子的威嚴和威信會受到頗為嚴重的影響。
一招落敗,滿盤皆輸。
三皇子不甘心自己會敗在方嶽這樣一個無名小卒的手裏。
“三皇子,你過了!”
雍親王微微蹙眉,這三皇子現在如此來說,已經是有些不知道好歹了,雖然說三皇子貴為皇子,在安瀾皇朝之中的地位不低,但是三皇子也應該明白,自己這次已經是輸了,如果再這樣堅持下去的話,隻能夠讓自己越陷越深,甚至一敗塗地。
“雍親王,我不甘心!一個小小的教主境層次的人族的小輩而已,憑什麼敢站在我的麵前與我對峙叫板!論修為,他不如我,論背景,他亦不如我!無論是他是否是黑魔族的奸細,僅僅是這方嶽敢忤逆於我,就是對皇室的大不敬,就應該千刀萬剮!”
三皇子字字殺機,他看向方嶽,眸子中仿佛是藏有兩柄尖銳的刀子一樣。
方嶽與三皇子對視,眼神之中卻是沒有絲毫畏懼的神色。
“三皇子,雍親王說的對,你做的有些過了!”
方嶽的語氣平淡,並無一絲憤怒的氣息。
“你縱然是殺了我又能夠如何?落得一個安瀾皇朝以莫須有的罪名謀殺功臣之名?讓安瀾皇朝的白丁寒心,權貴膽寒?”
方嶽譏誚,本以為這三皇子是個人物,沒想到卻是一個草包。
順風的時候沒哈問題,但是一旦落入被動立刻就有了狗急跳牆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