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你就像女巫
付琳看著一半在內,一半在外的破碎玉鐲,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撿起來,舔了舔玉鐲上殘留的血跡,一股奇異的味道在口中洋溢。
血液中包含著的能量,讓她震顫地眯起眼睛。
比一代血族更高等的血脈……是初代。
付琳注視著裏麵的臉色蒼白的俊逸男人,緩緩說著。“我想到一個辦法,可以試試。”
如果初代的血液,能暫時讓這藍色的射線暫時停止工作的話。
她是梅夫人的孩子,既然說梅夫人和沈家老爺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關係。
那她大可賭一把。
自己是不是沈家老爺和梅夫人的孩子,自己是否也有著一點初代的血脈。
付琳的眸子刹那變得血紅,雙手長出長長的紅色指甲,對著自己的手腕割下,殷紅的鮮血淌出,落在地麵那根紅線上。
沈奕看見這一幕,瞳孔驟縮,拿起另一半玉鐲在鼻尖嗅了嗅。
是初代的血液。
而這種禁錮帶來的痛苦,與以前他看到的一本書中記載有些相像,大概是血族長老院用來關押高等吸血鬼的禁籠,需要花費大量的血妖花。
遠久時期的血族長老院已經解散,隨著時代遷移,數量越來越少的血族,以吸血鬼屍體為養分的血妖花也銳減。
此時,他已經猜到了付琳的想法。
閉上眼睛,再度睜開,他開口,“傻瓜,失血過多也會死掉。”
付琳一愣,看著麵前的藍色射線沒有一絲減弱的跡象,餘光瞥向一旁白冰留下的酒瓶,將血液裝進了裏麵。
時間流逝,她的臉色越發蒼白。
付琳背靠在冰涼的牆壁上,手腕上的傷痕已經愈合,兩個酒瓶已經裝滿,她虛弱地晃了晃身體,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
紅眸看著沈奕,體內噬鬼者的因子正在複蘇,她的尖牙在嘴角泛著饑餓的光芒。
“為了你,變成野獸。”
付琳扶牆支起身體,朝著黑暗的走廊走去。
滴答,滴答。
不隻是血液還是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
女郎從放下一具已經幹枯的吸血鬼屍體,捏著袖子擦幹滿是鮮血的嘴角。
她挪動步伐,向燈光明亮的房間走去。
好可怕。
好美味。
好惡心。
血液裝滿第五個瓶子,付琳的身體已經搖搖欲墜。
沈奕的拳頭攥緊,鳳眸凝視著麵前的瘦削女郎。
這是他覺得自己這輩子最沒用的時候!
“對不起,老婆。”
他低下頭,說著這句話。
而外麵的付琳好像聽見了似的,臉上揚起明媚如陽光的笑容。
跪在她麵前的男人臉上,漂亮的鳳眸有淚水在緩緩滑落。
付琳呆滯了,她沒見過沈奕哭的時候。
這是第一次。
還是被這樣一雙漂亮的鳳眸如視珍寶一樣注視著,他眼底的疼惜看得分明,好像這一刻,她將他看得透徹。
付琳決定要一輩子愛這個男人。
就是現在決定。
此生不換。
“遇見你,真好。”她將酒瓶中的鮮血倒向地麵那跟紅線。
一瓶……兩瓶……
四瓶。
付琳顫抖著手拿起第五瓶,眼淚再也忍不住地淌下。
“遇見你,我想下輩子還遇見你。沈奕,阿奕。”她哽咽著,一遍又一遍地說著這句話。
第五瓶鮮血,倒完,看著仍舊若隱若現的藍色射線網絡,付琳毫不猶豫地再次割開了自己的手腕。
滴答,滴答。
鮮血淌在地上的聲音,血泊在被快速地吸收著。
嗒嗒嗒。
這時候,腳步聲臨近。
金發男人看見這一幕,瞳孔驟縮。
嗒嗒。
快步走到女郎的麵前,看著她蒼白如紙的麵容。
“你瘋了!”白冰大吼著,忙將付琳的手包紮起。
女郎卻在此時憤恨地瞪著他,用長甲在自己的身上弄出更多的傷痕。
白冰在付琳脖頸後砍下手刀,女郎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他將她抱起,向外麵的走廊走去。
到底還是心軟了。
白冰嘴角勾起悲傷的微笑,將付琳摟的更緊。
而他的身後,藍色的射線緩緩消失,跪在裏麵的鳳眸男人立刻站起衝了出來。
守候在外麵的血族舉起槍,朝著男人射去。
此時被白冰抱住的付琳像有所感應,睜開了紅眸。
她好餓。
噬鬼者的本能被激發,她張開嘴咬上金發男人的脖頸,貪婪地吸食鮮血。
白冰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大力地將付琳按到了牆邊。
碰。身體與牆麵碰撞的聲音。
麵前的女郎,眸子裏已經恢複了些許清明。
她看清麵前的男人,像看見惡魔一樣拚命掙紮著。
白冰在此時捏上她的脖子,大手力道加重,將付琳從地麵上提起。
付琳的下巴被迫抬起,鋪天蓋地襲來的窒息感覺讓她痛苦地皺起眉頭。
麵前的金發男人將她痛苦的樣子看得清楚,緋紅狹長的銀眸中愛恨交織。
他掐住她的手在微微顫抖,她的命就在他的手中。
白冰深呼一口氣,心跳到了極點。
每一次跟付琳待在一起時,就是從未有過的心悸。
他拿出手槍對準她的心口,將女郎眼底的恐懼收入眼底。
“寶貝,你就像個女巫一樣。”他俯下身,在她的耳邊低語,連聲音也是無比顫抖。
像個女巫一樣對他施了巫術,讓他如此著迷,如此慌亂,想要殺之而後快,卻始終做不到,一步步淪陷,無法後退。
所以你如果要跟別人走的話,不如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但你卻耍了我,感情上……”白冰的呼吸吐在她的耳邊,嘶啞低沉的聲音,像惡魔憤怒地低語。
“我現在就想讓你死在這裏。”
愛而不得。
付琳眯起眸子,雙手拚命地揮著,她的眼底本能地流露出祈求。
“放……”她張口艱難地擠出幾個字。
“放我……走,求你。”
“我成全你!誰來成全我!”他衝她憤怒地大吼。
很少有失去風度的模樣,他總是能偽裝成一個完美的紳士。
付琳微微搖著頭,張嘴還想說些什麼。
白冰閉上眼睛,再度睜開,紅眸中已經浮出了一層水色,像世上絕無僅有的絕美寶石,如此瑰麗,充滿悲傷。
“我不會放過你的!”像明知道會失去,還不放手的孩子,他的無措,不甘映在女郎的眼中。
“求你……放過……如果……”付琳閉上眼睛,像是作出了什麼決定,艱難地說著,“如果想要……我,放過……沈奕。”
“求求你……”
她放下了所有的傲骨,他眼裏的高傲,這樣卑微地乞求。
金發男人嘴角微微上揚起,無比哀傷地看著付琳。
他閉上眼,扣下手中槍的扳機。
砰!
一聲槍響,付琳軟軟地滑落在了地上。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身旁的牆麵彈孔龜裂如蛛網。
金發男人還閉著眼站在原地,手中的槍口飄出輕煙。
付琳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從地上踉踉蹌蹌地起身,根本沒有想到白冰會這樣做。
剛走出一步,背後的白冰就如同野獸一樣憤怒地大吼著。
“滾!永遠別讓我看見你!”
“就放你苟活一百年!”
付琳被這咆哮聲驚得身顫,扶著牆向前方跑去幾步,又倒回了走廊。
與白冰擦肩而過。
再次出來的時候,她已經體力不支地倒在了鳳眸男人的懷裏。
沈奕抱著瘦削的女郎,向地麵上走去。
密集的腳步聲從他身後響起,黑衣殺手們舉起了槍,
砰!砰!砰!
出乎人意料地,白冰毫不眨眼地開槍殺死了這些血族。
鮮血將地麵染得潮濕,成片的屍體堆在金發男人的身前,他仿佛是一隻浴血的惡魔。
“總有人要死的。”他的聲音喑啞,毫無感情地輕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