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藥師大會(1)

54. 藥師大會(1)

許是赫連亦的話傳到了韓王的耳朵裏吧,這一大清早的,韓王就來了,一臉和煦的笑容。

鳳慶公主雖說蠻橫,但是見著了韓王也不得不堆了笑臉迎上去。

“鳳兒這幾日可好?你母妃和太子殿下可是很關心你呢~”

“恩……”鳳慶公主猶豫了一下,輕輕地搖了搖頭,一臉苦惱的樣子。

“怎麼了?有人欺負鳳兒麼?”韓王微微一笑說道。

一旁的秦無殤可是聽得直流汗,鳳慶公主得意地一笑,“那個西嶺雪根本不將我放在眼裏呢!”

西嶺雪……

韓王細細地回味了一番這個名字,眼中忽然光芒一閃,轉向秦無殤說道:“就是那個表小姐是麼?”

“正是。”秦無殤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感覺轉開話題:“不知韓王今天來可有什麼事?”

“我過了看看鳳兒,順便將這個送來。”韓王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一張燙金的請帖,遞到秦無殤的麵前,繼續說道,“鶴都一年一度的藥師大會也要開始了,此次本王也是評委之一,所以也請秦大人賞個臉。”

“韓王言重了。”秦無殤對著韓王一輯,趕緊將請帖接了過來。

韓王笑著點了點頭,隨即補充道:“到時請那位表小姐也一起去吧。”

秦無殤則是聽得一愣,這頭公主剛剛告了西嶺雪的狀,這頭韓王點名要請她一同參加藥師大會,這是什麼情況?要知道,藥師大會可是鶴都極為重要的慶典之一,凡是沒有請帖的人都隻能在外頭遠遠地看著,而韓王點名請西嶺雪,是鴻門宴?秦無殤抬眼看了韓王一眼,立即打消了這個想法。

“憑什麼請她去?!她有什麼資格進去?!”鳳慶公主聽罷不高興地嚷嚷道。

韓王臉上的神情一變,認真道:“鳳兒不要胡鬧,都是一家人還講什麼資格不資格的?”

“什麼一家人,她還不是……”鳳慶公主的話說到一半,邊讓韓王嚴厲的目光製止,鳳慶公主隻得不甘心地撅了撅嘴,將自己的話咽了下去。

這時,秦無殤看著韓王的目光微微一聚,原來是這樣……想必是韓王看出了西嶺雪與赫連家、獨孤家的關係,想找一塊跳板吧?秦無殤連忙點了點頭,應了聲:“是。到時雪兒一定會去的。”

見到韓王一點也不幫自己說話,鳳慶公主也待得無趣,找了一個借口離開。

等到秦無殤親自跑到泠園和西嶺雪說了這事,西嶺雪的目光也是一頓,隨即微微皺眉望著他。

“既然是韓王親自邀請你的,那麼你就好好準備!切不可丟了秦家的臉麵。”

這話聽到西嶺雪的耳朵裏則是一陣好笑,若是嫌丟人,那便不要帶她去就是了,既然要讓她去,還想她這個“柴廢”表小姐做出什麼能另秦家增光的事?真是自相矛盾。

大會那天,西嶺雪一身白底的碎花裙也做得頗為精致,領口的繡紋、衣服上的褶子,點綴用的珠絡,素雅不失大方,穿在西嶺雪的身上自然是有一番風味。

時間一到,秦無殤便在門口催促著。秦祈那一身傷還沒痊愈,自然不在參加的人之中。

西嶺雪一走出來,鳳慶公主和秦墨嫣看得幾乎是傻了眼,各自低頭看了看自己,雖然華麗,卻不及西嶺雪的氣質清麗,不由咬緊了嘴唇。而秦墨姌則是一臉喜悅,溫聲地誇了一句後,拉著西嶺雪上了車。

鳳慶公主和秦墨嫣坐在另一輛香車上,道是宮裏頭用的,一路在前麵招搖。西嶺雪伸手將簾子放下,與秦墨姌談笑著,絲毫不去理會前頭的事。

藥師大會設置在韓王的別莊裏,門口站了一排士兵檢查來人的請帖。西嶺雪剛剛走下車就看到門口圍了一大群人,不是達官貴人,就是王孫公子,至於平民百姓則是擠在一旁,大門右手邊高高地懸了一塊牌子,上麵寫了一串名字,是用了彙報裏頭的情況用的。

別院十分地寬敞,這次的地點就設在後園,中間擺放了十幾張桌子,想必是給藥師煉藥用的,至於被邀請來的人,則是安排到旁邊的雅座,或者是站著。雖然秦無殤有官銜,但是像家眷之類的還是隻能得到一個站位,不過比起外頭的,已經是好上很多了。至於鳳慶公主這樣的,自然是坐在雅座上的,因此她還頗為炫耀地看了西嶺雪一眼。

“本王來介紹,這位是太子殿下。”看到幾個人進來,韓王便笑盈盈地走了過來,而他的身邊站著一個人,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將秦家的女眷都打量了一遍後落在了西嶺雪的身上,兩片厚厚的香腸唇大大地一翹,嘿嘿地笑著。

“見過太子殿下,見過韓王。”

“免禮免禮!”太子的手一拂,忙說道。

“哥!”鳳慶公主笑盈盈地走了過來,湊到太子的耳邊輕聲地說了一句之後,太子看著西嶺雪的目光頓時一變,不過,他還沒開口,其他幾位皇子也走了過來,對此,韓王也分別給了介紹。

太子睿俞便是鳳慶公主的親哥哥了,乃是德妃所生,言行舉止不難看出他和他那個妹妹鳳慶公主一樣是個草包,而且還喜歡色眯眯地盯著人看;至於二皇子叫做睿樺,生得一表人才,臉上一抹淡淡的笑意讓人見了如沐春風;三皇子叫做睿轍,從看到他看起,那張如同刀刻的臉一直都是冷凝著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打量著自己麵前的人,想必心思不淺;四皇子叫做睿恩,一身墨綠的錦袍上滿是珠絡寶石,簡直是將自己打扮成了一隻花孔雀,至於他的下顎一直是高高地揚起,一副頗為高傲的樣子;八皇子叫做睿言,在幾個人之中是生地最為可愛,此時也歪著腦袋打量著麵前的人。

“好了,這位是秦家的二小姐秦墨嫣,這位是三小姐秦墨姌,而這一位便是表小姐西嶺雪了。”韓王一一介紹了以後,便聽見突然有人喊道:“哦~原來你就是那個鶴都出了名的廢物表小姐?”

西嶺雪目光微微一抬,落在了四皇子睿恩的身上,鳳慶公主幸災樂禍地點點頭,應和道:“對對對!就是她!四哥你還真是好記性啊!”

“鳳兒,不得胡鬧。”韓王看了鳳慶公主一眼,也拿出了長輩的架勢,開口阻止。

“我可沒有胡說,不信你們自己問問她本人!”

其他幾位皇子的目光在西嶺雪的身上一掃而過,最後落在秦墨嫣身上。政治就是一場賭注,押對了人便是贏家,雖然這幾個人中西嶺雪的摸樣比較出眾,但是她終歸是一個柴廢,所以還是趁早轉移了目標比較好。秦墨嫣是秦家的二小姐,想必比三小姐有用吧?

西嶺雪將幾個人的神色都盡收眼底,輕輕地福了一個身,淡淡地說道:“幾位慢聊,容我先告退。”想來秦墨嫣斷掌之事還沒有傳到這幾位皇子的耳朵裏去吧,這事,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

鳳慶公主見狀也樂意,韓王看了也不阻攔,畢竟其他人跟西嶺雪的關係越是惡劣,對他便越是有利。

人群中發出一陣喧嘩,隱約聽見有人叫道“來了!來了!”,因此西嶺雪的目光便順著看了過去。隻見十幾個人走了進來,各自站到桌前。西嶺雪本來也不怎麼在意,是在第一排那個紅衣人的背影頗為眼熟,再仔細一看,那人的身影與花瑾城的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他怎麼在這裏?西嶺雪皺了皺眉,目光不禁向周圍一掃,然後有落到花瑾城的身上。花瑾城此時臉上覆了半塊麵具,目光在眾人的身上輕輕帶過,最後也落在了西嶺雪的身上。

兩人可以說是四目相對了,隨即花瑾城彎唇一笑,雖說他戴了麵具,但是這一笑還是甚為好看的。

“喂,你們快看!那個人……”

“哪個?”

“噥,就是那個啊!”

“到底是哪個?!”

“就是那個穿紅衣服的啊!”

“他?他哪裏像一個藥師?瞧瞧那風騷樣,嘖嘖,如果說這是春風樓裏的小倌我倒還能相信……嘖嘖,你瞧他,芊腰細腿窄肩的。我倒還真想看看他張什麼樣~”

聽到這番話,西嶺雪饒有興趣地轉頭去看,心想著,要是讓花狐狸聽見了,不氣死才怪了。

“嘿~我猜也是,不如我們賭一局?”

權貴之間開設賭局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三言兩句之間,剛才那幾個議論的人便已經打定了主意,並且拉到了不少下注的人。

西嶺雪朝著那十幾名藥師看了一眼,除去花瑾城,這些人之中年紀最輕的也沒有少於四十的,而最大的則是白發蒼蒼的老者了。不管是論摸樣還是論資曆,怕是都比花瑾城要高吧。

“來!我壓一千兩!”一個頗為豪邁的女音傳來,將不少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西嶺雪眯了眯眼,不用說了,這人自然是鳳慶公主了,她大大方方地將一疊銀票往桌子上一扔,壓了其中年紀最長的那名老者,然後得意洋洋地抱著臂睥睨著眾人。

而被壓的那名老者則是頗為和善地朝這邊看了過來,臉上添了幾分的喜意。

“唉~西嶺雪,你也要下注麼?”鳳慶公主春風得意地朝著西嶺雪看過了,故意提高了些聲音。

下注?西嶺雪摸了摸口袋,心中剛想著並沒有帶什麼銀子出來時,秦墨嫣就開了口,她掩口一笑,極盡溫柔地笑道:“公主。你別和雪表姐開玩笑了。雪表姐哪裏來的銀子呢?”

“墨嫣說得對,一個不受寵的表小姐才不會同我們一樣喜歡消遣……”

鳳慶公主的話音還未落下,西嶺雪便已經走到了桌前,將一個瓷瓶“啪”的一聲擺了上去。那位置不偏不倚,剛剛好是花瑾城對應的位置,“我賭他贏!”

這個瓷瓶裏放的正是花瑾城上次送給她的丹藥,雖然說囊腫羞澀,但是她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對方似乎也不看好她這個“柴廢”,隨手將瓷瓶拿起來搖了搖便擱置在一邊,甚至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

一個不受寵的表小姐能拿出什麼好東西?當然不會!

“哈?”鳳慶公主差點捂著肚子笑翻在地上,也不管她放的是什麼。得意地笑道:“西嶺雪。你可不要後悔啊!”

西嶺雪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臉上的神情早已經恢複到最初淡然的樣子。她並沒有搭理鳳慶公主等人的嘲笑,而是將目光轉向花瑾城。

你要是不贏你就完蛋了!

雖然她並沒有開口,但是她的目光已經將她的意思傳遞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