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繁霜是一個生性驕傲之人，絕對不肯輕易承認的自己的錯誤。
所以，他在盡力的貶斥方嶽，以此來堅定自己的信念。
這個時候，方嶽的雙眸開合，兩束灰色的光芒從眸子刺出，洞穿虛空。
他的殺戮大道更進一層，從初悟進步到第一層的境界！
他的悟道進境驚人，僅僅是一個瞬間的感悟而已，已經抵得上其他人數十年的苦心參修！
大道，哪裏是那麼容易領悟的，許多修行者，皓首窮經，耗盡一生的經曆，都未必能夠領悟的了殺戮大道的一絲皮毛。
而方嶽，僅僅是一個呼吸的功夫而已，已經從初悟和窺伺，達到了第一層的境界，正式入門！
這樣的造詣很可怕！
連這片世界都隨之顫抖！
“領悟殺戮，體會本源，再度進階，成為殺戮之子！”
那蒼涼浩蕩的聲音再度響起。
回蕩在天地之間！
這是第二階段的考核任務被激活。
竟然是要求方嶽體味殺戮本源！
“原來，我始終都是會意錯了，這第一次考核激發的條件是以戰力為基礎，用過殺戮強者來得到這一方世界意誌的認可！而第二次的考核，內容已經有所變化，需要體味殺戮大道，方才能夠激活相應的任務！”
方嶽的臉上無喜無悲，他已經知道了這第二階段任務考核的關鍵。
銀鏡的外麵，納蘭紅塵和李繁霜麵麵相覷。他們也通過觀察方嶽，了解到了輪轉境戰場第二個任務激活的條件，然而，這對他們來說，沒有太大的意義。
誰能夠在那麼危險的戰場中尋求突破，而且還是體悟出罕見的殺戮大道。
“怪不得這麼多年，這片戰場中少有人可以獲得寶藏與傳承！其中的難度太大，即便是知道激活的條件，也沒有辦法將任務達成！”
納蘭紅塵自語，方嶽這樣的妖孽實在是難以再次找出第二個了！
就在他自語的同時，一片片灰色的雪花落下。每一片雪花，都是殺戮之氣的凝結。
“符文雪花，道則二層！”
李繁霜好像是吃了死孩子一樣臉色發綠，他再也無法自欺欺人了！
符文雪花，乃是天生異象，並非是所有人在突破道則二層的時候都會伴生出這種異象，但是異象浮現，但是代表著天地意誌的認可。
方嶽這才多長時間已經將殺戮道則從入門，修煉到第二層的境界！
這樣的悟性，已經不足以用妖孽形容，他簡直就是這天地之間的一個異數。
在最古老的典籍中，有文章記載，一些大儒悟道，從一介凡人，一朝悟道，舉霞飛升。
這樣的例子，李繁霜不止在一本書中見過，可是他修煉千年，卻從來沒有在真實的世界中遇到過一位。
李繁霜曾以為，那樣的人是古籍的編纂者杜撰出來的。
可是當他遇到方嶽的時候，開始懷疑，古籍中文章的真實性。
方嶽比不得古籍中一朝悟道之人，可是他對於殺戮大道的參悟速度，也已經和神話傳說相差無幾。
方嶽身周，灰色的雪花漫天飄舞，洋洋灑灑，遍布方圓十裏的範圍。
在天地異象之中，方嶽繼續身與道合，他感覺自己的領悟力比平時提高了數十倍不止！
這片戰場，本身便是以殺戮大道作為主脈，其中的殺戮之氣濃鬱無比，比其他的地方更適合領悟殺戮大道。
而且，方嶽本身便是有多次悟道的經驗，無論是死亡天道還是生命天道他都已經修煉到了頗為高深的境界，再次修煉殺戮大道就好像是一個大學生來做小學生的題目一樣，剖丁解牛，直接命中要害。
“道則三層，領域自生！”
有過了數個呼吸的時間。伴隨著方嶽一聲幽幽的輕歎，他的身下，一片方圓五百米的領域誕生出來。
領域初生還是比較幼稚，其中的規則與道痕交織，紋理模糊，不算清晰。
然而，哪怕是再弱小的領域都是領域！
涉及領域，便是代表方嶽的殺戮大道已經更進一步，達到了第三層的境界！
大道三層，尋常的教主級強者，也不過是這個道則的領悟水準，甚至一些稍微弱一些聖人，也都還沒有突破到道則四層的境界！
李繁霜的呼吸屏住，他感覺腦海中一片空白。
若是說，方嶽在短時間內領悟到道則二層的境界，他還能夠勉強接受。
那麼道則三層，領域自生，已經是對他多年以來修行信念的一種挑戰！
他從一介凡俗修煉到道則三層的境界花費了多少時間，吃過多少苦頭？
李繁霜清晰自己，自己在輪轉境巔峰的境界，領悟出道則三層的境界，誕生出了屬於自己的領域還被門派稱讚，自己的悟性驚人，乃是天縱奇才。
自己若是天縱奇才，那方嶽有是什麼？
李繁霜忽然感覺自己的心頭一陣堵塞，他都有點不想再看那銀鏡裏的事情了。
太打擊人了！
自己真的是天縱奇才嗎？
李繁霜對自己的資質產生的懷疑，他的道心動搖。
方嶽身下的領域誕生，這戰場上無盡的殺戮之氣緩緩凝聚，這些殺戮之氣，形成了一顆灰色的心髒。
逐漸的融入到了方嶽的體內！
“殺戮之子，殺戮之心！沒想到，在東西竟然真的存在！”
當納蘭紅塵看到那顆心髒的時候，他的呼吸也變得陡然間急促起來。
殺戮之心，代表的是殺戮大道的認可！
唯有以殺戮之力鑄就的世界意誌，方才能夠賞賜下這件寶物！
一顆殺戮之心融入體內，能夠讓修行者對於殺戮之力的感悟速度提升十倍，並且施展任何的殺戮方麵的神通手段，威力盡皆提升百倍！
這殺戮之心，已經是屬於先天靈寶的範疇。
哪怕是在靈寶之中，都算是最上乘的寶貝！
它無形無質，難以捕捉，縱然是獵殺了方嶽，也無法將殺戮之心從他的身上剝離出來！
這是第二道考驗通過的獎勵。
這獎勵堪稱無價，縱然是虛仙碰到都會眼紅。
“殺戮天道，殺戮之心！”
方嶽輕聲念叨，他腳下的領域驟然凝實，紋落清晰，一股殺意充盈天宇，仿佛要碎裂這片世界的穹空，斬開一切的束縛。
“殺戮大道第四層！”
李繁霜的麵色已經呆滯，他看到方嶽的殺戮大道繼續進階並沒有絲毫的驚訝，因為他已經麻木！
大道四層，一般的聖人也不過是這般的法則層次！
境界好修，法則難悟。
這方嶽簡直就是一頭天生的怪物。
咱是正常人不和怪物比。
李繁霜自我安慰。
在心頭，喃喃自語的說道。
融合了殺戮之心，方嶽的識海中再次出現了一枚城主令，這枚城主令和上一枚在外表上看起來沒有任何的區別。
然而，它的使用期限卻是百年之久！
除卻殺戮之心外，這枚城主令也是他通過第二關考核的獎勵！
方嶽也逐漸的從以身合道的狀態中逐漸的脫離出來，對於道則的領悟，不再像是之前的那麼敏感。
以身合道，機緣巧合而已。
這種狀態，注定無法長久。
方嶽借助以身合道的狀態，將殺戮大道從一竅不通，領悟到第四層的境界，已經算得上是相當難得。
方嶽知道，這等機緣不可強求。
於是也是安心退出，並無絲毫掙紮。
“咦，司馬笑呢？”
方嶽在退出狀態之中，想要尋找司馬笑，告訴他觸發第二次考核的方法。
可是他的神念落下，一整座隕石盡皆在他的神念籠罩範圍之內，但其中卻沒有司馬笑的絲毫身影。
“你是說的是你那個夥伴嗎？他已經破開了世界的阻隔，進入到了一處聖人遺留的寶藏之中了！”
一個灰衣灰發的少年從虛空中走來，他麵帶笑容，但那笑容裏，總是給方嶽一絲飄渺而不真切的感覺！
“你是？”
方嶽看向這個灰發少年，他感覺這灰發少年仿佛便是這天地的中心一般。
日月星辰，天地萬物，都和灰發少年合為一體。
若是說，方嶽進入到以身合道的狀態乃是機緣巧合，而這少年則是能夠無時無刻不進入到以身合道的狀態之中。
“我是這片戰場世界的世界意誌，用你們修行者的話來說，我便是這方世界的天意！”
灰發少年開口的時候。
那李繁霜和納蘭紅塵麵前的銀鏡轟然爆碎。
它的爆碎，毫無征兆。
漫天飛舞的碎片，猝不及防之下，甚至還在納蘭紅塵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傷口！
“咳咳，這是怎麼回事？”
李繁霜在這爆炸下，露出了迷茫的眼神。
這銀鏡乃是一件陰陽境層次的法器，甚至在陰陽境層次的法器中，這麵銀鏡已經算得上是極品。
而它居然說碎就碎，簡直就不符合常理。
“莫不成，是方嶽發現了你我的暗中窺伺，所以施展手段，震碎了這麵鏡子？”
納蘭紅塵推測說道。
若是換做之前，他一定不會說出這樣的話語，這麵鏡子可是陰陽境巔峰層次的法器，以方嶽那微薄的境界，怎麼可能將之震碎。
但是看到方嶽那幾乎逆天的領悟力後，對於自己的判斷，納蘭紅塵變得不再那麼肯定。
李繁霜觸摸著那鏡子的碎片，沉吟片刻說道：“這應該不是方嶽的手段，銀鏡是在咱們的這片空間之中，方嶽縱然能夠讓銀鏡失效，也無法將之震碎。這般手段，已經是超出了教主級層次的範疇，甚至連一般的聖人都難以做到。怕是在那片戰場之中，生出了未知的變故！”
說到這裏連李繁霜都變得沉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