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寬再次看向方嶽時候的眼神已經是完全不同,他已經入魔,雙眼中猩紅的血絲好像是蛛網一樣密密麻麻,他的身上有著一股狂野的味道,像是從魔窯中走出來的魔王,每一根黑色的發絲都在亂舞。
他的手中由魔氣彙聚形成了一柄方天畫戟。
張寬揮舞手中的方天畫戟,向著方嶽的方向猛然間劈砍而去,好像是呂布再生,戰神無敵。
方嶽沒有猶豫,他點燃了一團虛空火。
青色的火焰,在他的身前幽幽咽咽,吞吐虛空,好像是有著無盡的神秘。
火焰和方天畫戟的魔氣互相碰撞。
轟得一聲,方圓十裏的虛空被生生震碎。
夜瀟早有準備,腳尖點地,飛上空中,沒有受到能量的波及。
而陳浩則是被封困在天羅地網中,反而是被天羅地網保護起來,抵擋了大多數的能量。
唯有夜梅她猝不及防,沒想到神仙打架殃及池魚,她被劇烈的能量波動所轟飛,趴在地上,滿臉的狼狽體內的真氣一片混亂和翻騰,顯然是受到了不輕的傷勢。
夜梅不可思議的看向方嶽和張寬交手的戰場,他們兩人的初次交鋒就已經超出了一般教主境層次交手的能量範疇,哪怕是聖人間的交鋒也不過如此,這就是這世界上真正的天才嗎?
她一向都是自詡天才,在夜家的庇護下更是跋扈無比,無人敢惹。
可是當她真正看到方嶽和張狂交手的時候,瞬間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和卑微。
她和眼前的兩人差的不是一星半點甚至根本就不在同一個層次上。
方嶽的虛空火竟然被魔氣組成的方天畫戟的生生劈碎。
而那甲胄則是生出了嘩啦啦的聲音,它仿佛是擁有自己的意誌,因為遇到了強大的對手而感到了本能的興奮,它要征服眼前的對手,讓方嶽徹底臣服在它的淫.威之下。
“力劈山河!”
張寬怒吼一聲,宛如被激怒的野獸一般。
方天畫戟瞬間落下,天地截斷,被力劈兩半。
方嶽深深的看了張寬一眼,對方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意誌,他被甲胄控製為情緒左右,徹底墮入到了無邊的魔性之中。
這甲胄傳承上古之威,同時也不是一般人可以駕馭的了得。
它有自己的意誌,如果主人太弱的話,它將占據主導,反客為主。
“一念輪回!”
方嶽的聲音淡淡,但卻與天地共鳴,這仿佛是天道之音,無可抗衡。
日月輪轉,星辰明滅都是被這道意誌所影響。
甲胄風化,其中的能量在快速的流逝。
這甲胄既然是主體,那方嶽就針對甲胄下手。
那力劈山河的招式將方嶽的身體破碎,然而,那破碎的身體再度重組。
這身體本來就是由純粹的靈氣組成,縱然是破碎也可以重組。
這力劈山河哪怕是有荒莽大力真的能夠將江山崩碎,但是對於方嶽的身體而言卻是沒有任何實際的攻擊效果。
夜瀟愣住了,他看向方嶽開始的時候眼神中盡皆不解,但是很快他聯想到了在金牛星座中一個遙遠的傳說。
每一個境界,若是真的能夠突破極致,都將修煉出無上的神通。
這天地境的層次能夠修煉成的神通傳說便是靈氣分身之術,隻要有靈氣的地方就能夠凝聚出一道和本尊類似的神通。
靈氣不滅,身軀不朽。
但是夜瀟之前都是將之當成了一種荒謬的傳說。
如果真的有人能夠修煉成這種神通,憑借靈氣分身行走在天地江河之中,這天下之大還有誰能夠是他的對手能夠殺得了他。
可是今天,他竟然真的在方嶽的身上看到了,這種手段簡直是太可怕了!
已經是徹底的超出了他的想象。
同樣愣住的還有張寬。
那甲胄獵獵作響,但是張寬的意誌卻是瞬間恢複。
“這是靈氣分身?”
和夜瀟一樣,張寬同樣是出身大族。
他對於一些傳說的了解和掌握不弱於夜瀟。
如果真的是靈氣分身的話,那他還打個屁啊。
勝負難料,而且就算是將這道靈氣分身給毀了,方嶽也是屁事沒有大不了再凝聚一道也便罷了!
張寬轉身就走,也不管這甲胄上麵不斷傳遞出來的戰意。
他是這身體的主人,意誌強大,縱然是短暫的被甲胄奪走了意誌也還可以勉強的恢複過來。
“現在想走了,你沒覺得太遲了嗎?”
方嶽的一念輪回已經形成了一片介於真實和虛無的世界,隻要是方嶽的意念所在,這世界便是無疆無界無限延伸。
張寬墮入到了方嶽的意念世界裏。
這是一片古老的戰場,折戟沉沙,枯藤老樹,瘦蛇蜿蜒,神魔橫屍。
張寬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生機在這片世界中快速流逝。
他怒吼一聲,再次揮動方天畫戟。
長戟遮天,斬破了天空的烏雲。
九輪紅日浮現出來,每一輪中都有一道大日金烏的身影。
“這是什麼地方?”
張寬感受到了那大日金烏的強大,每一尊都是不弱於虛仙境的層次,它們哪怕隻是吐出一縷太陽真氣都可以將他焚燒成灰。
“這是你身上的甲胄所記憶裏的世界!”
方嶽也出現在了這片世界裏,他的一念輪回調動的是這甲胄中的意念和記憶。
因為方嶽真正的目標並非張寬,而是這具充滿神秘與魔性的甲胄。
這世界最終會演變成為什麼樣子,方嶽說也不算數。
“唉!”
甲胄中一道歎息傳來,它自動解體,從張寬的身上脫落。
甲胄有靈,竟然脫離了張寬的控製。
張寬的瞳孔微縮,他沒料到這甲胄還有這般變化。
“沒想到在這個時代還有如此的大神通者能夠倒影出我心中的世界,這是我所在年代的世界,雖然後來被人煉製成為甲兵但是我的心中對於那個世界依舊是充滿了不舍。”
在甲胄中一道幽靈浮現。
他是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腰間圍裹著獸皮,看起來粗獷而豪邁。
方嶽微微一笑:“果然是巫的力量,上古時代,巫術大盛,改天換地,無所不能,後世,巫道沒落,煉氣大興,但是真正的巫的精髓始終都在上古的遺跡中保留了下來!”
方嶽同樣是懂得巫術,甚至他地一道分身就是在巫術的世界裏不斷修行和理解巫術。
幽靈微微點頭:“能夠看得出我的出身,你的眼光其實要比那些金牛星座的老家夥們要好!”
“你!”
張寬看到這一幕浮現連篇,在張家的寶庫中還陳列著數萬具的這類的上古甲兵。
如果這些甲兵都有自己獨立意誌的話,那麼張家也就不安全了。
“我?我怎麼了?你是不是認為我作為一件兵器不應該擁有自己的完整的智慧和靈魂?”
幽靈嘲諷的看向張寬。
張寬的心髒猛然間停跳半下。
“陰謀,都是陰謀!”
張寬轉身就是準備離開,他要將這個消息帶回到金牛星座,告訴所有人。
“你還走得了嗎?”
那甲胄山的幽靈幽幽咽咽的說道:“我借給你力量,你貢獻出自己的靈魂與生命這是很公平的交易!”
張寬聞言,忽然間感覺自己的身體前所未有的虛浮和無力。
“這是怎麼回事?”
張寬的心中此刻充斥恐懼。
甲胄的背叛比方嶽的強大更讓他恐懼,前者大不了是他一死了之。
而後者則會讓整個金牛星座發生大動亂。
“沒什麼,隻是在剛才你穿戴我的時候我已經將你體內的精氣神都給抽幹了。按照我的估測你還可以再活三五個呼吸的功夫,有什麼意願的話,可以趕緊的告訴我,說不定我心情好的話,會幫你滿足一下!”
那甲胄中的幽靈此刻越發的肆無忌憚,他看向張寬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樣。
張寬絕望。
雙眸緊閉。
心死如燈滅,他暴斃而亡。
張寬的身體化成了一張人皮,其中的精華全部都被甲胄吸收幹淨。
方嶽忽然聯想到了之前夜瀟說的被張寬殺死的人都最後成為了一張人皮,如此的事情是巧合,方嶽不信。
“你早就已經控製他了?”
方嶽看向甲胄上麵的幽靈。
“沒錯,在五百年前他第一次穿戴我的時候他就已經被影響了,這個蠢貨,在天地境的層次時候就妄想駕馭我,結果卻是被我種下可一道心魔的種子!”
甲胄直言不諱。
有些事情沒有什麼好避諱的。
既然已經開誠布公,他就沒有打算和方嶽隱瞞。
“張寬識破了你的陰謀和真實身份你便是殺了他,而我也知道這些秘密,你是不是也準備和我動手!”
方嶽的嘴角微微翹起有著一絲嘲諷的表情。
“沒有,這是你的世界,我不是你的對手!”
甲胄有些遺憾的說道。
“我承認你比我想象更為強大,甚至比絕大多數人看到的都是更為強大,哪怕是在我們那個時代,你也可以算的上是一位真正的強者!但你可能錯生了時代,劫數將至,你也許沒有順利成長起來的機會了!”
甲胄對方嶽的未來並不看好,如今劫數之力席卷整個銀河星係,覆巢之下難有完卵。
方嶽輕笑:“我是否能夠成長起來用不著你來操心,隻要是你知道,今天誰也保不住你就對了!”
“你要殺我?”
甲胄凝視方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