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嶽的身邊來了一個熟人。
李鐵柱。
他在這地方也是混的風生水起。
他坐在了方嶽的身邊,也是最下品的九桌餐宴之一。
李鐵柱的臉色也是不大好看,他平生就是有兩個愛好,一個是吃飯,一個是睡覺。
連上網打遊戲,他都可以排在後麵。
吃飯的時候吃的居然比別人差,這個怎麼能忍。
“下等人,吃的就是下品的菜品!這次被邀請來的人,有些是真正的天驕,身份,背景,天賦都是高人一等,有些是被勉強提入到了名單中,能夠有靈食吃,就算是不錯了!這是一次難得的機遇,能夠接觸到一些你們平時難以接觸到的存在!別耽誤了機會,最終悔恨終生!”
在方嶽的身邊,出現了一個老奴,這老奴的身上,散發著一絲腐爛的惡臭味。
他的年歲無多,身上血肉都已經徹底的幹涸了,骨頭和人皮堆疊到了一起。
介於生死之前,大半隻腳掌都已經踩到了棺材板裏。
“王選,別出來惡心人,你壽元已經耗盡,趕緊找個地方安心坐化!”
李青怒叱這個糟老頭子,這老頭子年輕的時候,還算是一個瀟灑人物,但是他在陰陽境的層次,始終舉步不前,難以突破到教主境,所以耗盡了壽元,如今是這幅半死不活的模樣。他越老越是變態,據說前段時間聽說了一個偏方,吃少女的心髒來延長壽元。
他私底下,已經吃掉了最少數百個少女的心髒都是活著的時候被他給生生掏出來的,手段無比殘忍。
按照道理,這樣的魔道行為,天理不容,哪怕王選是陰陽境巔峰的層次,也應當受到製裁,但他有個好哥哥,是王家的家主,如今已經站在了教主境的第九個小台階上,百年內聖人可期。
所以,他的行為被視而不見。
王家的太上長老中有三位聖人境的強者在撐門麵,這三位聖人不倒,誰敢對王家的人下手,這才讓王選至今囂張,沒有人可以製衡於他。
“李青,注意你的言辭,這裏不是你黑市拳場的地盤,還沒有你說話的份兒。”
王選陰氣沉沉的看向李青,他雖然修為遲遲都無法突破,但是在精神力方麵卻是隨著年齡的增大,越發的強盛。
他的一道念頭落下,壓得李青有些喘不過氣來,他的脖頸像是被人掐住一樣,臉色漲的紫紅。
“這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派一個老不死的東西來惡心我!不願意招待也就算了,弄這麼一出鴻門宴來有什麼意思?”
方嶽有些怒氣,本來看到這桌上的飯菜,他就有些堵心。
這次,又蹦躂出來一個這樣半死不活的老頭,方嶽覺得這次盛宴的舉辦方來者不善。
既然對方看不起他,方嶽也沒有停留的意思。
方嶽幹脆取出了一張符紙,符紙燃燒,一道虛幻的人影浮現出來。
“給我弄死這個老家夥!”
方嶽指揮著那道幻影直接說道。
幻影沒有開口,他的一隻手掌直接壓落下來。
氣血湧蕩,將王選直接給衝出了數十米,倒飛出去,身體像是破布袋一樣砸落在了一塊頑石上。
王選的口中噴血,他的麵色變得慘白。
盡管,他同樣是站在了陰陽境巔峰的層次,但是他的氣血衰敗的太過厲害,根本就不是那些氣血方剛的年輕人的對手。
這張幻影神符盡管隻是一道符籙而已,但其中烙印的強者,如今早就是已經是教主級巔峰的存在。
那符籙中留下自身烙印的強者是王選天賦的百倍,同階一戰,兩人的差距猶如天壤和雲泥一般!
方嶽沒有說話,隻是看著王選落敗。
他對著王選看的很不順眼,他死有餘辜。
“大膽方嶽,你竟敢在宴會上動手!”
有侍衛站出來,在嗬斥方嶽,他自身的修為不算很高,隻是輪轉境第五層的境界。
他是王家的人,自然站在了王家的一麵。
王選被擊退,他站出來維護族中的強者,算不得過錯。
方嶽瞥了一眼上座的那些人,他們的表情各異,有的在等著看熱鬧,有的則是似笑非笑,臉上都是陰險的表情。
方嶽瞬間明白了,這是一個局。
自己來到這裏,或許邀請者是好意,但是有人卻想要用這個機會來對付自己。
“你是這次宴會舉辦方的人?”
方嶽沉聲問道。
那侍衛沉聲道:“這是當然,我負責維護這次宴會的主要秩序。”
“維持秩序?”
方嶽的嘴角翹起了一抹譏諷的笑容。
“可是我的朋友李青被人強勢壓迫,剛才差點被王選這個老東西給活活掐死,你怎麼不站出來維持秩序!”
方嶽的聲音中,用了些許佛門獅子吼的法門。
他的聲音不大,但卻震人反饋。
“這……”
那護衛無言,這方嶽的表現和他們猜想的不太一樣。
方嶽血氣方剛,聽到自己的嗬斥應當是表現的無比憤怒,然後含恨出手。
然而,現實與想象最終的差距很大。
方嶽並沒有直接出手,針對於他,他是開口發難,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方嶽說的很有道理,剛才王選出手的時候,為何他不敢阻攔。
這其中,未免便是有了一些失去公正,有些偏頗的味道。
那護衛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方嶽責難並非是沒有道理。
那侍衛稍微沉默的片刻,便是說道:“你們的身份與地位不同,王選乃是老一輩的高手,受人尊重,而你和李青都是晚輩,怎麼能夠和王選前輩相提並論,更何況,李青無恙,事實證明王選前輩隻是在跟他開一個玩笑,而你居然召喚幻影神符,擊傷王選前輩,這等於是在挑釁老一輩強者的威嚴。”
侍衛的話語有些強詞奪理的味道,其中都是一些強勢的論調。
有人在蹙眉,他將王選的位置抬得太高了,什麼叫王選是老一輩的強者,年輕一輩不能和他相提並論。
在場之人,都是青年才俊,年歲都不算很大,沒有一人,在年輕和資曆方麵超過王選,可是真的將王選當成一回事兒的卻沒有幾個。
果然,侍衛的話中的把柄被方嶽抓住。
“你說王選是老一輩的強者,所以對我們出手,我們就應該引頸受戮嗎?亦或者說,王家已經強勢到了這種程度,可以公然破壞亂世城中的規則,而不會受到懲罰,隻準王家的老一輩強者對年輕人下黑手,而我等連還手都是錯嗎?王家這是要在亂世城中稱尊啊!要成為亂世城中獨一無二的霸主!”
方嶽這樣說話,中了很多人心中的軟肋。
在場之人並不是都在支持王家,其中甚至超過兩成的人背後的勢力都是和王家屬於是敵對的關係。
還有五成的人屬於是中立,他們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餘下的三成是站在了王家的陣營裏,但是究竟這關係到底有多鐵就不太好說了。
王家近些年來在亂世城中根基越發的雄厚,隱約間,有些成為超一流霸主的意思。
這次王家出手對付方嶽,雖然沒和其他的勢力打招呼,但是他們的套路,其他人也是大致明白。
王家讓王選出來惡心方嶽,再讓侍衛出來幫偏,隻要方嶽敢對王選和侍衛下狠手,王家肯定會有老一輩的強者跳出來給方嶽按上一個大逆不道的帽子。
最後,王家想辦法把方嶽拖走,變成他們解石的工具和奴隸。
至於方嶽背後的聖人,就算是得到消息也應晚了,那個時候,方嶽早就不知道被他們藏到哪個犄角旮旯來當奴隸壓榨了。
方嶽解石的手段可是被很多的大勢力都眼紅的。
他的境界太低,卻掌握著讓聖人都心動的財富。
他受到刁難,其實是在很多人的意料之中。
王家的發難也是在情理之中。
方嶽隻是個外來的小子,沒啥背景,本來沒有人願意為了方嶽而得罪王家,所以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看王家演戲,做局。
但是方嶽的這話拋出來,卻是將和他們沒關係的事情牽扯的和他們有關係了。
王家這麼做,其實已經是破壞掉了亂世城中的潛規則。
今天,王家敢這麼對付方嶽,以後誰又能夠保證,他們不會如此的欺壓其他的家族呢?
“王家的人這次做的有些過了!你們王家已經膨脹到連我黑市拳場都不放在眼裏了嗎?好一個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拿我黑市拳場的人來立威,王家,真的是好大的風頭!”
一個少年站了出來,他一襲青衣在身,腰間還有一柄長劍,散發出淡青色的光澤。
這少年,是黑市拳場的人,他年歲不大,隻有二百餘歲,但是已經修煉到了陰陽境第三層的境界,算得上是一位天驕式的人物。
他代表的是黑市拳場的立場,在亂世城中,黑市拳場算得上是一方巨擘般的存在,王家比黑市拳場還要稍微遜色些許。
本來,少年不想過多的參與到這場局中來,但是王家的人實在是有些欺人太甚。
他們想要踩著黑市拳場的人上位,來完成他們的局,並且,他們在被質問時還是如此的張揚,肆無忌憚。
“隻有你們能殺黑市拳場的人,而我們卻連連王家這個老不死的半根汗毛也不能動。王家難道真的想要在亂世城中稱雄,統禦諸方,連我等都不放在眼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