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近黃昏,夕陽西下。從西邊浩浩蕩蕩走來一群人。走在最前麵的是族長,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即將離開人世。眾人都舉著一個火把,散站在刑場四周,把整個刑場照的通明,火光一明一暗。
“殺了他,殺了他……眾人舉著火把異口同聲地說著。
族長走上刑台,揚起權杖,聲音立刻停止。“今天,我們要在這裏處刑勞德•科索沃,他是外來的不明怪物。自從他來到之後,我們納西族災難不斷。這次,我們用最純淨的刑法火葬他,把他帶往天國,遠離我們納西族。“族長仰天告訴說道。
幾個族人每人抱著一堆柴火,走上刑台,放到他的腳下,擺好。潑上汽油。勞德沒有掙紮,沒有辯駁。怪物?瘟神?就算是吧,也許上一世自己做了很多壞事,所以這輩子才會這樣。“麗娜,麗娜……勞德幹裂的嘴唇微動,呢喃著她的名字。
他們團坐在一起,用巴西語念著往生咒,希望他早登極樂,不要變成惡靈,回來尋仇。他們要點火了,鳶珂緊握了拳頭,想要衝上去阻止。但是帕德裏克跟她說過,要她乖乖在這裏等著,不要擅自行動,還要照顧自己。鳶珂極力阻止自己的腳步。
鳶珂還是忍不住往前走了幾步,帕德裏克攔住了她,“小姐,您就在這裏等著我。|帕德裏克穿梭在納西族人身邊,直到他走到台上,他們才看到帕德裏克。
帕德裏克就站在族長身邊,族長突然看到一個外來的男人站在這裏,驚恐萬分,“快,快來人抓住他。”
帕德裏克眯眼淺笑,伸手輕輕抓住他揮舞過來的權杖,族長用力一抽,斷了。族長往後退,喊著:“快抓住他,快抓住他。”
一擁而上的人還沒碰到他,就被彈開。無法阻擋他的前進,他靠近燃燒起來的火刑架,手一揮,火勢漸漸變小,開始熄滅。而勞德隻是被燒了一些皮外傷,帕德裏克走上前,用手一拽,碗口粗的鐵鏈輕易被折斷了。扛起他走下刑台,沒有人敢阻攔他。走到鳶珂身邊,抱起她,瞬間消失。
帕德裏克在麗娜的房子外麵設有結界,其他人進不來。族人們被看不見的東西擋住去路,人心惶惶。還以為是火燒勞德,帶來的災難。對著他們的神禱告。
鳶珂看到牆角縮著一個被繩索捆綁的人,是死神的裝扮,“他是誰?”
“他是來接麗娜的死神,顯然是新手,很容易就被我拿下了。”帕德裏克把勞德放在床上。
鳶珂對這個小死神產生了興趣,一臉的稚氣委托,“你叫什麼名字?”
“克……克羅多。”小死神的聲音有些顫抖。協會裏的長輩們都告訴他,人類是最懼怕死神的。為嘛,自己碰到的都是不害怕死神的人類。“沒想到我第一次出任務,就被人類抓住了。”小死神有了想哭的念頭。
鳶珂看到他滿臉委屈的摸樣,覺得可愛極了。大笑出聲,“小家夥,被他抓到並不用覺得丟臉。”鳶珂回頭指著帕德裏克。
“為什麼?”
“因為……他不是人類,是惡魔。就連克萊德克利福德都不是他的對手。”
“在別人背後說壞話可不是個好習慣。”門外響起一個不悅的聲音,克萊德出現在門口。滿臉黑線。
“師傅!”克羅多驚喜地叫道。
克萊德等了他一眼,“第一次出任務,就被抓住,真是沒出息。”
“別忘了你第一次出任務,也好不到哪裏去。難道你忘了你臉上的那道疤是從哪裏來的?”
克萊德瞪著他,“我要殺了你。”克萊德咬牙切齒地說道。
鳶珂並沒有被他的話嚇到,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這句話你已經說過無數遍了,什麼時候真的實現一下,也讓我真的感到害怕。”
克萊德惡狠狠地看著她,心裏已經把她殺了無數遍了。但是死很王廳裏的規定:死神不得奪取活人的性命和靈魂。更可惡的是這個活著的人還是自己種下的。要是當初知道有那麼一個動不得的敵人,就算魂飛魄散也不能手下留情。
“克萊德,你最好收起你那可惡的想法,否則我真的會把你打得魂飛魄散。“
克萊德先是一驚,隨後嬉皮笑臉地笑道:“哎喲,真是令我開心。帕德裏克竟然能讀懂我內心的想法,真是令我感動。”
“我不是能讀懂你的內心,而是清楚一切邪惡。所以你心裏在想什麼,我都能知道。”
克萊德眉頭一皺,“邪惡?!我在你心裏就是這個印象。”
“有比這好一點的。”
“什麼?”
“你當初的手下留情?”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沒什麼?”
“不關你的事。”帕德裏克棵克萊德異口同聲地說道,克萊德清了清嗓子,“好了,閑話敘過了,該辦正經事了。”克萊德剛要走過去,帕德裏克就攔住了他,克萊德眉頭一皺,“為什麼攔著我?”
回頭看著躺在床上的兩個人,勞德已經蘇醒過來,勞德扭頭看著麗娜就躺在自己身邊,驚喜地叫道:“麗娜……麗娜。”但是都沒有反應,勞德才感覺到不對勁,辦成器身,搖晃著她的身體,還是軟軟的。但是探她的鼻息,已經沒有呼吸了。如同死了一般。“麗娜……麗娜。”勞德試圖將她喚醒,但是無用。
“你別再叫了,她已經死了。”
勞德這才發現屋子裏還有其他人,轉過頭看到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站在床前,還有一個身著黑色燕尾服的英俊男子,他的嘴角始終帶著微笑,還有兩個穿著一樣,卻帶有奇怪包袱的人。“你們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裏?我為什麼會沒有死?”
“你的問題還真多,你還活著不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嗎?”
“如果是我一個人活著,那又有什麼意義。與其孤獨的活著,不如一起死去。”
“你真的如此執著,如果我告訴你,我可以讓你擁有一雙正常人的眼睛,你還要死嗎?”
勞德驚訝地看著她,眼眸又失去光澤,“以後再也看不到麗娜,我的眼睛恢複正常又有何用。”
“真是冥頑不靈。”鳶珂無奈地搖搖頭,“帕德裏克。”
“是,小姐。”帕德裏克走到他身後。
勞德回頭看著他,“你要幹什麼……話還未說完,勞德已經昏過去了。帕德裏克放開他的頭,輕輕把他放在床上。
不知道帕德裏克從哪裏找來的白大褂、白手套、口罩一下子變成了職業的醫生。從口袋裏拿出手術刀,準備給兩個人做手術。
“帕德裏克,你要對他們兩個做什麼?“克萊德想要上前,鳶珂攔住了他。
“這不關你的事,一會兒讓你完好無缺地帶走靈魂就行。“
……
在帳篷裏睡到日上三竿,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帳篷裏,腦子裏一片空白。勞德坐起來,眨眨眼睛。又幹又澀的,極不舒服。勞德爬出帳篷,還未站穩,屁股上就被跺了一角,毫無懸念地仰麵趴在地上。
“你不是說要讓本小姐嚐到正宗的巴西燒烤啊?睡懶覺睡到這個時候,讓主人餓肚子,你覺得應該嗎?“
勞德抬頭看著她,陽光照著眼睛,刺得雙眼睜不開,她背對著太陽站著,看不到她的臉。隻覺得她巍峨高貴,不可侵犯。勞德撓撓頭,“你是誰啊?“
鳶珂哼了一聲,蹲下身,威脅意味十足地拍著他的肩膀,“看來你回到故鄉,興奮地得意忘形了。什麼都忘了?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
勞德看著她的神情,雖然在笑,其實更詭異。後怕地笑笑,“不用了,小姐。我這就去準備燒烤的東西。“勞德站起來,揉揉極不舒服的眼睛,一溜煙跑的沒影了。
鳶珂看著他快速消失的地方,微笑。也許這樣最好了,忘記傷心,快樂地活著。
“小姐,您真的要在這裏吃燒烤。”
“當然是開玩笑的,隻是給他製造記憶而已。”鳶珂抬頭,伸出手掌掩住頭上的太陽光,光從指縫中露出,“黃昏的時候,我們就回去吧。巴西也不算是個好地方。”
“是,小姐。”|
坐在馬車上,鳶珂托著下巴,看著窗外發呆。帕德裏克坐在對麵,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鳶珂。勞德倒是對駕車的僵屍有了興趣。帕德裏克向他解釋,馬夫是個沒有靈魂的軀殼。勞德第一次知道人沒有了靈魂,也不會死。但是如行屍走肉,和死了沒什麼區別。
馬車到達城堡的時候,勞德下了馬車,看著眼前的一片空地,失望地說道:“剛才經過泰晤士河的時候,景色看上去還不錯,這怎麼越走越偏僻啊?”
“這裏的空間這麼大,住在這裏不好嗎?而且還沒人叨擾。”
“沒有人怎麼會好呢?那樣豈不是很寂寞?”勞德有點抓狂,大失所望。
自從他換了眼睛,醒過來之後性情大變,“不會讓你覺得寂寞的,因為這裏有適合你的工作要做。”