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獨孤裘的秘密（3）
“玥琪，今晚的事情我已經非常感激你了。至於其他的……”
西嶺雪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獨孤玥琪打斷：“我總歸是他的兒子，虎毒不食子，他不會對我如何。更何況，我對於獨孤家也比你熟悉，下手自然是比你容易得多。”
西嶺雪並不否認，因為他說的也都是事實。
“況且，我一為救人，二為物歸原主。父債子還，應該的……”
假如他還記得幻境中的那一番話，會不會還認為父債應當由子還呢？
西嶺雪目光深了幾分，輕聲一歎，道：“謝謝。”
“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還有事。”西嶺雪口中說的事便是通知玄漓天等人，所以獨孤玥琪也是會意地點了點頭，吩咐了一句“小心”之後掉頭走去。
西嶺雪再一次召喚出朱雀鳥，問道：“你能不能感覺得到玄漓天在哪？”
畢竟是原來的主人，自從醉心居被燒了以後，她也隻能靠這家夥的感應了。
朱雀鳥仰著頭嘶鳴了一聲，伸出翅膀拍了拍，“你在這裏等我還是跟我一起去？”
是朱雀？
西嶺雪有一絲意外，她居然與朱雀鳥也有了一絲感應？那麼就是說，它承認自己是它的主人了？
快速地收起自己的驚訝，西嶺雪吩咐道：“你快去，我在這裏等你。”
朱雀鳥翅膀一拍，飛入空中。西嶺雪也是為了安全起見，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
朱雀鳥這一來一回倒也沒有用太長的時間，玄漓天一身黑色的衣服，立在朱雀的背上，即便是隔得老遠，便能感覺到他那冰冷的目光已經朝著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西嶺雪將自己的身形現了出來，待玄漓天落地後簡單地將獨孤家的情況說了一遍，玄漓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聲道：“你呢？可有受傷？”
“沒事，玥琪來的及時。”
玄漓天的目光忽然一閃，嘴唇微微抿著，似乎有些不悅，“下次不要一個人行動了。”
這是什麼話？之前不還說隨她的麼？
“好了，這件事情也已經出乎我的意料了，如果你要行動的話，請告訴我一聲。”雖然她現在還不是獨孤裘的對手，但是，有些東西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玄漓天側目看著她，西嶺雪的皮膚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分外白皙，不知為何，在玄漓天的眼中倒像是傷病之色，眉宇間多了一絲憂慮。
“怎麼了？”西嶺雪疑惑，發現玄漓天一直盯著自己看，倒是有些不自在，目光微微一閃，有了寫許閃避的味道。
然而玄漓天仿佛是看到了什麼東西一般，微微一愣，手朝著西嶺雪伸了過來。
“嗞……”
玄漓天的手停在半空，隻感覺指尖微微發麻，閃電的餘效還殘留在他的手上。玄漓天目光緩緩地抬起，躍過西嶺雪，朝著她的身後望去。
赫連亦冷冷地看著二人，手上已經保持著發動攻擊時的動作。
“娘子你真是好雅興啊！為夫在鶴都找你找得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而你倒好，竟然同這個邪教之徒在這裏幽會，你說，為夫該拿你們如何是好？”
西嶺雪嘴角抽了抽，有種想要過去抽他幾下的衝動。
“娘子？”玄漓天喃喃地重複了一遍，朝著西嶺雪看來，目光驟然冷了幾分。
“不是這樣的！”西嶺雪心底一陣慌亂，趕緊開口解釋道。
“娘子，就算我們還未拜堂，你也不至於這麼快就否認我們的關係。”赫連亦狹眸微眯，冷笑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
“拜堂？”玄漓天又念了一句，看著西嶺雪。
西嶺雪隻覺得頭皮有些發麻，說道：“沒那回事。”但是，玄漓天的周身已經凝出來藍色的玄氣，漆黑的目光如同子夜一般深。
他是在生氣？
西嶺雪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搞得有些無措，但是若是這兩個人打起來的話，赫連亦斷然是討不到好果子的。
“哦？打架？”赫連亦再次冷笑了一聲，吐出幾個字，“我喜歡。”然後，地品的玄氣也展現了出來。
這兩個人在做什麼？她怎麼就嗅到一陣酸味？
錯覺！一定是錯覺！
西嶺雪晃了晃腦袋，感覺擋在兩人中間：“等等！”
“怎麼？”赫連亦開口問道。
“大家都是朋友，有話好好說。”西嶺雪想了想，找了一個最沒營養最普通的理由說道。
“朋友？”赫連亦玩味看笑了笑，朝玄漓天看了過去，“我是她的未婚夫。”
玄漓天依舊是那副冷酷的樣子，誰知道他目光一閃，不帶一絲語氣地說道：“她是我的誰不需要跟外人交代。”
赫連亦臉色一沉，顯然在這次的口舌之爭中落了下風，一隻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無可奈何的是西嶺雪剛好擋在兩個人的中間。
西嶺雪定了定神，轉頭朝兩人看了一眼，最後選擇對玄漓天說道：“如果你們兩個在這裏動手的話，勢必要將‘他’引了過來，如此一來……”西嶺雪頓住，沒有再說下去。
漆黑的目光一沉，玄漓天思量了片刻之後緩緩收手。西嶺雪轉頭凝了赫連亦一眼，用目光詢問道：你還不住手？
赫連亦悻悻地哼了一聲，散去了玄氣。
“赫連公子，不知道你這麼晚尋我有什麼事？”西嶺雪長睫微斂，看向赫連亦，波瀾不驚地問道。
“今日去秦家尋你，卻發現你不在，想來多是秦墨嫣那事的關係，一問才知道你和大夫人爭吵之事，為夫也是擔心你，誰知……”赫連亦凝了玄漓天一眼，止了話。
虧得他有心。西嶺雪想起大夫人說的最後一句話，心中不禁湧起了一絲暖意，她轉身對玄漓天點了點頭，示意玄漓天先行回去。
“小心。”玄漓天對西嶺雪輕聲道。
“好。”
黑影一閃，玄漓天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人都走了，還看？”赫連亦上前兩步，輕哼了一聲說道。
西嶺雪不說話，心不在焉地跟在赫連亦的身後。秦家的人自然是等在廳裏，一個個都沉著一張臉，恨不得將她碎屍了一般。不過礙於赫連亦在場，隻是表示性地問了兩句便將她放了回去。
泠園。
西嶺雪進屋點上了一盞燈，回頭便看見一路跟來的赫連亦。
“赫連公子，還有事？”她多半是送客之意，赫連亦不會聽不出。
“對。”
“那你說吧。”西嶺雪坐在凳子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娘子的召喚師已經到了二級吧？”
怎麼突然問這個？西嶺雪微微皺眉，但還是點了點頭。
“最近聽幻學院已經開始收人了，為夫已經替你報了名，你直接過去就是了。”赫連亦從懷中取出一張隻替過來。
聽幻學院？這個她聽秦墨姌提起過。那是聽幻大陸上最大的一所召喚師學院，學院分院遍布整個聽幻大陸，至於實力，想必不用解釋也知道了。說起秦墨嫣與秦墨姌都是這個學院裏的學生，偏偏她這個表小姐天生就是個“柴廢”，所以秦家肯本沒有將她送進去的意思。即便是她現在能夠召喚出靈寵，秦無殤也不願意在她身上花那個錢吧？
“赫連公子，誰讓你替我做決定了？”西嶺雪朝赫連亦看去，提高了自己的聲音。
“難道娘子你不願意去？”赫連亦輕笑，“若是你不願意，這張紙燒了便是……”說著，他伸出兩根手指，將這張紙夾在指縫中，作勢便要往燭火上靠去。
“哎……等等！”
“怎麼了？”赫連亦的眼睛微微地一眯，嘴角的笑意深了幾分。
“既然已經報了，那麼久不要浪費。”西嶺雪伸手將它奪了過來。
“那為夫便在那裏等你了。”
什麼？赫連亦也在？他不是……
赫連亦似乎是看出了西嶺雪的疑惑，隨口解釋道：“娘子，為夫可是這所學院的客席長老啊！”
“客席長老？”西嶺雪有些吃驚，但是很快便恢複過來，“他們倒是請了一位遊手好閑的長老呢。”
聽了這話，赫連亦又是一笑，“連學院都是我們赫連家的，一個客席長老算什麼？”
果然是財大氣粗。西嶺雪在心中“嘖嘖”地歎了兩聲，不禁搖了搖頭。
“娘子要如何感謝為夫？”
西嶺雪的眼角輕輕一挑，朝著赫連亦看去：“赫連公子想要怎麼謝？”
“以身相許如何？”
“赫連公子說笑了。”若是讓他知道九鸞鳳釵就在獨孤裘的手中，會不會後悔他在自己身上花的經曆呢？
“為夫可是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西嶺雪避開赫連亦的視線，淡定地說道。
兩個人沉默著站了一會，各有所思。最後，還是赫連亦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輕歎一聲，對著西嶺雪點點頭：“離開學還有幾天的功夫，至於秦家的事你不必擔心了，為夫自然會處理好。為夫隻是希望你做什麼事都能讓為夫知道，不要貿然行事……”
西嶺雪的眼睛微微一眯，看著赫連亦的目光深了幾分。憑赫連亦的本事不會不知道自己去哪了，至於後來……他多少是猜出點什麼了吧？
不過，現在還不能讓他知道九鸞鳳釵的下落。
“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