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兩度死亡的女孩(上)

“鬼域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你是逃不過這一法則的,你的頭發和眼睛在一開始就發生了變化,這你也是知道了的,所以……”

“所以,”淩醉腦海裏閃過一道白光,“所以呂妃裏還留著姚軒在鬼域,看來她真是忠誠於靈毓曉芙啊。”

“你終於也懷疑了?”

“我知道呂妃裏不會留著我這個禍根,但沒想到她居然要用如此簡單的方法除掉我,真是從哪來回哪去啊!你對鬼域感興趣嗎?”

“我還是對你比較感興趣。”

“是嗎?我可是一直對那裏都很好奇啊,馬上帶我回靈堂找呂妃裏。”

“馬上?”

“沒錯,一刻都等不了了。”

“那也不用回靈堂啊,去浮萊格島碰碰運氣吧。”

“呂妃裏怎麼會還在那?”

“養花啊,櫻澈說過花妖的花是靈毓在靈池養的,現在靈毓不在,除了你沒有人能進入靈花台的範圍,這件事隻好呂妃裏負責了。花海的花妖每天都要死一大批,不能不續後啊,但在浮萊格島養出的花的質量一定沒有靈池的好,再這麼下去,花海的整體實力都要下降了啊。”

“這不是你該擔心的問題吧。”

“你也適當地顧及一下四位空間的大局啊,花海實力下降,這個平衡就會被打破,你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多麻煩啊。”

“說的也是,看來有必要選個靈毓出來呢。”淩醉幽幽地說。

“若是真能複活曉芙就好了,可惜呂妃裏是不會把曉芙封存起的記憶還回來的。”佐彥無奈地搖搖頭。

“你是怎麼知道呂妃裏的計劃的?”

“我也是猜的,並不確定,呂妃裏需要的隻是你,她還把姚軒藏在了鬼域,怎麼想都很可疑。”

淩醉見佐彥還不動身,問道:“你不去嗎?”

“我才不去呢,凡城的夜晚是最歡樂的時刻,我可不想錯過。”

淩醉輕蔑地翻了個白眼,化作一道粉光飛走了。呂妃裏的小屋竟然亮著橘黃色的燭光,很溫暖的感覺,誰在裏麵?淩醉小心翼翼地推開木門,橘黃色的燭光瞬間熄滅了,屋內漆黑一片。

呂妃裏驚慌地責備道:“你怎麼來了?”

“什麼嘛,真的是你啊,你不知道我要來麼?”淩醉不客氣地坐下了。

“我怎麼就必須知道呢?”

“原來你不是時刻都在監視著我啊,呼~,感覺輕鬆多了。”淩醉誇張地鬆了口氣。

“我沒那麼多閑工夫浪費在你身上,隻要不違背我的旨意,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你是在引誘我犯錯麼?放心吧,我也忍心浪費你的功力,監視人很消耗能量吧。你不是見光死麼?怎麼還點蠟燭?”

“真正的見光死是鬼魅,這種微弱的光還奈何不了我。你來凡城做什麼?”

“這你都不知道?當然是完成你老人家的任務啦,不過我來找你是為了另一件事,關於鬼魅。”

“你怎麼突然對她感興趣了呢?難道你還對塞洛賊心不死?”

“和塞洛沒關係,隻是和佐彥關於一個問題產生了分歧,想來確認一下真偽。”

“哦?是什麼樣的問題呢?”

“人死後變成花妖還會隨著花瓣生長變化嗎?”

“當然會了。”

“那鬼魅呢?她不是一直停留在那個模樣了嗎?”

“你真那麼想知道?”

“你知道的,我好奇心很重的。”

呂妃裏沒有回答淩醉,她用手指劃出一道黑炎鑲邊的門,淩醉跟著她走了進去,是上次那揭秘她身世的空間。淩醉掃了一眼大屏幕,厭惡地皺了下眉頭,“你們還在監視凡城?”

“我們隻是在找東西。”呂妃裏走向一排排的架子。

“凡城還有什麼你需要的東西?非要把凡城徹底攪亂了你才甘心嗎?”

“和你無關的事就不要多問,也不要多管,在凡城生活過的你應該知道:少管閑事,乖乖聽上級的指示才是升官之道。”

“聽你的話我就可以升級了,升到什麼級別呢?總不會讓我坐上靈毓的寶座吧?”淩醉說得漫不經心,暗暗觀察著呂妃裏的表情,這也是一種讀心術。

呂妃裏在架子上搜尋的動作稍稍停滯了一下,又繼續,“找到你要的東西了,不過,就怕你看不清楚。”

呂妃裏把一卷膠片放在放映機裏,大屏幕上露出一個可愛小女孩天真爛漫的笑容,她穿著花海的衣服在蕩秋千,湖綠色的波浪長發,湖綠色的清澈眼睛,像是森林中歡快的小精靈。

淩醉問道:“這個就是鬼魅?”

“沒錯,我記得這時的她還隻是綠薔薇。”呂妃裏回答道。

“我記得她現在是——彼岸花。”

“沒錯,白色的彼岸花——曼陀羅華,那是她死後的事了。”

突然,畫麵上小女孩的笑容定格在了那裏,鮮紅的血液暈染了整個屏幕,她低頭一看,一把利劍背後刺穿了自己的心髒,不幸的是,那是她花瓣所在的地方。

淩醉冷不防心髒跟著揪了一下,“怎麼回事?”

“不用這麼大驚小怪,在花海,這是經常會發生的事,人一旦擁有了力量,便會不得安寧,總也擺脫不了恩怨情仇。她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犧牲品。”呂妃裏淡淡地說。

血跡漸漸從白色的屏幕上滑落,小女孩從秋千上重重地摔到了地上。這時,一枚飛針從屏幕中央橫貫而過,持劍者應聲倒地,一個藍衣女子走過來抱起地上的小女孩。

淩醉怔了一下,“蝶淚?”

“是她,當時正是鬼魅換屆之時,薔薇與玫瑰為近親,因此受到牽連。”

畫麵驟然變暗,蝶淚抱著小女孩來到靈堂找到呂妃裏求救,呂妃裏隻是斜眼掃了一眼迅速褪色、瞳孔渾濁的小女孩,便冷冷地說:“花瓣都碎了,已經死了吧。”

“可是她還沒有魂飛魄散,你一定有辦法讓她複活。”蝶淚焦急地說。

呂妃裏將手覆上小女孩的傷口,“你忍心讓她成為我的實驗品麼?”

“什麼意思?”蝶淚緊張地問。

“我不敢保證可以救活她,但趁她的記憶還沒有剝離,倒是值得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