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結局

第270章 結局

天亮的時候,兩隻灰兔子揉了揉眼睛從床上醒來。

付琳已經收拾好行李。

荊南城街上車水馬龍,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除了地麵上大量褐色的印記。

但是沒人過問這些印記從哪而來。

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雨腥味,血族能嗅到,其中還夾雜濃鬱的鮮血味道。

荊南城遠郊的一個廢墟一夜長滿紅色詭異花朵,這條新聞報道在了娛樂頭條上,許多人好奇地前往觀看。

吸血鬼們知道,那些紅色花,來自地獄,代表著死亡。

白宅的大門已經緊緊關上,荊南城的貴婦名媛們議論著,這個富可敵國的家族的掌權人到遠方去長居了。

付琳站在窗台邊上,身後穿著針織毛衣的男人走過來,在她的臉頰上輕柔地吻了吻。

“我們走吧。”男人的聲音富有磁性,好聽極了。

兩隻灰兔子一個拉著付琳的手,一個拉著沈奕的手。

“新爸爸?”傅清林一個勁地瞅著男人俊逸的側臉。

傅清逸皺起眉頭,大聲道,“笨蛋弟弟,他本來就是我們的爸爸。”

被說笨蛋,小灰兔子有些不服氣地撅了撅嘴,偏過頭,在付琳的手邊蹭了蹭。

“哥哥吃裏扒外……”他嘀咕著。

傅清逸幹脆白了小灰兔一眼。

沈奕有些無奈地扶額。

“先回HOME莊園我們辦婚禮,等過段時間,我們去旅行。”男人偏頭,對付琳說,他的鳳眸好看極了。

到了機場,傅清林坐在板凳上,吃著棉花糖,一臉滿足的模樣,偷偷地湊到哥哥的耳邊問。

“哥你看媽咪和……嗯那個新爸爸手裏拿著的紅本本沒有啊。”

傅清逸又白了他一眼,重聲道,“那是結婚證!”

“為什麼不是藍本本,紫本本呢……我更喜歡藍色。”傅清林搖頭晃腦,繼續舔著自己的棉花糖。

荊南城兩架飛機起飛,朝著相反的方向背道而馳。

……

時間流逝,兩個孩子已經長成了俊美的少年,傅清逸每天都背著一書包的情書回來,傅清林麵對這些粉紅色信,隨機抽取一份回信拒絕,其餘的和哥哥的做法一樣,全扔進了垃圾桶裏。

付琳將飯菜端上了桌,俊逸的鳳眸男人此時正打開門走進來,將西裝褪下,擁住瘦削的女人,在她的臉頰上吻了吻。

“真膩!”傅清林忍不住吐槽,抱著自己飯碗,跑上樓去,半路又想起什麼,回頭說道,“最近娛樂新聞都在慶祝那個夏家的掌權人和年輕新娘結婚的消息。”

“那個老男人雖然看起來不是很老,但是娶一個很年輕的女人,感覺就像老牛吃嫩草。”他又倒回來,坐在了飯桌上,一臉興奮道。

“我懷疑媽當初懷的是不是龍鳳胎,你像個女人一樣八卦。”傅清逸將背包扔到了沙發上,幽幽開口。

氣得傅清林吃下一大口飯。

一會等沈奕抱著一遝碗筷走進廚房的時候,傅清逸看著付琳幽幽地開口,“媽,那個白……我好像在電視上看見白冰了。”

付琳擦著桌子的手微微愣住,看向俊美的少年。

“沒什麼。”傅清逸聳了聳肩膀,小時候經曆的一切,他自己覺得真是奇幻。

電視上,那個金發男人,可被稱為黃金單身漢呢。

即使因為要隱瞞血族年齡一遍又一遍換著身份,他也都能認得出。

電視上,記著問他時,俊逸的金發男人說,心裏住著一個人,一輩子就這一個吧。

……

轉眼,已經八十年。

風平浪靜的海麵上,遊輪party正在舉行,穿著比基尼的火辣美人扭動身體,引得周圍的富二代們吹起口哨。

金發男人站在甲板上,手上捏著高腳杯,將杯中的香檳喝光,一名穿著小西裝的女郎走到他的身旁,低聲說著,“這兩個年輕人在我們對手歐集團中十分出色,短短時間就坐上了高位。”

說著,她一邊將資料遞給了白冰。

男人漂亮地大手拿過文件夾,看見上麵兩個俊逸雙胞胎男人的照片,微微愣住。

他腦海裏,不可遏製地浮現出那個女人的影子。

她的音容笑貌……

白冰如羽翼一樣的睫毛垂下,她的生命快到期限了吧。他將文件夾扔給了助手,跳下遊艇到旁邊的小快艇上,瘋狂地朝著岸邊開著。

他的心很慌張。

多少年,從來沒有過的心悸感覺,向麵對付琳時一樣。

心中的酸楚如狂風下的海潮一樣越升越高,他難以自製,隻覺得眼睛裏好像有什麼要淌出來,有什麼即將決堤。

像是在追逐什麼,拚命地追逐著什麼。

而安靜的別墅裏。

兩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坐在院落中,身旁的桃樹桃花飄落在地上,垂在老人的銀絲上。身旁的老爺爺伸手將她額頭上的桃花撚去,一邊笑著輕聲道,“傻瓜,傻老太婆。”

付琳的眉頭緊皺,身旁老人臉上露出凝重,忙叫著照顧的傭人將她送去醫院。

她的身體越來越差了。

心髒上的毛病也越來越突出,就算安納森藥劑也無可奈何。

付琳躺在病床上,一雙蒼老凹陷的眼睛看向窗外,身旁的老人緊緊握住她皺巴巴的手,聲音沙啞。

“傻老太婆,你在看什麼。”沈奕已經老了,當初高瘦的身體顯得佝僂。

付琳怪嗔地瞥了他一眼,有些自責自己居然還有著年輕時的那種矯情的情緒。

一定是被他慣得。

“什麼傻老太婆,那你是傻老頭。”她艱難地從嗓子裏吐出這句話。

當她長出第一根白發的時候,鳳眸男人就開始這樣叫她了。

微笑著望向自己曾經那麼著迷的那雙鳳眸,麵前的男人真的老了,時光荏苒,她竟然有一種錯覺,他們還在少年時候。

那個時候,他在桃樹下被A市排斥外來者的小孩欺負,她朝他伸出手。

那個時候,他說他這一輩就隻愛她一個人。

或者,曾經那個充滿魅力的危險男人,掌控著沈氏的大權,舉手投足就能掀起風浪的大人物。

他為了她,甘願放棄站在權力頂端,自己開了一家小公司,不引人矚目,和她過著平靜的生活。

這百年的風風雨雨,她和他一起滾打摸爬,遊離生死後又過著平常幸福的日子,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有過甜到無法言喻的幸福,也有絕望崩潰的苦難。

一切一切,現在想起來,真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

沈奕伸出大手溫柔地撫摸老人不平滑的臉,眼中一如當初的寵溺。

付琳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聲。

沈奕都點頭答應,捏著她皺巴巴地手輕輕比劃著。

“嗯。”病床上的人輕哼一聲,閉上了雙眸,然後,再也沒醒過。

如斯俊美的兩個男人站在病房門口,沉默地盯著這一幕。

他們知道可能付琳這一覺睡去就再不可能醒來了。

他一直沉默著,握住付琳的手輕輕顫抖。

這樣過了好久,好久。

沈奕從早上守到夜晚,當原本隻是想要父親冷靜一下的兩個男人再次進來,卻發現老人已經趴在付琳的床邊安詳地睡著了,同樣再也沒醒來。

他們的雙手十指相扣著,一如當初少年時。

傅清逸的眼圈通紅,突然想起,沈奕昨天在付琳手心比劃著的兩個字,好像是……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