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是認真的。
“那我就不是。”
什麼玩意兒啊,這分明是拐著彎兒的忽悠我。
我瞬間拉下臉來,好充分表現出我的認真和嚴肅,堅持不懈地問道:“海螺同學,我作為你的盟友,想要知道你究竟是什麼。”
他還是那般敷衍的語氣:“這不重要。”
“很重要!”
非要我強調麼!我一個姑娘家家的,身邊跟著一個男的,還跟著我吃飯跟著我睡覺形影不離的,我還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哪有這麼虧本的買賣!
似有一雙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不輕不重的力度,卻是把我往前推了推,令我整個人都貼著石牆。
他開始發問:“我在你身邊和我是什麼人,這兩個哪個比較重要?”
“當然是你在我身邊了!”
“這不就結了。”
我使勁捶打死海螺的胸膛,竟然敢陰我!這兩個問題分明沒有關係好嗎!我的腦海裏麵現在是一堆感歎號,除此之外大概沒有辦法表達我的憤怒!
還有無奈。
我算是看出來了,他不想說的事情,就算是再威逼利誘也是白搭。這家夥的腦袋就是一塊不折不扣的榆木疙瘩,怎麼都不開竅。
不得不承認,他一直留在我身邊是多麼重要,就算我不知道他叫什麼,也不知道他的樣子,但我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不管我遇到多麼艱險的情況,他都在這,就夠了。
開始修習之後,無盡牢的日子過得特別快,甚至在不知不覺中,那道結界就自動解開了。
我背上照月劍,帶上我的海螺和荒月之影,拎起簡瑤師姐的食盒走出了無盡牢,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也到達了心底。
天藍藍水清清,綠草白花相映成趣,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景致了。
我隻身潛入花叢中,深深嗅著那淡淡的香氣,瞧見身旁被踩出兩個鞋印之時,不由自主地彎起了嘴角:“死海螺,你看這花兒好看麼?”
感覺到他蹲在我身邊,不自覺地就想到他折起了一朵花,再說上一番詩情畫意的言語。可事實他隻說了兩個字:“霜月?”
對的,就是霜月。
“這是我最喜歡的花。”
我輕輕收起地上那泛著殘香的花瓣,帶著幾分留戀離開了西風坡。
這個時間,應該還是要上早課的。
我這麼一個初來乍到就犯錯的小師妹,可不能再次缺席早課了,不然那將離師兄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懲罰我。
多虧了死海螺指路,我才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將離講課的那個房間,已經有大半的人就座了,幸好,不算晚。
而且有死海螺坐在我旁邊的空位上,我甚至對於上課有些激動。
屁股將將沾上凳子,將離師兄就帶著他的那卷書邁了進來,意味深長的眼神掠過我的身上,他幹咳了一聲,說:“哦~今天某師妹的懲罰期已經過了啊,希望大家以此為戒,不要以下犯上。”
我依然托著腮,保持著無比純潔的眼神盯緊了將離,仿佛剛剛他口中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我寧小欒。
至少,不是之前的寧小欒了。
進入了靈道之後,我的五感變得非常發達,有時候甚至能夠看到死海螺模糊的影子,速度體質各個方麵都有所提高。
此時的我,完全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來與白瓷抗衡,而不是靠著那隻海螺。
大概所有人都領略了我上一次的瘋狂行徑,這次隻有將離含沙射影了一下,其餘的人都沒再發言。
然而將離還是不肯放過我。
“今天我們主修速度,兩人一組練習對打。七師弟,你和十二師弟一組,十三,你和老六一組……”
我略略有些興奮,戳了一下死海螺的腰,努力地壓低聲音:“哈哈,今天要練速度,我終於可以看到這幾天修習的效果了!”
死海螺的輪廓述說了他的慵懶,這麼戳一下他居然就靠了過來,弄得我……好不自在。
讓我猝不及防的不隻是他,還有另外一個人。
“寧小欒……你和白瓷一組。”
將離那不懷好意的目光投過來,我忍不住驚歎了。
“啊?為什麼?”
後腦勺被敲了一下,死海螺發表了他的意見:“這時候還問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刹那間我不由得懷疑將離和死海螺是一個類型的人,怎麼說話的風格都如此相似。
眼看大家都兩人一組分開了,白瓷也平靜地朝著我走過來,沒有嘲諷,沒有不懷好意的笑。
可我還是覺察到了空氣裏蘊含著的……火藥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